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實
「馬上馬上，馬上開始……」點頭哈腰應付過了主編，孔仁喜看向電腦屏幕，果然屏幕上清一色都是追問和咒罵。孔仁喜定了定神：「朋友們，你們絕對想不到發生了什麼，比賽剛剛開始，任翼帶球突入禁區射門得分，1：0，利物浦領先了！」強忍著胸中翻江倒海，控制著吐血的衝動，孔仁喜讓自己對著屏幕微笑，這是喜事、這是喜事……直播間中對孔二狗得連續問候戛然而止。「真假？」「完了，孔二狗出現幻覺了，任翼害人不淺啊！」「狗東西找理由，要找個好理由，別找這麼個一戳就破的！」「……」孔仁喜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你妹的，你們欺人太甚！老子都這麼難了，你們還在雪上加霜。「別罵了，孔二狗這次沒騙人，其實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任吹，他雖然是國內第一個報道任翼的記者，但因為吹捧太過火，導致任翼被人嘲笑，倆人早就當眾撕破臉了，你們沒發現後來這傢伙後來都在唱衰任翼么？」「你又知道了？」「任翼的御用記者都不看好他，可見他混的有多差了！」「我當然知道，我在利物浦大學上學，而且一直是任翼資深球迷，現在我就在普倫頓公園球場。」「不說了，任翼帶球突擊了！」嗯？孔仁喜顧不上難過，趕緊抬頭去看球場。任翼從中路帶球直插禁區，朴茨茅斯球員試圖斷球，卻總是不能成功。總算在禁區弧頂合圍成功，卻被任翼把球斜向塞進了禁區。尼爾·梅勒加速越過朴茨茅斯防線，包抄到位，小角度射門成功！2：0上半場17分鐘，利物浦兩球領先。孔仁德目瞪口呆，原來任翼的表現不是巧合么？正在思考該怎麼措辭，孔仁德就發現已經有人替他直播了。「任翼助攻隊友得分，現在普倫頓球場一片歡騰，利物浦再次領先。」「任翼中圈附近接球，停球加速一氣呵成，瞬間越過了對手兩名后腰。」「帶球直衝禁區，任意帶球節奏很好，對手一直沒能找到斷球機會，禁區前沿大約聚集了六名對手合圍，任意分邊了！」「任翼隊友加速追上了足球，直面守門員了，直接射門！」「利物浦球員擁簇著任翼一起慶祝進球。」「利物浦預備隊主教練，不對，還有貝尼特斯！」「利物浦主教練貝尼特斯現場觀戰，現在向任翼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不是意味著任翼能夠很快出現在一線隊？讓我們拭目以待！」這時候，直播間已經一片混亂。「這到底是真的假的？」「說的跟真的一樣，主播死哪去了，出來說句話啊！」「評論區直播可還行？哈哈哈……」「二狗，孔二狗，快出來說句話，你家主人是不是那麼厲害？」你才是狗，任意是你主人！孔仁喜七竅生煙，手機又響了起來，瞄了一眼，還是主編。頭皮發麻，孔仁喜趕緊在直播間打字。「上半場不到二十分鐘，任意帶球突擊禁區，助攻隊友再下一城，利物浦預備隊2:0領先。」打完字，趕緊去接電話。「對不起啊，主編，
這邊聲音有些嘈雜……」「別說那些沒用的，」電話那頭程志遠根本不打算理會手下到底什麼狀況：「比賽情況真實么？」孔仁喜小心翼翼，膝蓋微彎，腰身稍欠：「倒是真的，只是主編，這只是預備隊比賽……」「我說老孔啊，」程志遠直接打斷了手下的話：「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你原來敢沖敢打的勁頭去哪了？你不知道大家最喜歡國人楊威域外么？」「預備隊比賽怎麼了，國內有幾個球迷啊，只要好好宣傳，一線隊、預備隊根本沒有區別，不說了，保持通訊暢通啊！」孔仁喜放下手機，直播間里，球迷們已經鬧騰起來，大部分都在撒花，還有一部分卻在嘲笑孔二狗一個專業足球記者，直播起來卻不如一個球迷利落，可見專業程度實在有限。而賽場上，任翼表現的越發遊刃有餘，雖然對手加強了對他的盯防，但一點也沒看出來，任翼受到了什麼影響，帶球過人，傳球射門，每樣都遊刃有餘。這時候，孔仁喜機械的簡單複述著場上狀況，直播間里卻開始了狂歡。「任翼可以啊。」「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啊。」「我就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踢英超，這樣只看文字太不過癮了。」「就是，特別是孔二狗這狗東西，占著茅坑不拉屎，還不如剛才評論區那朋友解說的好！」「這狗東西確實沒什麼能力，我看他吹噓最厲害的不是球童決定了比賽，而是他自稱是個專業足球記者，哈哈哈……」「就是，這狗東西根本就不知道足球是怎麼回事。」「別說了，把他說哭了，文字都看不到了。」「他停了更好，讓剛才那位兄弟給我們解說啊。」「嗨，兄弟們，舊浪開始在首頁播送這場比賽消息了！」「我去，厲害了，任翼要重新崛起嗎？」雖然已經麻木，但這條消息還是讓孔仁喜如遭雷擊，知道任翼這種表現很快就會走進大眾視線，沒想到會這麼快！而這一切居然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自告奮勇來利物浦追蹤報道任翼，如果不是自己為了更好地享受任意的笑話，選擇了文字直播，任翼不可能這麼快重回主流視線。「咳咳咳……」孔仁喜使勁拍打著胸口，好不容易才緩過這口氣來……只不過是一場預備隊比賽而已，任翼可不知道自己本場比賽的表現已經傳回了國內。任翼腳下帶球突擊，頭卻轉來轉去四處觀察著場上狀況。緊張的隊手，興奮的隊友，一切都盡收眼底。這一切讓任翼越來越興奮。任翼發現盤帶和控球能力的增加，讓自己不只是能過人，更重要的是即便身處狹小空間，被對手敗家，自己也可以自如的處理足球。一拉一撥一推，足球總是乖乖聽話，任翼久違的在賽場上享受到了樂趣。足球帶來的樂趣，讓任翼愛上了足球。可惜，自從跟那些狗仔們鬧翻之後，每天都處在輿論圍攻的環境里，這種簡單的樂趣，任翼已經很久沒享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