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您一定和金城武很熟吧？
「小七，我們已經在華山腳下了！」一路疾馳的大師兄神色雖然疲憊，但心中卻被即將回家的喜悅所填滿。而這份喜悅也同樣感染著我：「大哥，咱們加把勁！一路沖回去！」
大師兄：「好！先到先贏，輸的人連洗十天襪子！」
「行！比就比，就怕……靠！你有點兒大哥的樣子嘛？居然偷跑？！」我在他身後忍不住的笑罵。
說起來，從碼頭趕回華山，騎馬只用四、五天即可抵達。而我仍舊堅持徒步返程；更堅決的抵制大師兄駕車返回的提議。
開什麼玩笑！
吸煙有害健康，坐馬車有害生命；珍惜生命，遠離車夫令狐沖！
經過了十天的「生死時速」，我早就在心裡堅定了如上的信念。以後即便他說破大天，我也不要再坐他的車了。
不過有付出就有回報，這一路的苦功絕不是白練的。不但我的輕功更見精進，大師兄的身法也有了極大進步，可說是與下山之前有著雲泥之別。
……
華山，正氣軒。
一眾師兄弟妹全體在場，三十多人在那裡鬧哄哄的極為熱鬧。
小靈珊牽著大師兄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六哥則對我手中的小哈極感好奇，可惜小哈對他全無好感，惹得在旁湊熱鬧的三哥、五哥嬉笑不已……
大家亂鬨哄的訴說著離別之情。突然，一路小跑的陶鈞叫道：「師父師娘來了！師父師娘來了！……」
我和大師兄對望一眼，都從互相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可自制的激動。而周圍的師兄同門，都非常自覺的分列侍立於兩側。
待得師父師娘上堂入座，一眾同門齊聲拱手：「弟子恭迎師父、師娘～！」
師父師娘神情歡愉，虛手一扶示意大家免禮。而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我和大師兄的身上。
「弟子令狐沖（張乘雲），叩見師父師娘！」我與大師兄上前三步，都頗為激動的向師父師娘叩首請安。
「好！好！好！」師父師娘分別上前扶起我們。
師父大力的拍著大師兄的肩頭，眼中滿是欣慰之色。相信已從我爹的飛鴿傳書中，知道了此次任務的部分詳情。顯然對這位親傳首徒，能夠獨當一面大感快慰。
而師娘則把我抱在懷裡，一會兒摸我小臉、一會兒捏我手臂……嘴裡還不停的念叨「瘦了、瘦了」。一幅心疼到不得了的表情。也難怪，當日我和大師兄領下師父鈞命后便即刻下山，甚至沒有和師娘他們道別。而以師娘對我的寶貝程度，牽腸掛肚月半之久，自然對我思念之極。
師父仔細端詳了大師兄一會兒，說道：「沖兒，此次下山可是有甚奇遇？為師觀你一身修為頗有精進！而且精氣面貌也大自不同了！」
大師兄銳利的目光和自信的神采，如何能躲過師父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是以即便我和大師兄滿面風塵，卻仍被師父一眼看破，故而才有如此一問。
大師兄有些靦腆的笑道：「說來還要多謝師弟一路鼓勵，才讓弟子幡然醒悟！」說著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旋即回頭，向師父愧然道：「弟子以前浪蕩不羈、輕浮好酒，著實辜負了師父師娘的一片厚望。近日反覆思量，實敢慚愧至極。不過，但請師父師娘放心！弟子日後定當潛心練功、努力向前，助師父師娘光耀華山，重振本派昔日之威，以報師父師娘養育之恩！」
大師兄說到激動處，忍不住又再拜伏於地，對師父師娘頓首不止！一股拳拳之意竟是不能自已，言辭之昂揚激烈，讓在場眾人聞之立感熱血沸騰！
「好！好！好……」
師父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一向讓他頗感頭疼的頑皮弟子。竟在下山一圈后，有了如此脫胎換骨的思想轉變。甚至連他一向自詡的寵辱不驚，也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
口中反反覆復，只是一個「好」字！竟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其欣喜愉悅之情，當真以至無以復加的地步！
而將我攔在懷中的師娘，更是激動的幾乎流下眼淚。讓一旁侍立的一眾同門，萬感目瞪口呆之餘，也對師父師娘罕見的失態始料未及。
所以場面在這一瞬間，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一眾女弟子們圍在師娘一旁紛紛安慰；而幾位師兄，則是捶著大哥的胸口、肩膀，大叫「師兄威武」……
而我則趁著混亂之際，眼光透過周圍鶯鶯燕燕的環繞，注視著站在一旁，一臉「淡然」微笑的勞德諾！在他故作平靜的外表下，我很明顯的抓住了他眼中的一縷精光！
垂下眼帘，我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狠辣：老匹夫！現在暫且讓你得意一會兒……你若尚肯安分守己，我便饒你一命倒也何妨；可但凡你有一絲歹念……哼！別說你只是左冷禪的棋子；就算你是東方不敗的「老公」，我也定要叫你屍骨無存！
亂鬨哄的場面持續了半響，最終又在恢復情緒的師父手下慢慢平靜。師父揮退眾人，同師娘一起領著我和大師兄，前去書房詳談。
後堂，書房。
師娘將我牽到一邊，細細訴說幾句體己知心的話，還很仔細的詢問我父母最近的身體狀況……
師父則端坐正中，聽著大師兄仔細的彙報此次經歷的詳情……
這次任務耗時月半，從初到華陰、排查案情、半路「遇伏」、聯手破案、引蛇出洞、守株待兔……直至最後誅殺兇徒，如果細細說來，也真可算得上是長篇大論。
開始時，師娘還只顧和我閑聊，可稍聽幾句后，又立即被錯綜複雜的案情所吸引。而大師兄原本就口才極佳，又有我不時從旁補充。兩人一捧一逗，如講相聲一般，不只把整個過程描述得栩栩如生，讓人直若身臨其境；更在互相拆台之間，把對方的戀情也毫不保留的說給師父師娘知曉。是以整件經歷在我二人的闡述下，大有三分驚險、三分搞笑、三分浪漫的意味。
我有心留意師父師娘二人的反應。
果然，在聽到洛薇、尹秋竹的師承后，師父師娘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不由射出一抹奇光！
而聽聞「甄磊仁」、《奔雷劍譜》時，又不由露出沉思神色……
當我最後把春宮圖可能是《歡喜禪》的推測說出后，師父更是能耐不住，急聲問道：「雲兒！那秘籍在哪裡？快拿出來我看看！」
我不敢怠慢，趕緊將貼身收藏的秘籍雙手奉上。嘴角卻不由閃過一絲狡詰的微笑。大師兄與我並肩而立，師父師娘的目光又都被吸引到了秘籍上。所以，我的奇異表情完全沒有引起他們的察覺。
師父很仔細的端詳著書面上的梵文……良久，才翻開書頁慢慢的翻看，直到看見我詳述過的那頁歡喜佛圖像時，師父才閉起眼睛合上秘籍……
少頃，師父猛得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線精光，沉聲問道：「雲兒、沖兒，此時尚有何人知曉？」
大師兄：「啟稟師父，當時唯我四人知曉。而尹、洛二位姑娘只以為這是一本春宮圖。師父……這？真是小七說的《歡喜禪》嘛？」
師父鄭重點頭：「為師年輕時，曾在私塾里跟一位老夫子學過幾年梵文。但一來所學不精，二來多年未用也早已生疏。不過，這書面上《歡喜禪》三個大字，為師到也能辨認分明。尤其那副歡喜佛的畫像，更與祖師典籍中提到過的描述不謀而合。所以，為師九成九可以斷定，此書的確是西域密宗《歡喜禪》無疑！」
聽到了師父的肯定答覆，我不由目露驚喜神色。心中更是一陣狂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困擾我多日的問題，竟在眼下迎刃而解！不由對師父奉上如潮馬屁，說道：「師父當真學究天人，不止文武精深；更通曉梵文……弟子對師父的敬意，真真有若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啊……」
不過師父的養氣修為還真不是蓋的。在一旁師娘和大師兄早就笑趴的情況下，他竟還能手捋長須，略顯矜持的說道：「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就會更多彩一點。」
（如有雷同，不勝榮幸！）
可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風騷的表情，還有那句非常榮幸的雷同語句，已經將我雷得目瞪口呆！
再仔細的偷看一眼……天哪，還真是挺像的，動作像！連長得也有點像！
我悄悄咽一下口水，小心的問道：「師父，您是不是看過《赤壁》？」
師父見我有此一問，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為師好歹也是秀才出身，怎會不知陳壽之《三國》？」
「額……那您一定和金城武很熟吧？就是那個冬天還拿著扇子，會接生、會彈琴的那個……」
「嗯？史書里怎麼還會寫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冬天扇扇子不冷嘛？還有男人怎麼可以接生？豈不有辱斯文？！」
「咳咳咳……弟子也是這麼認為的，深有同感！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