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解救山內

就在景定收好政虎臨時借給自己的亂龍旗旗印準備起身離開雁間時，卻突然被政虎叫住了。

「義兄，別急著走啊，剛剛想起來姐姐還特地托我問一下，為何她帶去琵琶島城的嫁妝不知被何人下令盡數使用了，義兄可知此事？」政虎突然嘴角一抹笑意漸漸的化為了一抹怪笑。

「這······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這得返回居城命人徹查此事。」景定感覺有一股殺氣襲來，打算借故逃回居城琵琶島城。

「恩？我怎麼聽軒轅眾說是你親自下令的？這怎麼有些出入啊？」政虎依舊一臉的怪笑看著景定。

「臣不知此事是何人所為······作為阿綾的丈夫，怎麼能擅自動用妻子的嫁妝呢！」景定被政虎看得是寒毛直豎，但依舊錶示一問三不知，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是誰用了綾姬的嫁妝。

「八條中務大輔，我進來聽聞你在領內大肆招募兵馬和大量購入軍馬、武器，該不會是想和黑田常陸介、三條中務少輔等人一樣吧？」這時，政虎對景定的稱呼突然變得非常正式起來，額頭上的青筋也有些凸起。

「絕無此事！臣為守護家、御屋形殿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八條家只是日常編練整合，裁汰老弱罷了。若是真想效仿黑田常陸介、三條中務少輔等人的話應該先整修擴建居城和新築支城才對，御屋形殿多慮了。」景定尷尬的笑著說道。

「哦？裁汰老弱？日常編練整合？那怎麼還新設『控鶴軍』？還將八條家原有的旗本眾也都混編進去？一千八百多人，還統一由八條家配發胴丸、打刀、手楯、陣笠、脅差，甚至木曽馬都買入了三百餘匹，八條家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富可敵國了？」政虎繼續怪笑著緊盯著景定。

「這······家中戰馬在袖山、三條等戰事中損耗過多，為順利攻入會津四郡和保持戰力，臣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啊。」景定此刻是冷汗直冒，他根本不知道政虎是怎麼做到不出春日山城就能知道八條領內那麼多事情的，就連自己新設的控鶴軍人數都一清二楚。

「那八條家新設的控鶴軍又是怎麼回事？我這個越后守護怎麼沒聽八條中務大輔說起過啊？」政虎一邊說著一邊把佩刀小豆長光放到了自己的左手邊。

「那是······那是因為家中旗本眾、軍役眾老弱過多，況且此次出兵會津四郡需要大量常備，臣也是萬般無奈這下才緊急招募一批士卒，至於控鶴軍的軍號是來自東土大唐，臣希望他們能像東土大唐的禁軍一樣，對內鎮撫宵小之輩，對外擊潰來犯之敵。」景定看了看政虎緊握小豆長光后急忙解釋道。

「看來八條中務大輔也無需解釋了，八條家如此耗費確實到了要動用姐姐嫁妝的地步了，那麼不知八條中務大輔該如何賠償姐姐的損失呢？」政虎聽完景定的解釋后不再握緊小豆長光。

「自然是待攻下蘆名家本據黒川城后將其金藏、府庫全部搬空作為對阿綾的賠償。」景定鬆了一口氣后說道。

「這麼說義兄還是承認動用了姐姐的嫁妝了？」政虎說完便拍了拍手。之後，身穿唐衣的綾姬便緩緩走入雁間。

「阿綾······」景定瞬間感覺頭大，都不知道該怎麼當面解釋綾姬嫁妝的事情。

「夫君，你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動用妾身的嫁妝無妨，畢竟大戰當前，整修武備也是理所應當的。就算八條家再窘迫你都沒有向府中的虎千代討要一文錢，但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啊。」綾姬還是很理解景定的做法也是無奈之舉，並沒有怪罪他。

「姐姐，你這樣的話萬一八條中務大輔變本加厲怎麼辦？現在就能一聲不吭的挪用你的嫁妝，以後萬一把你休了怎麼辦？」政虎非常擔心綾姬失去了利用價值后被八條景定這個負心漢掃地出門。

「虎千代，武家女子就是要無私支持自己的夫君。就像小少將姐姐那樣，將自己的嫁妝全部拿出交給上條播磨守作為軍費。雖然上條播磨守和其子彌五郎皆於三分一之原一戰被討取，但是她最後還出家為尼為上條播磨守和其子彌五郎祈福。」綾姬雖然舉了一個不怎麼恰當的例子，但好歹是和府中長尾家有關的。

「小少將姐姐那不值得，丈夫、兒子若是繼續臣服先父的話也不會被討取了，他們還能共享天倫之樂······」政虎再一次聽到小少將的遭遇后覺得有些傷感。

「上條播磨守一直堅守著武家的信念和忠義，越后七郡本就是由守護家才可發號施令，守護不在國中才由守護代代為發號施令。可令尊卻逐步架空時任守護定實公，甚至一度將其幽閉起來。作為定實公之弟的上條播磨守必然無法忍受令尊的暴行，這才舉兵反抗的。」景定還是很欽佩上條定憲的，明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實力不夠依然不甘忍受府中長尾家的統治，想恢復守護家統領越后七郡的舊制。儘管上條定憲失敗了，但他的壯舉永遠留在活著的上杉一族心中。

「話雖如此，至今小少將姐姐都不願搬來府中居住。」政虎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她繼任了越后守護后，屢次派人邀請長姐小少將前來府中，可小少將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政虎的邀請。

「好在鵜川庄近幾年來比較太平，臣也能稍微照看一二。」景定眼下也只能確保小少將的個人安全，畢竟編練了新軍控鶴軍之後，八條家就沒多少餘糧了，完全不能包下小少將的吃穿用度。

「可小少將姐姐就是不肯還俗改嫁，她還年輕，總不能就此孤獨終老一生？」政虎還是想不通。

「虎千代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妾身沒了嫁妝反而輕鬆不少，可以在春日山城裡陪同守護大人用膳、解悶。」綾姬說完不禁掩面而笑。

「姐姐，讓你暫住春日山城可不是來遊玩享樂的，越中的一向一揆眾聯合神保家屢次對新川郡發起侵攻，椎名家已經無力抵擋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很有可能需要出兵越中支援椎名家。」政虎對此非常頭疼，若是一向一揆眾不惹是生非的話自己早就能親自統率越后諸將攻入會津四郡去攻滅常年的外患蘆名家了。

「難不成虎千代打算讓妾身代替你率軍出陣越中不成？」綾姬聽完政虎的話后瞬間沒了笑容。

「不是，請姐姐來擔任我的影武者坐鎮越后府中即可，我已經暗中召本庄美作守前來府中，由他從旁協助留守必然萬無一失。為了確保上越以及魚沼郡的安定，我打算調動柿崎家、上田眾等國人領主一同出陣越中。」虎千代覺得只要把這些不穩定因素全部帶走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產生。

「御屋形殿英明，只是多線戰事長此以往對上杉家來說危害甚大，還是得要主次分明。」景定感覺眼下這時候多線作戰明顯對上杉家不利，南陸奧的局勢依舊是伊達稙宗一派佔據著優勢，完全不能對伊達家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