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烈陽摧情暖

遠看烈陽摧情暖

)「哥哥再見!」

「再見!」

新日的暖陽每天都不會缺席,就像奔赴未來的少年一批一批走不玩。林宇瀚和林洛璽告別,自己背著書包向學校走去。

「瀚哥!」剎那間,身後一陣呼喊聲叫住面帶微笑的林宇瀚。

林宇瀚抬起低着頭偷偷微笑的腦袋,回過身看見韓瑞澤和凌澤宇正向他招手。

隨後韓瑞澤和凌澤宇向其跑來。

凌澤宇背著書包,緊緊的抓着書包的背帶看着林宇瀚小聲的問道:「瀚哥,雙休日去遊樂園,有時間嗎?」

林宇瀚仔細思索了片刻,自然是想到帶着林洛璽一起去的,但還是要爭取他的意見:「額…我看看情況,如果去的話再跟你說一聲。」

凌澤宇聽到這個消息就知道已經成功一半了:「好。」

韓瑞澤看了一眼手錶,抬起頭加快了步伐說道:「行了,快走吧。一會遲到了。」

幾人快速走進校門口,在學校的兩棟教學樓之間韓瑞澤停下了步伐,對着凌澤宇說道:「我把鑰匙給你,你晚上自己回家如果餓了就買點吃的先頂頂餓,等我回去給你做飯。回家以後一定要先寫作業。不許亂跑啊!」說着,韓瑞澤遞出鑰匙,鑰匙下還壓着十塊錢。

「嗯,拜拜。」凌澤宇接過鑰匙和錢轉頭向小學部的教學樓跑去。韓瑞澤和林宇瀚向初中部的教學樓走去。

林宇瀚和韓瑞澤在走廊中向教學口走去,路上林宇瀚突然問道:「十塊不是你一天的零花錢嗎,你就這麼給小凌?」

韓瑞澤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太在意,很是平靜的回答道:「反正我也不去買東西,小凌也有十塊錢,二十塊夠他在外面吃一頓了。買盒飯或者吃完面也比在家裏泡麵好。」

林宇瀚還是有點不太理解的說道:「又不是親弟,不用這麼照顧吧。」

韓瑞澤沒有思索,語氣卻顯得平和低沉了許多,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習慣了,我不喜歡女生啊。但對男生也沒有慾望。把這個弟弟帶大就是我畢生最求的事了。以後幫小凌的地方還多,我不結婚,我做的事就沒人攔着我了。」

林宇瀚的臉上帶着一絲絲不解,但眼神中卻帶着敬佩,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思想境界高,我不能比。」

「快,快!作業借我看一眼!」

「哎呀,後面的大題我不會,也沒寫。」

「那語文呢?閱讀寫了嗎。」

「寫了一點。」

「快快快。」

韓瑞澤走進教室,從氣質上立刻換了一個人,挺起的腰肢和自信的面龐威震全班:「整個走廊就咱們班聲音最大!」

韓瑞澤放下書包看着眾人說道:「把作業都放到桌角,各科課代表檢查作業。」

隨後教室立即安靜下來,韓瑞澤翻出自己的作業,課代表們也開始操作起來。

班主任的短髮一如既往的柔順,她拿着書本,將剛掛掉的電話放進兜里,走到講台上打趣的說了一句:「哎呀,你們這幫煩人精要走嘍!」

課代表都檢查完作業,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眾人都看着班主任等待着班主任的下一句話。

班主任看着台下一班朝氣蓬勃的少年說道:「今天課間操舉行中考百日誓師大會,都穿夏季校服,教室不讓留人。」

班主任隨後走下講台在一旁的辦公桌上說道:「咱們還剩一百天你們就滾蛋嘍。」

一個小姑娘突然提了一句嘴:「老師,

你從早上四點半點開會一直到現在,就這點事嗎?」

班主任從抽屜里拿出一袋麵包,撕開袋子的嫌隙時說道:「剩下的就是紀律和學習了。我看你們除了課間有點鬧就沒啥問題。課間這事還用我管啊。咱班兩個班長呢。」

此刻韓瑞澤和另一個班長對視一眼兩人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班主任啃了一口麵包,還帶着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怎麼了?你倆一男一女,一個管男的,一個管女的還不行。」

……

「下課!」

「起立!」

「少年強,則國強,老師辛苦了,老師再見。」

此時的同學們紛紛脫下外套,將外套疊好整齊的掛在椅背上,隨後便三五成群離開教室。林宇瀚離開教室時教室已經沒有幾個人,韓瑞澤也和他一起離開,韓瑞澤在離開時不忘將教室的燈關上。

眾人來到操場,自由活動片刻就開始排隊站好。站在偌大的操場上如同蒸籠一般令人難受。人與人之間隔着兩米的距離佔滿整個操場。草坪上的人們單一的看着眼前的人。

從升國旗到各個領導講話就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多,說句實話,任何一個學生都面帶苦澀,他們看着坐在觀禮台上的人面帶着無限的厭惡。

林宇瀚低着頭不想抬起頭面對太陽,滿臉不情願已經外溢。很多學校都喜歡做表面功夫,把這麼多人都召集在這裏講了一堆沒有用的話,說來說去反而打壓了學生中考奮鬥的信心。

這站在觀禮台傘下的學校領導總是最讓人噁心,比起生活他們比台下的學生更舒服,比起認真工作哪裏比得了和同學們一起站着的老師們。他們踩十幾年前的官職拿着錢,混吃等死,每天在學校露面,得到同學們的表面尊敬就沾沾自喜。付出了不足老師百分之幾的努力就開始約束他人。把同學們扔在操場上,自顧自的在台上一個個露臉演講。

真正讓大部分中學生討厭的不是學校的知識和規矩,而是那些自命清高的領導。學生們最心疼的便是領導們付出的那般少卻可以對着老師們使白臉。

林宇瀚此刻的心裏開始躁動,炎熱的夏天加上領導無休止的演講讓他心煩意亂,此刻他已經完全聽不清四起的話筒聲,眼睛似乎被蒙上一層紗,恍惚之間自己也搖搖欲墜。在幾個扎眼眼前似乎是林洛璽,但定睛一看又不見其人。身後的樹上幾隻蟬在無休止的展示自己,但他的展示卻被人厭惡。沒人喜歡在太陽下聽「蟬」鳴叫。

低下頭,眼前的綠色草坪卻不是那般清晰,其耳邊偶然閃過的聲音讓他有些不自在。這聲音似乎在催促他,催促他倒下,讓他閉上眼離開這裏,告別這個有顏色的世界。他抬起頭又低下頭,緊縮的眉頭已經無法壓縮他心裏紊亂的思緒。他向後微微挪動右腳,如果沒有這個支撐似乎他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

「哥!」

一陣聲音迅速傳來,沒等林宇瀚倒下,已經有人先倒在地上。林宇瀚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向前定睛一看是楊梓豪(即前文豪哥,因設計作者私隱更名。)已經癱軟的倒在地上。

總有人會踏破規矩,一個不敢打破規矩的人永遠只能在原地思索。楊梓豪是向後倒下,而站在其身後的趙梓凡(即前文凡弟,因涉及作者私隱更名。)立即撲了上去把自己當做肉墊為楊梓豪墊著。而站在後方的韓瑞澤卻立即急了起來,他沒有任何疑慮跑了上去,即使兩點之間是中間到排頭的距離,韓瑞澤也大膽的沖了上去。

他立即跑到楊梓豪身旁,伸出手摸了摸楊梓豪的額頭轉過身只見站在排尾的班主任也急切的跑過來,班裏的同學都轉過腦袋,腳下有些動靜又放下,他們害怕引起太大動靜班主任會被領導批評,所以只能在原地悄悄地等待。

班主任看見楊梓豪的面容心中便有了答案,他拿出包里的濕巾送到趙梓凡的手裏說道:「中暑了,快,你給帶回去。」

話音剛落,韓瑞澤便伸出手從楊梓豪身後穿過,一用力將其抱起。

趙梓凡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濕巾緊緊的跟着韓瑞澤。韓瑞澤抱起只比自己瘦十幾斤的楊梓豪心裏卻很是着急,他向教學樓內跑去,而趙梓凡就跟在身旁,面帶擔憂,跟着跑回教學樓。

此刻的林宇瀚正沒有起身,他只是靜靜地看着一切沒有起身,但他的身體卻在微微前傾,已經想動身卻又沒有動,最終身子規正,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班主任走到林宇瀚身邊,看見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晃動,便知道林宇瀚也快堅持不住了:「你也跟着回去看看吧。」

「嗯。」林宇瀚反應過來,力氣起身向教學樓內跑去,一方面是自己也有點暈眩感,另一方面則是他真的在擔心楊梓豪。

「你拿濕巾給他擦一擦胳膊和臉,我去給接點水。」韓瑞澤將楊梓豪輕輕放下,讓他躺在兩個並排椅子上,隨後拿起楊梓豪的水杯,去飲水機接水。

「哥,哥。」趙梓凡用濕巾給楊梓豪擦拭著身體,從額頭輕輕劃過又在雙臂慢慢捋下。楊梓豪潔白的皮膚被曬得通紅,即使回到教室體溫還是很高。趙梓凡的眼眸空洞了許多,瞳孔微微的顫抖,額頭也不自覺的鎖起來。

韓瑞澤端著水杯從飲水機向楊梓豪走來,看着趙梓凡被嚇到顫抖的手還緊緊的抓着楊梓豪的手,他壓制着自己的擔憂,將自己的恐懼壓下,故作心平氣和的說道:「別擔心,一般中暑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嗯……」趙梓凡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楊梓凡,嘴裏的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答覆。

韓瑞澤慢慢將水杯放在趙梓凡手邊,隨後轉身離開教室:「一會豪哥醒了,就讓他喝一點。」

趙梓凡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教室中僅剩其兩人的身影,這個班級有他們的太多故事,趙梓凡是個優秀的孩子。

韓瑞澤剛踏出教室就和回來的林宇瀚險些撞在一起。

韓瑞澤立即捂住林宇瀚的嘴,隨後簡單的回了一句:「咱倆先別進去。」

林宇瀚被韓瑞澤一直拉到水房,滿臉不解的看着韓瑞澤想不明白個所以然來,但腦袋裏閃現的是空前的擔憂之意:「豪哥怎麼了?」林宇瀚沒來得及掙脫韓瑞澤拽着他的手就迫切的問道。

韓瑞澤笑了笑,似乎還帶着寵溺的表情說道:「就是正常的中暑,也不嚴重。豪哥本就體弱,想來也正常。一會豪哥如果醒了讓他倆單獨相處吧,有我們總是有心裏話不好說的。」

林宇瀚不以為然,甚至帶着一絲鄙夷的語氣說道:「他倆晚上一個屋的,什麼話還能說不完。」

韓瑞澤到看的明白,單一的回了一句:「畢竟要分開了,在一起的時候時時刻刻總還是有話要說的。」

林宇瀚無奈,但又感覺韓瑞澤的言辭有些道理:「行吧,你向來看的細,那就依你的。」

林宇瀚立即萌生了一個想發,試探性的把話說了一半:「對了,我記得初一的時候豪哥和凡弟關係不好,你一直在中間調和他們的感情。」

韓瑞澤點了點頭,慢慢的走到窗枱,一邊回應着一邊趴在窗台上:「嗯,他們不是親兄弟,卻一起生活。豪哥小時候嬌縱慣了,自然是不會喜歡阿姨天天誇凡弟的。而且凡弟對豪哥有太大的依賴,兩個人的感情需要調和,否則青春期他倆的感情會很難熬。」

韓瑞澤的嘴角露出一絲絲苦笑,似乎還帶着一些自我嘲諷:「其實有的時候吧,人的思想很奇特,會對某種事和感情有一個奇特的感覺,會不論自我得失的拼盡全力讓其盡善盡美,我也就不知不覺的成了他倆的和事佬。」

林宇瀚跟了上來趴在韓瑞澤身邊:「你從前學習也並不努力,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大?」

韓瑞澤笑了笑,眼裏帶着喜悅,還夾雜着對回憶的品味:「因為找到了一個給我積極生活的人。」

林宇瀚側過腦袋看了一眼韓瑞澤,遲疑片刻說道:「我遇到一個人,他讓我沒法拒絕。我知道我是一個特別消極還脾氣爆的人,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像我了……」

韓瑞澤聽到這句話僵持了片刻,他的大腦在快速運轉,最後他轉過腦袋和林宇瀚對視,單一回應一句:「這是你自己的感情吧,至少你會為這段感情做出改變。」

韓瑞澤沒再多說,因為他知道有些事再仔細研究會變得越來越麻煩,而對於一個被囚禁在精神牢籠的人,他更不因該多說。

「梓凡……」

教室中寂靜的環境終於被一陣虛晃的聲音刺穿,楊梓豪輕輕的握緊趙梓凡的手看着他笑了起來。

「哥,你醒啦!」趙梓凡欣喜的抬起頭,看着眼前的一幕別樣欣喜,帶着微微的哭腔看着楊梓豪的臉頰說道。

楊梓豪輕輕將手抬起來:「別哭,哥沒事,只是暈了一會而已。」手掌輕輕的靠近趙梓凡的臉龐,伸手掛掉其眼角微微閃爍的淚花。

「嗯。」趙梓凡等楊梓豪將其臉上的淚擦去,堅定的點了點頭。

楊梓豪慢慢將視線移向趙梓凡,慢慢的將撫摸其臉頰的手「梓凡,我就是體質差了一點,不用擔心。」

趙梓凡沒有說話,兩隻手緊緊的抓住楊梓豪的胳膊沒有動彈。

楊梓豪捏住趙梓凡的臉,微微用了點力說道:「別哭了,都初三了。過幾個月去國外我看你跟誰哭。」

趙梓凡伸手掐了一下楊梓豪,把自己的眼淚擦乾,言語中帶着幾分嬌氣:「那我就微信視頻找你哭。」

楊梓豪無奈一笑,但看着趙梓凡的臉龐又不忍打碎他的請求於是便「行行行,到時候我就在手機邊天天守着你。」

時間分秒間流動,如天邊絢麗的銀河一般瀰漫於身邊,這個班級的溫暖從始至終都沒有散去。晚自習的時候同學們沒有以往那般吵鬧,因為今天有很多人身體不舒服。

最後一節晚自習是班主任,-班主任東拼西湊了一堆時間把早上考的捲紙批出來。

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名次排序,但變化的是趙梓凡的名次,這幾次考試總是在六到二名之間跳躍。

班主任拿起剩下的一沓捲紙看了一眼林宇瀚說道:「林宇瀚,幫我剩下的捲紙發下去。謝謝。」

剩下的都是不及格的卷子,老師為了同學們的自尊心從來不念這些成績,有的時候甚至只提一嘴前十的成績。

林宇瀚雙手接過捲紙轉身向後排走去。班主任轉過身開始調製電子屏上的展台。此時窗外一陣風吹過,將講台上的捲紙輕輕吹起,班主任連忙回頭將這個想要起飛的捲紙抓住。

班主任舉起捲紙,將背面寫滿步驟的捲紙展現給同學們看:「這張卷是林宇瀚的,他這次把前面的選擇題都不是瞎寫的,後面的大題也寫的面面俱到,雖然有錯的,但在學習精神上,他比咱們班很多人都好。」

正好林宇瀚將手中的捲紙發完。班主任招呼一聲林宇瀚說道:「來,把你的捲紙拿回去。」

「謝謝老師。」林宇瀚快步走向講台,雙手接過捲紙……

最後一節課結束,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班長背起書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飛速的衝出教室。這已經是同學們習以為常的事了,一般這種情況就是凌澤宇自己在家他不放心。

同學們都躁動起來,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背起書向外走去,一聲聲老師再見拉下了學校的落幕,而回家後人們依然拼搏在這每個人都平等的比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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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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