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范德爾·沃里克
那裏佩戴着皮城執法官出行時必定會裝配的一把短槍，必要時可以用來打擊罪犯，即使不小心打死了人，那也算先斬後奏，死都算白死。
在皮城貴族眼裏，底城人的命，一文不值！
氣勢微微一滯，塞薇卡帶着幾分不甘和屈辱般說道：「誰知道呢？或許是出去看望老朋友了吧。」
「老朋友？」
格雷森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福根酒館，她已經知道範德爾去了哪裏，這位底城領袖能去的地方不多，稱得上是他老朋友的人也不多。
馬可斯早就知道範德爾的去向，一言不發地跟在格雷森身後，離開前往福根酒館二樓方向看了一眼，陰影下似乎走出來兩個幼小瘦弱的身影。
本索雜貨店，底城人常去的另一個地方，一般用於「銷贓」。
當然，身為底城勢力的高層之一，本索掌握的資源可不止這點。
只不過他們這幫「老傢伙」自認為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所以大多數處於一種半隱居的狀態。
如果換成幾年前，這位大鬍子壯漢，可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跟隨在格雷森身後，馬可斯見識到相比上一層，底城人的另一面。
更加粗狂、更加野蠻，對他們這些上城來的人也更有敵意。
似乎隨時都會衝上來對他們大打出手。
穿過幾條陰暗的小巷子，兩人來到一家掛着招牌的雜貨鋪，招牌上寫着店名和一個代表着財富的寶箱圖案。
在這家店鋪，這個圖案同樣代表着這裏應有盡有的意思。
雖然在上城人眼中，這家店鋪里的東西價值幾乎等同於「垃圾」，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特別是本索和他的小徒弟，在底城可是少數有着科技側動手能力的高等人才，往往會利用這些垃圾搞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小東西。
店鋪門口，一個只有八九歲模樣的瘦弱白髮黑膚少年倚著旁邊的牆壁，裝模作樣地沖兩人舉起一隻手，老氣橫秋地打招呼。
「你們好！」
格雷森直接無視了他，推開雜貨鋪大門，走了進去，跟裏面兩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打着招呼。
與這兩位生長於底城的壯漢相比，格雷森的體格毫不遜色，這是她能在底城自由出入的底氣之一。
馬可斯倒是多看了這位少年幾眼。
別人不知道，他的心裏可是清清楚楚，面前這個看着不太靠譜的小傢伙，以後可是一個玩弄時間的奇才。
「時間」，這個概念比較複雜，也比較難以被人們理解。
但是在那些了解其背後含義的人眼中，這可是一個禁忌領域，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涉足的。
誰能想到一名在『臭水溝』長大的小子，竟能踏足那個領域？
不過現在嘛……
他就是一毛頭小子，距離成為奇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馬可斯不露聲色地走進雜貨鋪，摘下臉上的空氣凈化口罩，裏面的機關被啟動，這段時間內積攢的廢氣和對人體有害的物質被全部排出，很快便重新消散在空氣里。
好在，祖安人也不喜歡這些渾濁的空氣，所以某些有能力的人會在建築上安裝空氣凈化裝置，這導致有些建築里的空氣質量比外面要好多了。
本索毫無疑問有這樣的能力。
馬可斯四處打量著，這家雜貨鋪里到處都掛着不明意義的道具，看着雜亂無章。
角落裏還堆放了幾個體型龐大的機械，
其中有幾個對別人「敞開心扉」，顯然還未完工。
馬可斯注意到在櫃枱邊那面牆上某個盒子裏掛着幾個風格不同的面具，最左邊那個給他非常熟悉的既視感。
「嚯，不是一個人來？」
本索見了馬可斯，臉上的神色冷淡了不少：「看來你這次來不是找我們敘舊的。」
這句話是跟格雷森說的，直接無視了馬可斯的存在。
馬可斯也不惱火，這都是前主留下的爛攤子，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他右臂手肘撐在櫃枱上，開門見山地對兩人說道：「學院區有一棟大樓遭到了幾個…陰溝貨的襲擊，這事兒你們應該很清楚。」
馬可斯說到『陰溝貨』的稱呼時出現了些許停頓，為了保持人設，他不得不這麼說，哪怕他心裏明白祖安人並非皮城所想的那樣。
「我們是來查犯人的。」
格雷森說這句話時摘下了執法官的帽子，這說明她接下來不會站在執法官的立場上跟兩人交談，而是以私人角度為出發點，試圖解決這個案子。
奈何范德爾是個榆木腦袋，不想隨便推個人出去頂罪，裝作聽不懂這句話，抿了口酒問道：「犯人長什麼樣啊？」
語氣淡然，且說起這件事時表現出了漫不經心的態度，好似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這架勢要換成以前的馬可斯，他可聽不得這話。
不過現在的馬可斯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件案子繼續糾纏下去，最終一定會走向一個所有人都不想看見的局面，到了那時候再想挽回可就晚了！
索性，他在旁邊點了一句：「就跟你這個木腦袋裏現在想的那傢伙一樣！」
這句話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你想到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給點人，讓我們回去交差，然後這件事就翻篇了。
然而范德爾能做到現在這一步，本來就不可能做出隨便找人頂罪的事情，否則他就不是范德爾了。
他裝糊塗問本索道：「你覺得我腦袋木嗎？」
能問出這句話，其實就證明了他聽懂格雷森和馬可斯二人的言外之意了，只是依然在恪守自身的原則，不願妥協。
「哈，是比一般人木點兒。」本索舉著酒杯，笑了一聲肯定了范德爾的說法，同時也同意了對方的做法。
兩個老東西完完全全忽視了格雷森跟自己的好意，裝模作樣的態度讓馬可斯氣結。
只是讓他們給點人回去交差而已，那些人頂多被關押到靜水監獄里待個幾十年，又不會要了他們的命，這倆死腦筋怎麼就轉不過彎來呢？
難道真的要鬧到最後無法收場的地步才甘心嗎？
馬可斯逼近范德爾，在他耳邊惡狠狠地威脅道：「聽好了，你個老東西……」
「我看你還是出去走一走，透透氣吧，馬可斯。」
格雷森打斷了他的話。
有些話，不能明著說，那會成為別人手裏的把柄。
「出去好好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