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災厄來臨

七號成功誕生后，黑貓一族憑藉著七號徹底的操控了獸母神，讓其成為一個完美的守衛者，但很快黑貓一族就發現了問題，獸母神對於子嗣有著異常的執著，每一年她都會懷胎身子，但由於其種族特性只會撫養一個孩子，在那個孩子可以獨自狩獵之前，哪怕再生下孩子也會被棄養，這就導致幾年來不斷有幼崽死亡，獸母神的身體素質不斷下降，呈現出一個惡性循環。

為了防止獸母神因身體素質突然暴斃，黑貓一族曾經嘗試人工餵養幼崽，但都以失敗而告終，沒有一個幼崽成功活下來，他們也試著解剖死去的幼崽試圖了解為什麼餵養不成功，可依然沒有任何收穫。隨著時間的推移，獸母神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大長老只得下令將幼崽的屍體當做磚牆砌進水壩之內用於加固。

幼崽的屍體被當成了水泥灰用來加固了水壩，也許這種做法遭受了詛咒，一部分村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並且無葯可醫，大長老也在其中。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大長老帶領著這群得病的人築起了木堆，所有人坐在木堆之上進行了火化。

大長老等人死後黑貓一族的傳染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卻仍未消除，黑貓一族也明白水壩里的水已經徹底污染無法飲用，無奈之下開始了重新尋找水源，開挖水井、收集露水、對雨雪凈化等辦法但這些水根本無法滿足於整個族群的日常的生活，黑貓一族的數量開始減少，新任的大長老對此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死去。

正當新任大長老手足無措之際，不知為何濃雲整個將山谷遮住，隨後電閃雷鳴，大雨侵盆，將所有僅存的水源徹底破壞，大長老只得下令所有人都躲到高塔之上避難，待到所有人都撤離到了高塔，天空整個炸裂開來，血紅色的光柱如同神罰一邊撕裂整個大地，哀嚎、怪叫、悲鳴、一切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聲音自那裂縫之中傳來，光柱在地面上無規律的「舞動」，留下一道道血色的疤痕，觸碰到這些疤痕的生物都在頃刻之間化成齏粉。

高塔之上的黑貓一族看著恐怖的畫面，只能不停地祈禱上天，希望他們的塔不會被波及到。幸運的是白塔確實沒有被波及到，很快轟鳴聲便消失了，那個血紅光柱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在雲霧之中，但濃雲被沒有散去，隨之而來的是大量的酸雨，黑貓一族躲在高塔之內，靈敏的耳朵促使他們能夠聽清外牆被腐蝕的聲音，恐懼在內心滋生，所有人都顫抖，無助與希望被拯救的聲音在周圍響起，看著族人們如此，大長老不得不站出來穩定軍心，可沒等他開口，一個聲音的闖入讓恐懼進一步加深。

「雨水開始蔓延了！！」

這一句話說完，無數種聲音爆發出來，謾罵、哀嚎、祈禱、抱怨、憤怒、質問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所有人都在那一刻爆發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所有人都在想著更高層跑去，狹窄的通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慌張之下不少人被踩踏，一時之間潔白的牆壁竟染上了刺眼的紅色。看著這個場面的大長老現實愣住，隨後很快的回過神來，大聲呼喊讓所有人不好慌張，但在這種時候，他的命令又怎麼能和性命相提並論，沒有人理會他。眼界局面越來越無法控制，大長老一氣之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就沖向前。

大長老一劍刺死了一個踩著老人奮力向前的壯碩男人，他哀嚎一聲咚的倒在地上，這時所有人才停下了腳步，發現大長老手裡拿著血淋淋的寶劍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大長老走到樓梯上方，看著所有人用力一甩劍上的血，穩了穩心神拿起劍用它掃視了所有人。

「老人，孩子，女人安全有序的前往高層，來幾個人攙扶著老人上去還有給受傷的人包紮！」

「男人們現在我們要保住我們的族群，我們的家人，所有人跟我一起去下層堵住缺口！」

兩道命令一下，大部分人響應了大長老的號召，但也有部分人礙於臉面不情願的回應，根據安排男人們前往了下層，他們把下層里原本擺放的一切東西都用來堵磚縫，防止酸水湧進來，但木板終究抵擋不過腐蝕很快就被溶化開來，男人們只能用自己的身體進行阻擋，可這也僅僅這是延緩了水的速度並不能阻止水繼續蔓延。

眼看著第一層就要被突破，一部分人選擇留了下來，為其他人加固二層正確時間，他們很清楚如果不加固二層，那麼被突破也只是時間問題，現在能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犧牲一部分人換取二層，無奈之下大長老只能帶著一部分人前往了二層，來到二層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進行填堵，，所有人都在期盼他們可以回來，但事與願違隨著酸水的湧入，痛苦的喊叫就不斷的傳出，哀嚎之中一二層直接的巨石被放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底下人最後的戰鬥，巨石擋住了通往第二層的道路，在場的所有人都哭了起來，但他們不能停下腳步，上面還有他們要保護人，大長老含著淚花下令快速趕工務必保證第二層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

塔外的雨沒有停止的意思，酸水像海浪一般不斷拍擊著白塔，此時的白塔就像是大浪中的小船隨時都有傾翻的可能性，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二層也被突破，大長老帶領著眾人回到了第三層，在這一層男人們爆發了衝突，一部分不願意在做這種犧牲，反正酸水早晚都會上聲他們能做的只是讓大家多活幾分鐘吧了？為了這幾分鐘就要犧牲掉人的生命實在是不值得。

衝突聲越來越大，躲在四層的女人們被這些可怕的聲音嚇得不輕，關鍵的時刻一個少女站了出來，她是前任大長老冊封的聖女，在族群中有著一定的地位，她決定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少女扶著牆壁慢慢走向樓梯口，在這時七號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少女的身後。少女回頭看了一眼七號，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一絲的不舍，一絲親情，那一晚七號因她而誕生，那一晚她的父親和妹妹不知被何人所害，成為聖女的那一天她就只剩下七號這一個親人，看著七號的臉她沒有了絲毫恐懼，她撫摸了一下七號的臉只留下了一句

「等我回來！」

「砰」最後一次劍刃碰撞的聲音總算停了下來，大長老環視周圍，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之剩下了自己和面前這個謀反的人，大長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單膝跪在地上，被他刺了一劍的男人艱難的拖著身體依靠在了牆上，男人看著大長老那張不敢相信這一切的面容決然笑了起來，他的小聲引來了大長老的注意。

「你笑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還是在發笑，他的咽喉被血液倒灌隨著笑聲，血液從口腔與鼻腔內噴了出來，大長老看著他的臉扔掉了手裡的劍，蹣跚著走到了男人身前，眼裡含著淚花，滿臉的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你笑什麼？」

「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我要讓族群好好的活下去！」

「讓所有人知道黑貓一族不再是別人的奴隸，魔族再也沒有人可以看不起黑貓一族，你知道嗎？」大長老的眼淚流了下來，他的聲音在嘶吼在顫抖，不敢相信黑貓一族居然會有人背叛他。

「唐斯……」

「啊……」聽到這個名字大長老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下

「唐斯……我們……我們殺了他一家……奴隸控制……控制欺騙他的女兒……你的理想終……終不過是……」

男人沒有說完就看著大長老的臉離開了人世，男人的離世徹底讓大長老陷入了崩潰，他抓住男人的肩膀不停的搖晃。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沒有命令你不能死……」憤怒慢慢轉換成了痛苦，哭泣的聲音夾在憤怒的語氣之中，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在臨死之前發笑，不明白犧牲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外面最後有一道炸雷響起，沒有了雨聲，在那一刻大長老嘗到了希望的味道，他興奮到雙手止不住顫抖，他看向眼前的男人像是要告訴他快點醒過來，我們得救了，黑貓一族得救了，但這終究只是幻想，顫抖的雙手緩緩地從屍體上拿下來，看著手上的鮮血，大長老他嚇了一跳，他不敢相信他的手上沾滿了罪孽，大長老連滾帶爬的後退，心神不定的他直到撞到什麼才停下顫抖的雙腳，緩緩的抬頭看，一雙讓他畏懼的眼睛凝視著他。

她什麼時候在的？她聽到了什麼？她要幹什麼？

太多的疑問，無數種回答在大長老的腦海中誕生，她會怎麼問？我要怎麼回答？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信服，又該向女人們怎麼解釋她們丈夫的死因，難道要去告訴他們這是械鬥的結果？一時間大長老只能喃喃出兩三個字不停的重複，大長老在等聖女開口詢問，但聖女卻沒有詢問的意思，時間在流逝，短短几秒的時間在大長老的腦海中卻彷彿過了十幾個小時一般。心跳聲，汗水從毛孔滲出的聲音，皮膚顫抖的聲音，肢體撕裂的聲音，所有能夠折磨人精神的聲音在耳膜上不停的重複讓那個原本懸著的心始終保持著高度的緊張。

「你聽到了什麼嗎？」大長老將口腔中的血液唾液，心中的恐懼與膽怯硬生生咽了下去，用顫抖的嘴唇發出了蚊叫般的聲響。

聖女沒有理會大長老，她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大長老的詢問，她單純的把大長老攙扶了起來，站起來的大長老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但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聖女沒有過問這一層的慘狀，而是選擇相信自己，她相信自己沒有做錯決定，這讓大長老的內心十分的欣喜。

她還可以利用，黑貓一族的崛起就要從我這一代開始，懷揣著這種想法，大長老堅定信心一步步挪動著身體，朝著通往四層的樓梯走去，他要去安撫女人的心情，等到酸水完全退卻他就要立刻組織重建，壯勞力可能只剩下了他自己，剩下的孩子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培養，女人們不足畏懼，我將是一切的主宰，永遠要被黑貓一族銘記的存在，我要成為黑貓一族新的信仰。

大長老眼裡閃爍著名為野心的火焰，受傷的身體里孕育著夢想的動力，他瞬間在腦中構造出無數種說辭，他邁著堅定的步子向前走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聖女悄悄地撿起了地上那一把劍。

大長老看到了第四層的亮光，從內心散發的安全感讓他忘記了戒備……

利劍刺穿了胸膛，還在胸腔里轉了一下，沒有絲毫的辯解，沒有一句話說出口，就這樣死去。

聖女完整的聽到了大長老和死去那人的談話，起初她並沒有選擇相信，可她從大長老的反應察覺到了不對勁，在聯想到一個將死之人又何必說出一個對他無關痛癢的名字呢？聖女明白這一點，她也明白這件事她不能輕易的抉擇，原本她是想等到一切放平浪靜之後再繼續追問，但大長老看自己的眼神出賣了他，那個反應出賣了他。

那個眼神與他們對待獸母神的眼神一樣，是看待動物的眼神，在他的眼中自己恐怕也只是用來幫助七號控制獸母神的工具，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這個眼神告訴她聽到的都是真的，那麼事情就非常簡單。

「為家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