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大老爺們兒的體面！

這一晚，我又失眠了。腦子裡反覆回憶著大師兄的話：

……

「嘿嘿嘿，怎麼樣？洛薇那小丫頭不錯吧？只比你大兩歲，而且你還？嗯？你不負責任可不行啊！哈哈哈」

……

「我都和她……那樣了……如果不娶她，那她的名節怎麼辦？」

……

是啊，這是在古代。這裡根本沒有談戀愛這種說法。

雖然大師兄和尹秋竹才相處了幾天。而且只是不小心的親到對方一下，外加出於保護性質的撲倒在她身上。

這種在五百年後，屁大點兒的事兒。但在明朝卻可以上升到男子人品、女子名節這樣的高度！甚至屬於「先上車，后買票」的範疇。

所以，即便是大師兄這麼洒脫不羈的人。在遇到了這個問題后，也不由的舉止失措起來。

因為他將面臨的也許不止是一場戀愛，更可能是一場婚姻……

我不禁想到了同樣與自己有「授受不清」之嫌的洛薇。不由恍然於她這些日子來的反常。

我終於明白原本應該「恨死我」的洛薇，為什麼會突然想和我組隊；而組隊之後，卻仍然對我冷言冷語；可我真的不理她了，又會被她「恨」得更深……

她的心，也許比我更扎掙吧？

也許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歡我之前，就先忙著考慮，怎麼辦妥「補票」的事情了。

以至於當我還在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的時候；她可能已經在琢磨，比她還小兩歲的我，能否被她的長輩們看好；能否嫁入書香官宦的「張家」；能否讓尚未謀面的婆婆滿意之類的問題

這才有了她對我既想親近，又忍不住排斥的矛盾舉動吧？

當然，這只是我「自以為是」的猜測。

洛薇喜歡我嘛？

應該有一點吧……我想。至少應該是有好感的。

我對自己的氣質、學識都有著比較客觀的自信。雖然因為那鬼使神差的一「抓」，讓她對我的好感一度變成負數；但不能否認的，這一「抓」也給我和她之間帶來了更多夾雜不清、曖昧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是的，撇開「情」的好壞；「緣」的深淺不說。我和她應該是有情緣的吧。

所幸，通過那隻惹禍精一樣的狗熊，讓我和她的關係又有了明顯的回升。

呵呵呵，還真別說。這隻狗熊不會是月老變的吧？否則怎麼盡做些「媒婆」的勾當。我心裡忍不住都有些感謝那隻傻熊了。嗯！決定了，以後再也不吃熊掌！（反正也吃不到……）

那我喜歡她嘛？

現在才想這個問題。我不由鄙視自己的自私。因為即使面對像洛薇這麼出色的女子時，我仍然先考慮的是她對我的感受。

如果她不喜歡我，那麼自然一切休提；但反之，我就有了進可攻，退可守的餘地。

雖然洛薇的七弦無形劍讓我聯想到了魔教的黃鐘公；但事實上，黃鐘公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相反，他的雅量高致，才情武功都是值得讓人欽佩的。退一萬步說，他能讓方證他一個因果，就說明了至少不是壞人。

而且沒人規定，在魔教的就得是魔頭吧？

所以，拋開這些不提。誠實的講，我是喜歡洛薇的。甚至2歲的差距，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真要說起年齡，我反過來還要大她十幾歲呢。

那為什麼我的心，會有些猶豫呢？

也許我的心裡，還有一些大男子主義在作祟吧？

是的，我不能容忍一個女人是因為被我「非禮」而喜歡上我。如果換了個人非禮她一下，她也要去喜歡嘛？

我知道我太較真兒了……

「MD！」伴隨這句粗口，我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定！

泡她！

先談個戀愛再說。否則沒了解過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呢？靠我這麼瞎琢磨有個毛用？

「行了，睡醒之後就去找她。」痛快的為自己下了決心。

解開心結的我，馬上被滿身的疲憊，拖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當我還在院內盤膝吐納的時候。滿臉憔悴的大師兄就跑來找我了。

「小七，你還是這麼用功啊。為兄最近還真是懈怠了不少呢。」

「呵呵，大哥，你昨晚去做賊啦？你打盤兒水照照，黑眼圈可比得上熊貓了。」

「哎……那個，你什麼時候去洛師妹那裡？」

「呵呵呵，這就等不及了？我練完功再去吧。而且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她們恐怕還在睡吧。」

「嘿嘿嘿，也是……那……我們去門口等吧？」

囧……

我一臉挫敗的看著大師兄，直到他訕訕的不好意思，才說道：「行了！咱們早點去吧。我今天也偷一回懶，只當陪你散步了。」

清晨時的華陰，還沒有來得及展示一天的活力。街上稀落的行人，還有吹散殘秋的冷風，都給這裡添上了幾分蕭索的意味。

我和大師兄走在空蕩的街道里，隨意的聊著。

……

「大哥，你想過將來嘛？」

「嗯？將來？」

「是啊……將來。」

「我……我不知道……」

「大哥，你武功比我高，而且比我年長。很多話，除了師父師娘，原本是不應該由我來說的。」說道這裡，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小七，你說吧。其實自從你重病之後，我就感到你整個人都似乎變了。你經常說些很奇怪，但很有道理的話。總會讓我忘記你其實只有12歲。呵呵呵，如果只聽你說話，就算是說你21歲，我都覺得說小了。」

大師兄的笑話挺冷的，最後連他自己也覺得不怎麼好笑。於是只好靜靜的站在那裡，等我說話。

醞釀了良久，我才抬起頭認真的說道：

「大哥，你想當華山掌門嘛？」

「什麼？！」

「我說，你、想、當、華、山、掌、門、嘛？！」我一字一頓說得非常堅定。

「我……我不知道……」

「別顧左右而言他！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敷衍。

「其實你知道。只是你故意不去想。我知道，你會說自己不適合做掌門。但你甘心嘛？不說只有掌門才能修鍊的紫霞神功，光是首座弟子這個身份。如果做不了掌門，你會甘心嘛？」

「我……」

「再退一步講，我如果不做掌門，還是張家的獨子。就算不靠父母，憑我的才學，最次也能博個舉人混個知縣；甚至不走官場，只做一個紈絝，我也有一份足夠我好吃好喝，足夠我浪費好幾輩子的家產。可你呢？如果你不做掌門會怎麼樣？」

「我……」

「如果你不是華山掌門，那就只是江湖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微不足道的出身、微不足道的武功，人家峨嵋會把尹師姐嫁給你嘛？

可有了掌門的身份就不同了。華山即便再勢弱，但華山派畢竟還是武林中的一流門派。掌門這個身份更可以讓你被別人高看三分。

所以這個對我只是可有可無的身份，但對你來說卻至關重要！是你必須去爭取的！」

「小七！……」

「大哥，如果你真喜歡尹師姐，真的想孝順師父師娘。那你就必須認真一點！不說為師父師娘分憂，就算為你自己，為了一個大老爺們兒的體面！你明白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