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杜松戰線

歷來有著溫馨氣息的杜松城，因為幾日前軍營的虐殺變得有些恐怖，又加上雙方軍隊不斷向杜松城前靠近顯得格外的緊張。在城內到處可以看到忙碌的士兵，穿著布衣的流浪戰士，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有的是為了保護這座城市，有的是想依靠戰爭揚名立萬，還有的單純這是為了發財而已，因為沒有什麼是戰爭期間不需要的東西。

沿著俯瞰杜松的城牆走大約半小時有一座高台，在那裡能看到城外的風景，有時候軍隊也會把這裡當做瞭望台搭建燈塔。近幾日有幾隻商隊靠著早已結冰的綠玉河拉來了不少東西大發了一筆。現在高台成為了杜松城臨時的交易市場在這裡軍隊和居民可以買到足夠的商品，在交易市場不遠處有一個麵攤，五六個人坐在凳子上等待老闆上菜。

「冬天作戰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這種環境我們可佔優勢！」

「開戰前一切皆是未知數，或許他們有足夠的魔法師可以遠距離攻擊我們。」

「姓氏的人來了多少？」

「不知道看軍隊的數量恐怕不會少！」

店內罩著斗篷的三人組吃著面討論著杜松城的軍事配備，幾個人饒有興趣的談論著我方獲勝的幾率，好像這場戰爭早已有了定數。看著他們老闆不以為然，要是在前幾日老闆一定要讓他們莫談國事，但現在巡邏兵根本無暇分身去管這些雜事。老闆撈出麵條呈好，朝只坐著一個人的位置走了過去。放下面老闆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顧客。

「高位惡魔？」

「不，單純的惡魔！」

客人接過麵條拉看罩在斗篷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一角，果然在客人的胸口處沒有姓氏的魔印。看著面前這位羊首，渾身上下如墨般的毛髮，一對漆黑的長角，血紅的雙眼。豬人老闆本以為他是高階惡魔中的一員，但萬萬沒有想到羊頭惡魔居然會沒有姓氏，這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個客人只是不同的魔族。

「客人既然是惡魔，是隸屬於哪位魔王殿下，是嫉妒魔王陛下嗎？」

「不不不，無所屬！」

豬人老闆越來越對面前這位惡魔客人感興趣，老闆朝他示意自己可以坐下嗎？惡魔點了點頭,老闆拉開凳子坐下，上下一打量總覺得面前的這個惡魔不同尋常，老闆心想是不是哪家的私生子。

「客人您？」

「懷特！」

「啊？」

「懷特我的名字。」

老闆這才明白過來，老闆把醬料罐輕輕的往懷特面前推了推，一邊推一邊繼續詢問懷特。

「懷特先生是來參軍的嗎？」

「沒興趣！」

「難道說是因為這一次的指揮官不滿你的心意嗎？」老闆饒有興趣詢問道懷特。

「自從五十多年前魔王陛下與人族代表談判遭遇人族埋伏，魔王陛下為了掩護眾人撤離，戰死在終焉之谷整個魔界就四分五裂了，誰都沒想到以前只有一位魔王到現在變成十二位魔王統治不同地區……真的是為什麼人類殺害那麼慈善的魔王陛下……」豬人老闆抬頭看著遠處人類軍隊高樹的軍旗嘆著氣說道。

「或許在人族那邊談判的結果，和我們所知道是另一種說法……」

「嗯？」

「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

說完懷特一大口把碗里的麵條全部吞下，拿手牌擦了擦嘴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幾枚銅板放在了桌子上，拎起放在地上的包袱背在肩上離開了麵攤。

在魔界如果魔族面前有一座大山，大山左右各有一條道路，魔族們會為了走那條路爭論不休，這時候就需要魔王的出現，魔王會帶領眾魔選擇出一條路，哪怕這條路是把大山挖空新開一條路，魔王就是這樣的存在。但是自從五十年前的慘案，魔王就不服存在當初魔王給予「姓氏」的十二位魔族自立為王，造成了魔界十二王的局面，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姓氏」對魔族來說成為了身份的象徵。這也就是為什麼每年各大家族，眷族招納會爭到頭破血流的原因。

現在如今，十二王給予姓氏的魔族就此被稱為上位魔族，上位魔族給予「姓氏」的被稱為中位魔族，一直到下位魔族，這樣的魔族被稱為「姓氏魔族」，「姓氏」魔族也就相當於人族中的貴族和王族，不同的魔族要是對他們動手的話，恐怕會導致與整個族群為敵，所以與「姓氏」惡魔作對之前要好好考慮後果。

這一次杜松城之所以回來這麼多的魔族也是因為對「姓氏」的慾望，在戰場上大放光彩很可能就會被某個家族列入到眷族中去，就這樣現在杜松城的氣氛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現在人魔兩方集中於杜松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冬季的杜松上空瀰漫著骯髒的霧氣，細小的冰粒會隨著呼吸進入肺中將肺凍傷，冰粒與霧氣倒也是小問題，真正恐懼的應該是盤旋在杜松城高塔的那近千隻小惡魔。此時此刻高塔的巨大管風琴不知被誰彈奏，發出了厚重的聲音高空的小惡魔聽到這個聲音隨著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聽到這個聲音人類陣營的士兵紛紛拿著武器擺好陣勢，但是對方卻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高塔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手持巨斧的牛頭人沖了進來，一衝進來牛頭人就看到一隻女魅魔彈奏著管風琴，牛頭人憤怒的把斧頭擲了出去，巨斧砍在一層綠色的屏障上，發出巨響被彈了出去，魅魔這才停下了自己的手指。

「阿卡麗·希綺羅，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現在可不是讓你製造混亂的時候！」牛頭人撿起斧子朝魅魔咆哮著。

「冷靜一點邦奈特·希綺羅我只是他走了一首曲子罷了！」

牛頭人的斧子朝魅魔劈過去，魅魔一發火球打在斧子上，斧子繼續揮舞，魅魔的火球也不甘示弱練練命中牛頭人的身軀，牛頭人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朝魅魔衝鋒，寬厚的斧刃朝魅魔纖細的脖子劈了過去，正當斧子快要砍掉魅魔的腦袋，牛頭人突然感覺到渾身發涼，全身的毛髮都離了起來，湧出的汗水甚至熄滅了剛才火球點燃的皮毛，牛頭人手裡的斧子順勢滑落下來。強大的魔力壓在牛頭人的身上，彷彿一隻如巨石般的大手在撫摸自己的全身。

「塔克·希綺羅大人！」牛頭人顫抖著從喉嚨里基礎了這樣一個名字。

高塔外圍的拱角處一個細長的身影，一對衝天的石角，袖長的四肢，散發著深紅色詭異光芒的雙眼，覆蓋著石質的皮膚與青苔的翅膀，長著石雕般的長牙的石像鬼蹲坐在高塔邊緣。石像鬼看了看天空，眼睛留下了一道紅線飛進了高塔內。牛頭人和魅魔單膝跪在石像鬼身前，石像鬼撓了撓自己的皮膚看著發抖的牛頭人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抬起了牛頭人的臉。

「不要這麼劍拔弩張邦奈特，你和阿卡麗都是我的挂名眷族是同等地位，不要弄得這麼不愉快。」

「是，塔克大人！」

「這才乖嘛！」石像鬼撫摸著牛頭人的毛髮扭頭看了看跪著的魅魔，魅魔低下了頭不敢抬頭看石像鬼一眼。

「塔克大人，我還要繼續演奏嗎？」

「不了，音樂已經停止了就沒必要繼續下去。好了說正事，這一次杜松城的守衛工作繼續由邦奈特你負責。」

「大人您？」聽到石像鬼的話牛頭人抬起頭看著石像鬼的臉，石像鬼瞬間明白了牛頭人的意思。

「我不會在這裡留守，畢竟我是負責貪婪魔王殿下安全的守將，不可能留在這個地方，邦奈特我把魔龍的低語留給你希望你能好好使用。」說著石像鬼從身背後踏出一個鑲嵌著暗紅色寶石的象牙號角遞給了牛頭人，牛頭人雙膝跪地兩手高舉過頭頂，接過號角不敢言語。

「別給我丟人，如果幹的漂亮我就給你賜名，你就不必再做我的眷族，成為中位惡魔好好的為魔王殿下效力！」

「是，我定不如使命！」

「別說的漂亮，阿卡麗你留在這裡協助邦奈特。」

「是，大人！」

「影門！」石像鬼使用了魔法，黑色的液體從他的手掌滲出滴在地上，液體很快蔓延到石像鬼整個身子下面，石像鬼逐漸下沉直到消失了蹤影。

石像鬼走後過了許久，牛頭人這才站起來抬頭看了一眼魅魔，魅魔朝他飄飄下拜，牛頭人卻不以為然。牛頭人走到高塔的邊緣，眯了眯眼仔細觀察了敵我雙方的火力配置。因為剛才的音樂，對面的陣營擺出了陣勢，在高塔上一數大體就能猜到對方有多少兵力，但牛頭人並沒有因此情敵，他在腦海里細細琢磨會不會對方埋伏著伏兵，牛頭人想到這裡決定不要貿然出擊，畢竟自己不能讓士兵去送死，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能讓塔克大人失望。

「阿卡麗，我不擅長魔力探知，對面很強魔力的存在嗎？」

「沒有，當然只是目前為止！」

「嗯……」

「還有什麼吩咐嗎？」

「兩個小時以後到會議廳，我們需要和眾將領開個會議，談談怎麼消滅敵人。」

牛頭人撿起掉在地上的斧子，把斧子背在背上離開了高塔，魅魔看了看不遠處的人類軍營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張開自己的雙翼從高塔飛了下去，筆直的朝杜松城的會議廳飛了過去。

杜松的恐怖音樂響起之後，報名參軍的人群差點擠破了報名處，城內掀起了一陣狂潮，彷彿現在就要開打的架勢。懷特被人群帶著走，生生被擠出了兩三條街，懷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從人群了鑽了出來，拍了怕身上的灰塵左右一看，自己盡然來到杜松城的商業街，此時此刻全是砍價的聲音，帶有魔法的飾品和武器成了搶手貨，懷特點了點頭眼神一掃注意到巷子里有一個不起眼的招牌，懷特走進一瞧招牌上寫著「古書」兩個字，想都沒想直接走了進去。

「歡迎！」店鋪的店員從摞好的書堆旁探出了一個腦袋說道。

懷特走進店內左右看了看，店裡的裝潢很是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破爛不堪，很多書籍雜亂的堆在一起絲毫沒有分類的意思，地上到處都是碎紙章，灰塵落滿了每一個角落，獸人的店員小姐更是從書堆里硬擠出腦袋朝懷特打招呼。懷特側著身子躲開眾多的書來到櫃檯前，從背後的包裹里踏出一本帶著法杖圖案的舊書放在了桌子上，店員拿起書翻看了幾頁又前後一打量把書重新擺好。

「十二枚銅板我們要收的話？」

「我不是賣，我是想問你們這裡有沒有和這個圖案一樣的書！」

懷特說完店員又重新拿起書，仔細看著樹上的圖案，這個圖案是一柄長長的法杖，法杖的頂端用紅顏料點綴成寶石，尾部則是用金片壓製成的裝飾物，整個圖案用一張貼片拓印在書籍的封面上，封面的右下角還篆刻著作者的名字，但是獸人店員卻看不到這幾個文字，而且整本書的文字店員都不認識，店員原本自認為自己認識人族文字、魔族文字、精靈文字就沒有什麼是自己讀不懂的，但今天看到這本書讓她徹底明白世界上還存在許多未知的知識。

「我沒見過，我們店裡也沒有這種書！」

「好的謝謝！」

懷特收好書小心翼翼的把它放進了包裹里，走出書店街道上還是熱火朝天的局面，懷特這一次沒有再敢走進人群，而是走小路躲避人群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館，回到房間懷特把包裹扔到床上，走到桌子前看著自己早就拿出來的地圖，地圖上很多地方都被畫滿紅色的叉號，懷特拿起筆在杜松城的位置也打了一個叉，仔細看了看接下自己只能繼續向南，趁著綠玉河的冰還沒有化開儘快到達綠玉城。

想到這裡懷特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馬上就是黃昏這個季節氣溫馬上就會驟降。懷特下樓坐在酒館的角落點了幾杯酒和幾份菜慢慢吃完，又在下面聽了一會酒鬼的抱怨和懷著不滿情緒醉客的吐槽，懷特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了下來。躺在床上幾個小時以後，懷特猛地坐了起來，拉開了窗帘看著遠處的天空，很快幾顆染著火焰的大石塊朝著酒館的方向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