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優碼抓狂

古樹參天的森林裡，一條小溪貫穿其間，小溪上游挨著一座靈山。靈山腳下。蒸騰氤氳的泉眼不斷有清湛的泉水冒出。泉流周圍的岸邊橫七豎八躺著各種殘枝敗葉。

「這是什麼？」

走到優碼和沙晨旁邊的沙亮一眼就被後者手中的玉劍散發的霞光吸引。

「你怎麼跟過來了？」

回過神的沙晨問道

「我再不跟過來你倆就給我丟下不管嘍。」

「嘿嘿。」沙晨一陣撓頭。

他們確實忙忘了，雖然也不知道在瞎忙什麼。但沙亮能跟過來倒也省了他們再往回跑一趟。

「你過來看，這是我們從水裡發現的一把玉劍，這劍竟然有溫度！」

「真的唉。」沙亮伸手摸了上去，果然一陣暖意傳遍全身。

「這劍好漂亮。還有香氣溢出唉，像女孩子的味道！」

沙亮傻笑著說道。

「確實有香氣。難道這就是劍氣？」

沙晨也表示很疑惑。

「對了，你還聞過女孩子的味道？你哥我都沒聞過啊。」沙晨繼續說道。

「嘿嘿，直覺！」

「沒什麼事就烤魚吃吧，我餓了。我把魚也帶過來了。」

這傻小子倒是只記得吃了。哥哥沙晨沒有多問，他已經不奇怪弟弟沙亮一人帶條千金重的鱖魚來到這兒了。他已經見過更奇怪的事了。

一直寂靜的森林裡直到沙亮來了氣氛才稍有些活躍。

三人來到巨石上。

「這周圍一點乾草枯木都沒有，真是奇怪。沒法生火就只能吃生肉了。但我和優碼已經吃飽喝足了，吃的是那邊的花草，喝的是泉水。」

沙晨指了指滿地散亂的殘枝敗葉。

沙亮這才恍悟，他還以為這裡發生過一戰呢。

哥哥沙晨掏出剛才撿的石塊。用鋒利的棱邊開始切鱖魚。但切了半天連條痕都沒切出來。這魚皮韌性強勁的可怕，連優碼的爪子也划不開，來到這裡以後，優碼的爪子也鋒利了很多。但魚皮就跟點滿了閃避一樣，任其撕咬半天也沒有出現一點傷口。彷彿三兄弟在切一塊巨大的皮筋一樣。

三人一陣鬱悶過後，沙亮看向哥哥沙晨懷裡抱著的玉劍。

「要不用它試試！」

聽他這麼一說沙晨抱的更緊了，好像用了之後玉劍就會斷掉一樣。

「捨不得嗎？這指不定是哪個女的遺忘在這裡的。說不定是跟那個老頭一樣的強者，你帶著這劍怕是會引來麻煩。還不如拿來切魚吃飽了把劍放回去好上路，早點找到出去的辦法。反正這劍不可能這麼輕易給你！」

「終於有一天輪到我來教訓你了！」

沙亮在心裡一陣竊喜。沙晨這才把懷裡的玉劍不捨得拿出來。沙亮一把接過來就往魚身上切。

「輕點兒！」沙晨恨不得搶回去，但很快就把做勢要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玉劍剛靠近魚身就令魚身被切開一道鋒利的口子，劍身有一層淡淡的白光護著，就是這層白光切開了魚皮，往外直冒的魚血竟也沒能再侵略劍身分毫。雪白的魚肉在魚血的侵染下變得粉嫩。看得本來排斥生肉的兄弟倆開始咽口水。

兄弟倆在魚肉優質的地方分別切下一隻雞大小的肉塊就開始啃起來。順便也丟給優碼幾塊。

「魚皮那麼堅韌，我還以為這魚肉也很難啃動呢，沒想到這麼嫩。」

「果然，桃花流水鱖魚肥啊，

古代詩人可沒咱兩這麼好的運氣吧，這麼大的鱖魚，肉質竟然比小魚還鮮嫩！」沙晨說著收起了玉劍，本來他想的是切魚后把劍拿到水裡洗一下的，但沒想到連滴血都沾染不到它。在他把劍摟進懷裡的時候，劍身的白光消失了，那阻擋著一切外界侵犯的白光，消失了！

兩兄弟一臉滿足的狼吞虎咽著。這一天著實給兩人餓壞了。

優碼也在一旁大口吞咽著魚肉。很快它就吃完了，起身走進鱖魚的腹腔中。

「魚內臟更美味嗎？優碼。」沙晨現在是很信任優碼的每一步行動。

突然，一團紅光從裡面傳來，隨機優碼就跳了出來。還沒等兩人看清它嘴裡叼著什麼東西。東西就被它甩向一旁。

兄弟倆急忙上前一看，這是顆血紅色的珠子，像一顆燒紅的鐵球，只是顏色較深些，有撞球大小。一股灼熱感阻止了兩人進一步查探。只得遠觀。

正當兩人一陣好奇之際。優碼一個猛撲咬住珠子，然後吞了下去。

「哎哎哎，優碼。你別吃啊。」

「吞了？你就給吞了？」

「你怎麼什麼都吃啊？」

兄弟倆慌了。一個人掰開優碼的嘴，一個在其身上一通亂找。

「走走走我們去泉水那裡喝點水，那個珠子那麼燙的。」

沙亮說著就準備扛起優碼，他現在是對自己特別自信了。

還沒等他背，優碼自己就朝著泉水方向跑去，兄弟倆互看一眼。然後追了上去。很快三兄弟便來到了泉水邊。

優碼喝下了很多水，兄弟倆也跟著喝了點，然後優碼就靜靜的趴在地上閉目養神。兄弟倆守在旁邊，眸光里充滿了擔憂。

「好燙！」沙亮一直放在優碼背上的手如觸電般抽開。優碼緊閉的雙目也突然睜開，雙瞳血紅。起身不斷乾嘔。這還不是最令人擔憂的。優碼平日里還算乾淨整潔的背毛此時凌亂不堪，兩雙前爪在地上不停刨抓，地面被刨開一個大坑，嘴巴也因為用來撕咬地面。此時上面全是泥土。牙齒間也有。優碼已經徹底抓狂了。

「它看起來很痛苦！」

「可是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兩兄弟只能幹看著。比痛苦受在自己身上還難受。

地面被不斷刨開，一處換著一處，但痛苦沒有減下半分。優碼接著向旁邊的巨樹撞去。

「轟隆！」

巨樹轟然倒下，一棵接著一棵。

兄弟倆在心裡祈求著痛苦能減弱一些。沙亮更是要哭出來了。

優碼又跑向剛才他們吃魚的地方，將魚肉撕下大口吞咽。魚血，樹葉。能吃的它都往肚子里吃，此時它只想減輕痛苦。而沙亮和沙晨則一直跟在後面。他們也很痛苦。只恨不得能親自為優碼分擔這些痛苦。

可能是優碼發出的動靜太大，也可能是鱖魚的血腥味太濃。遠處，一群狼正在往三兄弟這兒趕來。很快，狼群便把三人圍住。

「這些狼應該是被血腥味引過來的，怎麼辦啊哥？」沙亮兩眼期待的望著哥哥沙晨，沒錯，他期待，自從發現自己肉身超強以後，這小子就想找機會試試自己的身手。眼前的狼群體型並沒有變大。不正是練手的好機會嘛。

「別急先看看。」沙晨並沒有沙亮那麼好戰，他拿出一直抱在懷裡的玉劍，握在身前，擺出作戰姿態，但戰意全無，他依舊在擔心優碼。

看著哥哥憂慮的望著優碼，沙亮眼裡顯現的光又暗淡下去。

「優碼這個狀態，唉」

突然出現的狼群數量有十多隻，它們並沒有走向鱖魚的屍體，也沒有攻擊兄弟倆，熟視無睹般穿過兄弟倆中間圍在優碼周圍。

「它們的目標是優碼，為什麼？」兩人先是疑惑，隨後便被擔憂取代，顧不得那麼多，一同沖了上去。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幾聲慘哼后，數片血肉飛出。優碼本就在癲狂狀態。送上門的狼群很快被它撕碎了一隻。意識到眼前的敵人實力較強之後，狼群後退幾步，優碼緊逼上去，「嘔嗚～」又有幾隻被瞬間撕碎。

剩下的狼不敢再輕敵了，一陣窸窣過後，瞳孔散發異光，全身也有淡淡的光霧騰起，和瞳孔的顏色一致。在它們周圍不斷發出嗤嗤聲，空氣在凝聚！

瞬間。無數石塊憑空出現在狼群周圍，石塊稜錐型，尖端鋒利無比，此時直指優碼。嘭～全數射向優碼。發狂的優碼直面迎擊，幾隻石塊稜錐被它用嘴接在空中，直接碾碎。啪～幾隻石塊也被它拍碎在空中。但數量龐大的石稜錐在它幾番抵擋后依舊綽綽有餘，很快，它的全身就被穿出多個窟窿血口，石塊稜錐在穿去它身體后，就化為赤霧散開。但它身上的傷口卻很真實地留在那裡，鮮血直流。

緊接著，繚繞在狼嘴的土色霧氣在空中化形，一張張土色狼口箭速穿過優碼。看似虛幻的攻擊卻讓後者深受重創，本來撕碎數十隻狼根本不在話下的優碼瞬間處於下風，它根本接近不了狼群。

沙亮沙晨兄弟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優碼處於被動，急得跺腳。

「上啊，你剛才不是挺能嗎？」

「坑弟啊！你沒看到這些狼能憑空凝聚出石頭嗎？」沙亮帶著哭腔回應。

沙晨握緊了手中的玉劍，他想起了切魚時玉劍的威能，心中祈禱。疾步迎上狼群。

離開了沙晨懷裡的玉劍此時又有白光湧現布滿劍身。一個疾步沙晨便來到狼群身後，狼群雖有察覺但為時已晚，離他最近的狼在沙晨揮劍劈向後背時後半身就被劈開，分離兩邊，嗚哼兩聲后這隻狼拖著被劈成兩半的後身挪了幾步便倒下嗚呼。體能強化后的沙晨在瞬間劈死一頭異狼，整個過程流暢迅速。

沙亮在後面看的冒冷汗。這劍看著溫柔秀雅，竟有如此威能！

趁著狼群回顧後方突襲，優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狼群，慘叫聲后又有幾隻狼倒下。

沙亮看著兩人起了勁兒。他環顧四周，看中一塊巨石，掄起騰躍空中砸下一頭狼，下一秒。他抓向被砸中的狼，他現在對自己的力量是特別自信！

沙亮抓住狼頭，渾身勁兒都使向雙手，自認是能治住這頭體型平常的狼，但他就像抓住了座山一樣，狼頭一甩，他便橫飛出去數米，徑直撞在巨樹榦上，巨樹如悶雷倒下，整片山林都在顫抖。

落地的沙亮還處在抓住狼頭的那一瞬間中，他不敢相信，此時被優碼一掌拍碎，被哥哥沙晨一劍斬斷的只有五尺肉身的普通狼，怎麼在他手裡像座山矗立一樣，剛才的自己，真乃蜉蝣撼樹！

乾脆，不管了，他就這樣盤坐在地上看著一人一狗橫掃狼群，最主要的開心是來源於優碼，它好像沒事了。

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今天的失望是一陣接著一陣而且全發生在優碼身上，最後一隻狼也被優碼撕碎，但它也瞬間倒了下去。

「優～優碼」兩人幾乎同時發聲，玉劍也被丟落在一旁，血肉模糊的優碼被沙晨抱在懷中，鮮血淋漓，他看著喘息的優碼，眸中淚光閃爍。

沙亮的雙手顫抖著，他想摸下去，卻又不敢摸下去，全身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能讓他下手撫摸，他剛以為優碼身上那些血液和肉塊是那些狼的，但此時湊近了才看清了優碼全身裂開的傷口，失聲痛哭，優碼的尾巴無力的拍著沙亮的手，想安慰他別擔心，血淋淋的頭想往沙晨懷裡蹭，平日里它就這樣趴在兩人懷裡玩耍，但此時頭部剛剛昂起就又垂下去。

「哥。怎麼辦？」沙亮哭顫著看向沙晨。被這一問沙晨眼裡的淚珠轉了出來成股淌下，俯下身和優碼臉對臉貼並，徹底哭了出來。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此時除了哭別無辦法。

貼著優碼的沙晨突然感覺臉部一陣滾燙。他抬頭一看，優碼的瞳孔如鐵球燃燒，血色的火霧從突然睜開的眸中燃起，順著全身此時可見的筋脈燒遍全身。兩人急忙放下優碼退回一旁，看著優碼在熊熊火焰中燃燒，沒了動靜，兩人崩潰痛哭，整片森林都被哭聲震動。

沙亮一邊哭一邊看著火焰中的優碼周身有層層鱗片長處。說是鱗片其實也不儘是鱗片，因為它們又長在一起，在火中不斷融化，塑型，又融化，又塑型……起初他以為是優碼的肉身在火中燒化，但定睛一看，好像有什麼骨甲在優碼身上長出！

「哥～哥！你看」沙亮推了推旁邊低頭神傷的沙晨。

火中的優碼站了起來，體型變成了原來的三倍有餘，原來它只到倆人的腰部，現在已經高出兩人一個個頭，巨大的前掌撫上沙亮的頭部，沙亮的頭在它的掌中只有蘋果大小。沙亮像受到溺愛般的孩子貼向它的掌心，臉上洋溢著幸福。

沙晨獃獃的望著眼前的巨獸，渾身的毛此時已經變成了緊湊的紅色鱗甲，堅如磐石，四肢上也生長出血紅的護鱗，巨爪彎鉤，烏黑髮亮，爪尖刺入地面，尾巴垂在身後，美觀協調，尾尖有三團實體火焰在圍著轉動，轉速和心律一樣協調，實體火焰稍呈錐型，側貼著尾尖，淡淡紅光繚繞，非常美觀。

「這還是優碼嗎？」

「好酷啊。」

「颯氣！」

「哭了半天原來是進化了呀。」倆兄弟不停的在優碼身上摸索，沙亮甚至還想爬上其背。

優碼矗立在兩人身後，威風凜凜，陽光下全身散發著火光，昂首望向森林上空，眸中紅光閃爍，它似乎在向天空，在向整片森林宣告，它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兩小子了！

就在這時候，一聲狼嚎傳來，原來剛才的十幾隻狼只是打頭陣牽制他們的，大部隊此時正趕來。

優碼突然肅立，眸中冷光射向前方，它望向的地方，出現了一頭同體型的巨狼，它的全身也是鱗甲覆蓋，但顏色呈土色。和前面出現的十多隻狼是一樣的，這一看就是狼王，狼王朝著優碼走來，兄弟倆自覺散開跑到遠處，狼王的身後出現成百上千隻狼，但都是普通體型，沒有土色鱗甲，此時它們都靜靜侯在狼王后，齜牙咧嘴，像要撕碎三人。

狼王和優碼四目對視片刻后，狼王便低下頭，示意臣服！

「嗯？怎麼回事？」沙亮疑惑的看著哥哥沙晨。

「好像，是臣服，它們認優碼為新狼王了！」沙晨解釋道。很快，他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見優碼昂首望向森林上空，引頸高嚎，嚎聲震醒整個森林，樹葉都被震落，土色狼王後面的狼群一個個俯首低眉，狼王都稱臣了，它們不敢不服從，優碼持續的高嚎越發高漲，聲波甚至震碎了周圍的巨石，幾頭不太服氣的狼也被掀翻，站立后急忙耷拉著尾巴認慫，四肢都在顫抖。沙晨沙亮兄弟倆也捂住了耳朵，這陣陣狼嚎實在震的倆人難受。沒錯，就是狼嚎，優碼發出來的。

「優碼變成狼了。他不會不認我們了吧？」沙亮有些擔憂。

優碼似乎聽到了，它急忙停下，一個跳躍來到兩人身旁，在陽光下好似火光流動的巨頭蹭了蹭沙亮，完全沒了剛才的狼王氣勢，沙亮差點沒被蹭倒。

危機解除。優碼一個示意狼王便帶著所有手下離開了，沒入巨林之中沒了身影。

優碼馱上一直想爬上它背的沙亮，示意沙晨跟上，領頭向小溪上游的靈山跑去，靈山奇高，但完全難不倒一頭有通慧期(後續章節敘述）實力的巨獸，它先把沙亮送上山頂，又下山接上山腳的沙晨，三人來到靈山頂，此時正值一天黃昏。

「這個地方好美，什麼都有！」沙晨看著半面掩入山後的夕陽，餘輝灑落整片山林，像鍍上一層黃金，但顏色又有些偏紅、偏艷。

「可惜這裡沒有爸爸媽媽！我想他們了。」沙亮有些哽咽。

「但我們有優碼，優碼會在這裡保護我們長大的，我們要照顧好自己！」沙晨安慰道。

倆人同時往優碼靠了靠。夕陽灑落在三兄弟身上，優碼顯得更加紅艷，兩個孩子就這樣被它護在身下。

山下，遠處的瀑布嘩嘩作響，河面也被夕陽染紅，可以看到剛才的狼群依稀跳過幾隻，兩隻山雀在枝頭歡唱，一隻起飛抓住空中的蚊蟲，兩者在夕陽下翅膀都有些生輝，起飛的山雀將抓到的蚊蟲餵給另一隻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