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真正的目標

「你看過了吧，你知道我指什麼。」

詩雨露出無辜乖巧的樣子，裝傻一般笑問：「看過什麼呀？」

好吧。

18號無可奈何，只能扭過頭去，看窗外在月光下起舞的螢火蟲。

「因為有內鬼。」詩雨突然小說傳遞信息。這是通過骨骼傳遞的，司機不可能聽到。

內鬼！孤歡？

林縝的懷疑不無道理，孤歡既然背叛過父親，自然也可以背叛表姐。這次行動既然是孤歡安排的，多長一個心眼總不會錯。

18號想着，林縝應該是這麼盤算的，如果孤歡出賣了自己，那麼詩雨帶着核彈到達隧道口之前就會被抓獲，昂克人最多就問到一份襲擊原油期貨交割地點的口供。

如果孤歡沒有這麼做。那麼詩雨就在隧道口掉頭，前往真正的目標。

原來如此！18號就覺得奇怪，這麼貴重的核彈頭，動用詩雨去執行潛入任務，怎麼可能只是摧毀這麼個目標呢。

「目標是什麼？」

詩雨柔媚的眼睛笑而不語。

「我餓了。」詩雨突然嬌嗔一聲。

「餓？」司機剛剛開進掉頭區域，面對一個嬌小女孩的懇求，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沒問題！」

18號還沒想好怎麼做，詩雨已經飄然下車。

50分鐘后。

18號同詩雨拿着車鑰匙，吹着口哨離開小旅館。

「才三瓶，還以為是條好漢呢。」

18號嘆道：「是啊，跟我比什麼不好，比喝酒，真是的。」

詩雨取出兩件作戰服：「穿好，等會兒可能要潛入。」

「去哪？」

「當然是發射火箭的地方。」

18號明白了。

林縝的真正目的不是要在昂克人本土爆炸一顆核彈，而是要剷平他們的宇航中心，只要這個地方失效，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霍爾推進器入軌。

宇航中心本身建立在空曠的平原上，周圍沒有任何高大地形地物，以避免無線電波受阻。在之前的幾十年裏，人類所有探索太空的嘗試都以失敗而告終，「造物主之牆」就像一層綿密的太空垃圾網，任何包裹其中的衛星都會在24小時或者更長一點的時間裏被碎片撞毀。

幸運的話，衛星會被砸成到失速墜落地球。

如果運氣不好，那就留在太空變成「造物主之牆」的一部分。

昂克人認為，是創造人類的神建造了這堵牆，將所有人禁錮在地球上。因此，宇航中心已經廢棄了許久，只進行過一些火箭發射測試，以確定彈道導彈的性能。

直到最近，昂克人發現更高的軌道上幾乎沒有碎片，只要火箭足夠幸運，就可以到達3萬6千公里以上的地方。那裏，一片真空。

「這裏不會有人送一個集裝箱進來吧？」18號試探著問道。

詩雨站到車頂，細細觀察一番。很快，她得出了結論：「只有一道圍欄。我們不需要進去，只要在外面的沼澤地里引爆核彈就可以了。」

人站在車頂能看見的距離大概就是4公里，如果現在引爆，那麼火球將直接籠罩目標，摧毀率100%！

「沒想到，這次任務就是跑腿而已。」18號輕鬆的說道。

「沒完。我們還要徒步逃出200公里的爆炸區。」

18號愁了，徒步走出100公里怎麼也需要兩天，核彈顯然不可能設定48消失后爆炸，誰能保證這段時間他不會被什麼人發現。

那麼，將他卸下來呢？

也不可能，這不是一噸，是27噸！不是兩個改造人能扛得動的。

「你在宇航中心能看見汽車嗎？」

「你打算搶？」詩雨問道。

「對。」

「好主意。我把核彈設定為24小時，然後把車子開到沼澤里，隱蔽起來。我們偷一輛車，立即離開，怎麼樣？」

「同意。」18號回答。

詩雨掃了18號一眼：「你到車那邊去，我要換戰鬥服。」

18號做了個聳肩的姿勢，背過身去也換衣服。

然而下一秒。

18號驚叫一聲，一股煙的爬進車底。

「那邊！路基下面，有一對紅色的眼睛。」

詩雨匆匆整理好戰鬥服，趕過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看見。

「你要吃我豆腐吧？小心我告訴公主殿下。」

「是真的！拳頭大的眼睛，紅色的。」

「穿好戰鬥服，把車子開下去，偽裝好。」詩雨厭惡著說道。

「不是，我說的是真的。」

詩雨打開戰鬥服全息屏點了一鍵啟動。

「現在我們有24小時。」

18號惱道：「好，反正任務完成了。我們是不是活着回去不重要。」

詩雨不管不顧，上車就要開。

卡車緩緩向後倒去，隆隆聲浪掩蓋了沼澤地里的聲音。很快，沿着路基滑下去的卡車陷入淤泥，拽著車頭向後退。

公路橋與沼澤幾米的落差，加上茂盛沼澤植被的覆蓋，讓卡車瞬間沒了蹤影，只要稍加偽裝，足夠騙過空中偵察。

18號利用這點時間，也穿上戰鬥服。

「嗶，冷卻水儲量不足。」

好吧。

全隱身戰鬥服的紅外隱形原理是利用水的蒸騰作用帶走熱量，讓戰鬥服表面維持在環境溫度下。18號只得將抽水口插入純凈水瓶，很快系統溫度正常，他們在紅外探測器下完全消失了。

「抓緊時間偽裝。」詩雨催促着，「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蛇，那麼也不用怕。因為它們用紅外線定位目標，我們，是隱形的。」

18號尋找灌木，詩雨給發動機降溫，兩人正忙着把車子沉下去，一陣轟鳴打破了夜空的寂靜。

直升機！

18號警惕的蹲下，他們沒有打開探照燈，而是直接朝基地飛去。

「發生什麼事了？」18號問道。

「鬼知道，趕緊幹活。」詩雨撕扯著灌木叢。

突然，18號好像摸到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

「啊！」

詩雨追過來，低聲怒罵：「你喊什麼？」

「我摸到了屍體。」

「這裏是沼澤，荒郊野外殺人拋屍，這有什麼奇怪的。」

「是這樣的屍體。」18號比劃着。

突然，詩雨抓住了他。

「別動。」

嘶嘶……

有什麼東西在水中遊動的聲音，動靜還不小。

18號立即用全息紅外觀察，那是與水一樣冰冷的身軀，緩緩在身邊游過。

直徑有半米，不，可能是一米，甚至更大。

蟒蛇緩緩遊動，離卡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公路涵洞裏。

「是它嗎？」詩雨問。

「應該是吧，是不是黃金蟒。」

「我怎麼知道。」

「它吃了一個研究員，這是他的眼鏡，兜里還有魚線。」18號嚇得齜牙咧嘴，現在他知道為什麼輪船上的船員都不見了。

當然，不見得是被吃了。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倒可以反殺，蟒蛇吃下一個人，至少一周動彈不得，這時候不管是抓還是殺，都是人類說了算。應該是都跑掉了，畢竟誰希望一條十幾米的大蟒蛇跟自己同居一室呢。

18號不由慶幸自己的運氣。剛才這條蛇一定是受到了驚嚇，因此選擇吐出獵物，那雙紅色眼睛就是盯着自己的。幸運的是，他們及時換上戰鬥服，蟒蛇的紅外探測器官當即失效，所以沒有發起攻擊。

「現在怎麼辦？」詩雨的問話裏帶着些慌張。

「去基地是不可能了，那裏丟了人，肯定有無數警察跑過去。」18號鬱悶道，「我們……不如順着公路走，試試能不能截停一輛車。」

「還得快。」詩雨看着23小時30分的倒計時，語氣早就沒了恬靜和優雅。

「如果不行我們可以向警察求助。只要脫掉戰鬥服，假裝是露營的時候被野生動物襲擊了。」

「滾！」詩雨怒嗔一聲，「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