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兼程（1/2）

《伯樂相馬經》里，曾介紹過這樣一匹馬。

……

古有神駒名「彪」。「彪」者，獅虎交合之後（後代）也……

據說此馬乃是狻猊與龍獸雜交后產下，極是罕見。

又據說，此馬形容極丑，且性情暴烈。但勇猛處，卻能與虎豹搏殺。故此，上古之人便稱其為――獅虎獸。只是後來，有人嫌這名兒拗口，便以「彪騎」之名名之，隨後延續至今。

說起來，張從雲初遇這匹「疑似」彪騎的丑馬時，它正被它主人狠狠的教訓著。

他雖看不過眼。但也沒有自以為是的把個人的觀念加註到別人身上。

誰知，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那丑馬許是被主人打得狠了，竟低低的發出一聲獅吼之音。愣是將張從雲唬了一跳！

又再待他定睛看去，同時結合一些《伯樂經》里提到彪騎時的小細節。這才有了他後邊的買馬之舉。

說實話，他剛開始那會兒，其實也對這匹馬是否就是彪騎，頗感到些懷疑。

畢竟它太瘦了。雖然骨架生得高大，甚至比身高略近八尺的張從雲，還要高足一個頭。但眼神黯淡無光，讓人感覺它有氣無力。身上更是鞭痕無數，還有許多傷疤層層疊摞。

不過張從雲也注意到，這馬不僅骨架高大，連四蹄也比尋常馬匹大了一圈不止。尤其內功頗深的張從雲還發現，這馬的鼻息也要較之尋常馬兒來的悠長。

那至少說明，它的肺活量極其強大。只此一點，這馬即便不是彪騎，想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所以當初只花了一點小錢就將此馬買下的張從雲，倒也沒什麼肉痛的感覺。

只是誰也不知道……

「認錯了，就送廚房吧……」解元/公子/富二代男，滿不在乎的想著。

……完全忘記了最初見到別人打馬時，他是如何的腹誹著那人是多麼的沒有愛心。

好在，當這匹馬以驚人的速度吃完三倍於尋常馬兒的草料后，張從雲才當即以一種驚喜且肉痛的心情決定：從此，當以「上賓之禮」待之。

只因為書中曾寫道：彪騎，食量極大，腹藏四胃如牛；若養至成年，體重可近一噸！

而尋常之人在不識彪騎的情況下，以尋常定量餵養，自是難以讓其飽腹。長此以往，一匹好端端的神駒，便因瘦弱醜陋，而被誤做駑馬之用。直讓張從雲大感唏噓不已。

不過，他也再次無視了自己「五十步笑百步」的行為。

因為這馬如果真的被他相錯……那它的待遇，嘿！就別說是什麼「上賓」、「下賓」之禮了。怕是連拖出去當駑馬的機會也沒有，就直接成了張府上下當晚桌上的一盤兒肉。

從這一點來講……張從雲，嗯！也算蠻現實的。

也正因此，這個有些現實的傢伙這兩天也在苦惱：「這丑馬，是拖出去砍了；還是包裝一下賣掉呢！」

……

原來，這匹被他確認身份后，以「大黃彪」而命之的丑馬；雖然生活環境大為改善，但在環境改善後，它秉性中暴烈的脾氣卻也盡數的發了出來。

而讓張從雲既高興又鬱悶的是，這馬雖是極通人性，但也同樣能聽懂別人對它的評語。且尤其聽不得別說它丑……但叫聽了，無不張口便咬。為此，險些讓好幾個不識此情的人受傷。

另一方面，它的領地概念也很強。自從它來到馬廄后，馬廄里那些其他的馬，可算遭了殃了！

只要有馬靠近，莫分雌雄，當真是逮著就咬，碰著就踹。甚至還把岳不群那匹頗為寶貝的白馬，給咬了個吭！彪悍的根本不像食草動物！

拋開這些不提，最讓張從雲不能忍受的是……自從他將這匹馬餵飽后，竟是再也找不到給它上馬鞍的機會。

這讓他禁不住腹誹：好吧，你食量多，我有錢，供得起；愛寬敞，沒問題，我也有得是地方；甚至脾氣差，我頂多……公子爺頂多不罵你了行吧？但你再金貴，也不能金貴到剝奪我作為主人騎你的權利吧！

只是這廝卻完全沒有理會張從雲一腔怨念的意思。仍舊是一見他拿著馬鞍靠近，便立即又咬又踹。張從雲雖不懼，但這般亂動，卻何以讓他套鞍？

到得最後，也把他給惹得火了。竟是直接馬鞍一甩，揮掌上前就是一頓暴揍！

誰知這樣，反讓這廝老實了幾分。至少是不敢再咬他了，這讓張從雲著實罵其「犯賤」不止。

於是在經歷了整整半個月的艱苦卓絕後，張從雲才終於和這匹大黃彪建立了簡單的友誼。只是這友誼卻完全建立在「飽食則淫，力強則屈」的基礎上。

他也算看透了，跟這匹「賤馬」講什麼懷柔啊、溫情啊……全是他媽滴扯淡。辦法只有一條：打服它，就是馴服它！

（大黃彪頗感不屑的打個響鼻，鄙視道：嘁，有本事別躲，看馬爺爺不踢死你！會輕功好了不起嘛！）

當然，這些心聲……張從雲自是不可能聽到。即便聽到，想來他也不在意。

不服？哼，莫惹得公子爺心狠！否則騸了你，好叫你學「辟邪馬腿」！

……

卻說張從雲大致將馬馴服后，便急急辭別岳不群夫婦，前往青城送信了。而大黃彪也真不愧是連伯樂也推崇備至的神駒。雖然眼下齒齡尚不足年（不滿5歲），身體狀態也未完全調整到巔峰。但即便如此，也已展現出不遜於張從雲以前那匹高唱駿馬的速度。而且騎著它，不僅視線既高又遠；且速度起時，也平穩異常。竟至讓張從雲有種久違的，開越野車的感覺！

一人一騎，日夜兼程，水陸並用，甚至偶爾晝寢夜出。竟是不足半月，就趕到了青城山。

值得一提的是，張從雲在趕路時，還無意中想起了《神鵰》里，楊過少年時騎癲馬的片段。他隱約記得，楊過騎那癲馬時，好像提起身法，將一身重量減至最輕。如此一來，馬兒少了百來斤的負擔，便如空跑一般，速度可以提升好幾成！

有了這般靈光一閃，張從雲當即如法炮製，竟不想果真成功！這才有了半月間，由華山趕至青城的壯舉。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一路如同扎馬提縱的騎行，不僅沒有讓他因為趕路而耽誤了功夫，甚還讓他已達極高境界，且久未精進的輕功有了些許的提升！

所以相比起提前達到目的地，這一點才是讓他最感欣慰的地方。不過欣慰之餘，他不免也有著三分鬱悶……

大明怎得這般太平？連個蟊賊也沒有！吾輩空學一身武功，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