第一十章 快斗想要長記性

今天早上到校之前，秦時雨還路過了江古田站。

隨著車流在那座鐘塔前轉了兩圈，憑藉著出色的記憶力，記下了警方的布防情況和周圍的建築分佈。

此時，他正憑藉著記憶畫著塔樓周圍方圓200米內的地圖，把警方的布防、周圍建築的大概高度全都標註了出來，又用學校給配的電腦找跳板入侵了建設省的資料庫，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出了塔樓結構平面圖。

廣川校長:我給你配電腦就是讓你用來干這事的？你禮貌嗎？

(╯°Д°)╯︵┻━┻

說實話，他在找資料的時候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是幾十年前的圖紙了，能不能保存到可以電子歸檔的時候還不好說。

不過幸運的是，那個要購買這個鐘塔的人曾經實地勘察過，並為了移動鐘塔，把資料提交給了建設省，不然這份東西還是不好找的。

接下來，他又拿出一張紙，把結構平面圖都畫了下來，又很細心地用另一種顏色的筆將廁所、通風管道口、通風管道走向，就連哪些管道太窄了人過不去都標記了出來。

又由於各層的管道和走廊都有一些不同，他又畫了好幾張圖，分別標上了樓層數。

畫完之後，秦時雨覺得畫面有一些雜亂。他又看了看，把每張圖都再做精簡，又另外畫了一沓精修版。

寫寫畫畫之下，一上午時間匆匆流過。大久保彩香只在他開始畫的時候瞥了一眼，見秦時雨在畫地圖一類的東西的時候，就失去了興趣，拿起旁邊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雖說今天只是周六，但是因為今天全天都有社團活動，所以二人此時還不能下班，在外邊隨便找了個餐廳對付一頓之後，二人又回到了學校。

「讓我看看，今天下午活動的社團是…魔術社團、空手道社團和球類運動社團。」大久保彩香看了看貼在辦公桌上的課表和社團活動日程：「那我們就挑一張乒乓球桌吧，反正社團也用不完。」

魔術社嗎？原本準備放學后把資料送給黑羽快斗的秦時雨表示，這省了他的很多事。

畢竟他很饞黑羽家的易容術。

……

小時候，原意識體的父親剛接手財團，一直在美國忙他的公司事務，想著擴大市場。母親身為超一線的女星，時常離開日本去到美國，後來她又在美國開了一家服裝設計公司，忙得腳不沾地。

公司越來越大，她陪伴原意識體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對他的愧疚也越來越深，可能是覺得沒臉見他，後來乾脆呆在美國不再回來。

原意識體有一種罕見的精神類病症——通感症。

在患者的感覺系統中，數字和詞語是有顏色的，還有形狀、質地和情緒。

比如說他們在吃好吃的東西的時候，會聽到美妙的音樂，聽到美妙的音樂會聞到花的香氣，綠色可能在他們感覺里是可愛的小熊，難過的情緒對他們來說可能是白色的綿羊……

原意識體在保育園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這種癥狀，因此一直被嘲笑著——小孩子只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最純真的。

但是，最純真的孩子也最容易在無形之中說出最傷人的話語。

因為這些話語，原意識體變得很是孤僻，在家裡也不怎麼願意說話。

母親對此很是擔心，又很愧疚——她認為是因為自己很少關心孩子，孩子才會變成這樣。

因為愧疚，第一次做母親的她並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事情——她選擇了逃避。

原意識體最後一次見到自己母親的時候，只有七歲。雖然之前母親每次忙完公司的事情都會回來。

但是那一次，他很神奇地有了一種預感——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夫婦兩人在美國，把秦時雨丟在了日本讓秦俊夫夫婦照顧，那時候秦明日香還不到四歲。

原意識體那時剛上小學，因為父母不在身邊，越來越孤僻，他越孤僻同學們越孤立他，越孤立他越孤僻……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惡性循環。

孤獨嗎？會有吧。

那時候的原意識體總是突然感覺到一種無力，就好像被沉入了冰冷的湖水，湖底很黑暗，無論往哪邊游都游不到盡頭，心底里充斥著窒息一樣的感覺，感覺自己會一個人，在看不見一點路的黑暗中摸索著走一輩子。

二叔秦俊夫見自家侄子情緒不對勁，變得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每天放學上學都是自己一個人，話也越來越少，再加上秦明日香還小，每天又哭又鬧，雖說劍道館的事情有秦千代，但秦俊夫還是連頭髮都愁白了一半。

那時候，他的好朋友黑羽盜一帶著家人住到了附近，秦俊夫就趁著妻子和兩個孩子睡著，提著一瓶酒偷摸跑到黑羽家附近的河灘上給黑羽盜一訴苦。

黑羽盜一表示這題他會，讓秦俊夫第二天帶著兩個孩子去他家。

次日，秦俊夫把兩個孩子帶了過去，黑羽盜一讓兩個孩子和黑羽快斗一塊坐到沙發上，表演了一個把手帕變成花的魔術，果然，兩個鬧騰騰的小鬼和秦時雨的目光就被魔術吸引，秦明日香不再因為媽媽早上離開而哭鬧，秦時雨也明顯有了興趣，他們的變化讓秦俊夫欣喜若狂。

又看了幾個魔術，秦俊夫提出告辭，秦時雨卻走上前，拽住了黑羽盜一的衣角：「盜一叔叔，我想學。」

聲音很小，卻很堅定。

黑羽盜一心地善良，也想收下秦時雨順便調節一下秦時雨的心理狀態——畢竟這麼小的孩子送去看心理醫生也不太好，於是就答應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時雨天賦很好，於是就在他巡迴演出的空檔跑回來教秦時雨和黑羽快斗，幾乎是把一身絕學傾囊相授。

這一教，就是五年，可惜的是，剛學完偽音，易容術也只學了點皮毛，黑羽盜一就「被害」失蹤了。

後來黑羽快斗的易容術完全就是他自己照著黑羽盜一的筆記琢磨著學的。

黑羽快斗也曾經邀請秦時雨一起，但是秦時雨和黑羽快斗性格不同——他沒有黑羽快斗那麼容易走出來，睹物思人之下根本學不進去，於是這件事就擱置了下來。

……

「好了同學們，今天我們球類運動社團乒乓球分社的活動內容和平常一樣，兩兩一組，進行對練。」

秦時雨耳邊傳來元氣滿滿的年輕女聲，他從回憶里被驚醒，還有點恍惚。

自從他完全接管這具身體之後，就常常容易因為聽到一些特定的辭彙或者看到特定的場景而陷入回憶，他覺得很奇怪，因為他不是一個喜歡追憶過去的人，不過原意識體好像就這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原意識體有關。

「你是幾班的同學，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那個女生接著問道，秦時雨察覺到年輕女聲正在靠近，從恍惚的狀態中徹底清醒過來。

「我是新來的校醫秦時雨，你好。」秦時雨語氣淡漠地回復道。

「啊～你就是彩香說得那個大帥……」她接著大聲說著，去拿球拍和球的大久保彩香見狀，把拍和球放在乒乓球桌上，三兩步跑過來按住了那個年輕女人的嘴，沖著秦時雨介紹道：「她叫福山美香，是我的好朋友。」

福山美香笑了笑，揶揄地看了一眼大久保彩香，倒是沒有出口擠兌，對著秦時雨笑了笑：「我是乒乓球選修課的老師福山美香，請多指教。」

秦時雨回了一句，順手拿起了乒乓球拍，沖著大久保彩香示意。大久保彩香走過來，有點興奮地拿起球拍，對著秦時雨點頭。

終於對上了啊，宿命の對決。大久保彩香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燒。

她把球往案子上扔了一下，等球彈起來再接住，又把球高高拋起，在球落下的時候把球發了出去，動作挺標準。

秦時雨見她打個球都前搖這麼長，有點懵逼，等著看她準備整什麼幺蛾子，看到球過來，他反手就是一拍。

「噠…噠」

球在對面桌子上彈了一下，還沒等大久保彩香接球，球就從案子上彈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秦時雨：「……」

就這？

福山美香：「……」

所以彩香找她訓練了好幾天的成果就是這？好氣啊，感覺時間和精力都浪費了。

「好久沒打了，有點手生。」大久保彩香有點尷尬，找台階下。

「嗯。」秦時雨應了一聲，才一球看不出來什麼。

「我要認真了哦！」大久保彩香沒有再「做法」發球，很認真地發了一球。

秦時雨拉了一球。

「噠…噠」秦時雨又得一分。

「你來發球，我不太會。」大久保彩香臉紅了，把球給了秦時雨。

秦時雨點了點頭，看大久保彩香有點可憐，決定讓讓她，於是輕輕發了一球。

這會倒是過了兩回合，不過秦時雨又得一分。

「再來。」

可能是她確實不會發球吧。秦時雨嘆了口氣，稍微認真了一點，又發了一球。

「噠…噠」

秦時雨看了一眼大久保彩香，保持沉默：「……」

這個人真的會打球？

大久保彩香：「……」

怎麼這麼看她？還滿眼嫌棄，真是氣死人了！

(╯°Д°)╯┻━┻

「再來」「再來」……

一共打了十場，大久保彩香輸了十場。秦時雨想了想，剃個光頭也太不地道了，吧唧，往地上發了一球，放下球拍，冷臉開口：「這場你贏了，我還有事，去魔術社那邊一趟。」

對不起，他收回「這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這句話。

(●?(工)?●)

打完一局汗都沒出，她這水平連中華的小學生都打不過。

大久保彩香：「……」

在男神面前丟人丟大了。

福山美香：「……」

這算什麼？殺人誅心？

秦時雨回到醫務室，把整理好的精修版資料揣在懷裡，想了想，又拿出了一開始的原版，向著魔術社活動的會議室走去。

「今天，本人黑羽快斗……」

突然，門開了，黑羽快斗的話被掐斷，有點不爽，嘴裡念叨著：「誰啊？不知道打斷別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哦，那抱歉。」秦時雨開口。

黑羽快斗：「……」

這冷得嘎嘣脆的聲音，這聽起來毫無誠意的道歉——不用轉頭他都知道是老哥。

「我來給你送資料」，秦時雨開口，說罷，把原版資料遞給了黑羽快斗。

其實他知道寺井老爺子也會提前準備資料，但是老爺子的資料不會詳細到有三視圖的程度，畢竟這個工作量不小，倉促之下很容易出亂子。

黑羽快斗看了第一頁，有點感動，畢竟老哥這份資料實在是太詳細了，他沒有糾結老哥是怎麼知道他是基德這件事——老哥從小就敏銳，說不定老爸都被他發現了。

其實知道了也無所謂，反正老哥也不會害自己。

黑羽快斗沒再往下看，畢竟這裡不太方便，再加上他對於老哥突然打斷他的講話有點小生氣，傲嬌地扭頭：「老哥？不，我不要。」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把資料緊緊捏在手裡。

秦時雨點了點頭。

懂了，就是不給點教訓不長記性的意思。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