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獨

「啊啊啊……卧槽，這他媽誰打！？」

「吼……」

幾乎是一瞬間，距離門比較近的一個預備隊隊員，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這隻四雙眼睛的怪物撕碎了。

鮮血和內臟撒了一地，彷彿一朵血花綻開。那個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內臟變成了「外臟」，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手微微抽搐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眼睛最後也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黯淡無光。

「動手！跟他拼了！」

蘇雲大叫一聲，用力握著手中的鋼刀，直接欺身而上，對著那四隻眼睛的怪物狠狠劈去！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隻異化二級怪物的對手，但是他不能坐視所有人都被嚇得膽寒，一動不動。

那就是等死。

這隻長著四隻眼睛的怪物正撕咬著嘴邊的食物，獸性被殺戮血腥和尖叫吸引。它的瞳孔突然聚焦在一處，一橫頭，死死地盯著衝上來的人類。

它猙獰的口器開合著，殷紅的血色和著碎肉掉落，面對眼前這個人類的鋼刀，它不屑地一揮爪子。

「砰！」

隨後是一半鋼刀落地的聲音。

蘇雲只覺得有一股巨力從手中的鋼刀上傳來，他咬牙死死地撐著，可還是被那無可匹敵的巨力帶飛出去，後背重重的撞在牆上。

一口鮮血噴出，他原本狹長的刀變成了幾段。

「蘇雲！」

一衫見狀，他的心徒然一陡，隨即扭頭吼道：

「他媽的！死都要拼了！反正活不下去了！」

眾人如夢初醒，狠狠搖了搖頭，握緊手中的武器，認清了現實。他們仍不能克服心中對於未知怪物的恐懼，但是他們的腿腳漸漸恢復了知覺，不再那麼僵硬。

非死不可！

「今天就和這隻畜牲拼了！」有人吼道。

其實，一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異獸，甚至是連舊城都未踏出過一步。

他們的父輩不斷訴說著，這封閉的城市之下有吃有喝的安逸云云，那厚重老舊的城牆之外異獸的恐怖云云。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些怪物會捲土重來。

這裡真正和異化生物交過手，甚至成功獵殺一級異化獸不止一次的，就僅僅只有蘇雲一個人而已。這也讓蘇雲幾乎成了整個一中的異類。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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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好硬……」一個預備隊的隊員找准機會，一板斧子用力地砍在了這怪物的背上，卻漸漸只是潛入其中一兩指的距離，無法繼續深入，「艹……」

他的斧頭卡在了怪物的背上，迫切地想拔出來，但是這四隻眼睛的怪物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怪物一個回身，將那個人帶得雙腳離地。然後它用力往牆上一撞，那人頃刻間便沒了生息。

這怪物不屑地甩了甩身子，那斧頭應聲掉地。

牆上，一個腦袋凹進去半邊的屍體貼在牆上，紅白的漿液自額頭、口鼻汩汩湧出。

眾人瞪大了眼睛，瞳孔彷彿縮成一根針。有心理素質不怎麼強的人，甚至第一次見這種場面當時就吐了出來，扶著牆嘔吐不止。

這隻異化二級的生物彷彿也不想再玩了，扭頭環視著這間教室里剩下的人類。

彎腰，曲腿。

發力！

砰的一聲，這怪物猶如一枚炮彈一樣發射出去，在這狹小的教室里一瞬間便撞翻數人，有人被撞到牆上，當場斷了幾根骨頭，呻吟兩下隨即便沒了生息。

有幾個身體還算聽使喚的躲了過去，沒有成為那牆上的「肉餅」。

「吼……」

這隻怪物喉嚨里發出了猶如悶雷的聲音，彷彿是在立威。轉頭便想去叼一個人來吃，雪白的牙齒在一中教室的燈下猶如刀子一般雪亮。

蘇雲終於有了點力氣。

他握緊了手中的斷刀，緩緩貼牆站了起來，喘了幾口大氣。

隨後，用力一擲！

「噗嗤。」

那怪物突然僵在了原地，隨後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轉頭朝著蘇雲狂吼，拼了命地沖了過來。

「吼——」

這一聲彷彿就是驚雷在耳邊炸響，一衫和其他人只在警隊挖地下避難所的時候才聽過這陣仗。

蘇雲沒有停留，扶著牆踉踉蹌蹌地朝外跑去。

那怪物眼看要追上蘇雲，但是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它哪裡曉得轉彎，「砰」的一聲，那一面牆都被撞塌了，煙塵四起。

但是蘇雲早一個轉身跑到了走廊上，隨後不做停留，轉身使出吃奶的力氣爬上七樓——天台了。

那醜陋的怪物跟發了瘋似的，直直地追向那個人類，這間屋子剩下的人都不能讓它留住。

這怪物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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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後門插著一柄斷刀。

很快，眾人便聽到了重物撞擊鐵門的聲音還有樓頂上那重重的腳步聲——他們上了七樓。

一衫還有剩下僥倖活下來的人面面相覷，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掛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對……趕緊的，叫大家下樓！不要浪費蘇雲的犧牲！」一衫恍然回過神來，沒有呆在這片刻的寧靜里，領著眾人趕緊逃離。

後面幾間教室里的抽泣聲連綿不絕，但是又怕將怪物吸引過來，所以哭的格外小聲。

「快走了！別哭了啊！」

「別推！媽的慢點！」

現在一衫領著所有人下去了，但他們很快便後悔了。

樓梯間，全是血水，碎肉。

往下一點，甚至看不見一具完整的屍體，到處都是碎肉、殘肢、內臟。他們彷彿置身於屠宰場之內——這六樓學生，活下來的好像只有第六樓。

「啊……」

有些人甚至下不去腳，跪在台階哭泣。

不過很快便被人抬著或拖著下了樓。

大部分人直接嘔了出來，少部分見過血的，心裡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隨著校門隱隱在望，還有遠處的鳴笛，眾人才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真實和命運多變。

今天上午還是熟悉的面孔，下一刻就是身首異處了，不知道在身體被分成了多少份的碎肉。

他們很慶幸自己活了下來，但現在大抵是沒有享受的心思了。

眾人朝外疏離著，幾個班的人數，勉勉強強維持得住秩序。這群人到了一樓，便是瘋了一樣朝校門跑去。

一衫站在校門口，看著樓頂上的兩個渺小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的突兀。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

隨即，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七樓落下來，帶出一道血花。

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因為隔的太遠，一衫分不清那是蘇雲，還是那怪物的一隻胳膊。

這……不太可能吧。

不知不覺，一衫紅了眼眶。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淚水中，到底是恐懼還是悲傷，又或者是怯懦和悔恨……

蘇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