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盤古？

第三十章·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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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君心滋靈韻，渾噩道悟初立成。但逢混沌天地裂，時空逆轉定乾坤。

一分山川歸水域，再划江湖遍密林。仙及無涯鮮花繞，禪臨人間仙界生。

一晃又兩年的時間過去了。

岳子元先是沉睡了半年，最後又輪迴和女媧的協助下，還未受戒便又從得道期提升到金丹期，並且是金丹期大圓滿，即將晉陞元嬰期的樣子。

嬴政和盛覽進入到飛升初期，其餘執事已經到大成圓滿境，晉陞也是一線之隔。

女媧的修鍊，因為其底蘊的深厚，修鍊時間的漫長，已然晉陞到飛升圓滿境。

而輪迴，因為本身屬於高位修鍊者，其修為層級是超越了這個混沌空間的，功力恢復后，在這個混沌空間已經沒有晉陞條件。所以，只有輪迴不變的情況下，均有所提升。

岳子元是最後一個有著晉陞震蕩的修者，才剛剛突破到金丹期大圓滿，尚在鞏固之時，姬無名夫婦那邊則是有動靜了。眾人也都轉過身保持安靜不弄一點聲響，包括一向好動的岳子元，儘早收功后，也盤坐在輪迴身旁。

姬無名夫婦的異變是先從兩者身軀開始的。原先僅僅兩者相對盤坐，雙掌相抵，這麼多年來一直未變動的姿勢，突然的一陣光芒從兩者身軀爆發出來。

光芒的爆發伴隨炙熱的溫度，像是烈火，灼燒兩者修鍊場區域內的一切事物。兩者修鍊場內的青草、鮮花、灌木叢、土壤、岩石及稍遠一些的高大林木樹冠等，一點點被焚毀消失。

劇烈的光芒，炙熱的溫度，不單是灼燒一切，還在灼燒他們的身軀。他們的身軀被淹沒在光芒之中，身軀也在慢慢融化，逐漸演化成熔岩一般的流體。這個變化比較極速，岳子元、輪迴、女媧等都沒有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的岳子元大呼「父親、母親」之時，已經很晚了，兩具身軀變幻成熔岩，已經融合到一起了。輪迴自然是看出其中門道，保留前世的記憶的岳子元，雖然也明白，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制止，卻被輪迴拉回。岳子元倒是借坡下驢，也沒再堅持，也深深明白著，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畢竟，就算通天徹地的大能在側，也是無濟於事的。

女媧和嬴政等人則是平靜，他們相連的靈魂，並未感知到姬無名和姜小雅有何異常，連痛苦都沒有，一切都還是那麼的清晰可知。

兩個身軀融化的流體糾纏演化融為一體，重新塑造出一個新的人形體，處於透明狀，也處於無感的狀態。透明人形體猶如玻璃蹦碎，紛紛碎裂滑落在地，又開始凝聚。這演變極其緩慢，每一個紋理，每一次氳動，極其緩慢的肉眼都不能感知其變化，唯有時間推移才能看到前後不一樣的地方。經過半日才碎落，又經半日才開始凝聚。

再次凝聚而出的，是兩個人形體，以流光透明般的形態呈現。兩個人形體卻都是男體，一舉一動都透露出蒼涼的氣息。兩個人形一開始是站立的，人形的面部處於虛無，披肩的發梢顯露絲絲光澤，軀幹、四肢和下體，隨著流光慢慢呈現出來。然後人形分離，面對站定，緩緩坐下。

坐下的兩個人形之間有著一個茶几一般的桌子凝聚而成，茶几上是凝聚出茶壺形狀，居於茶几中央，茶壺中央兩側又有兩個茶杯凝聚。無論人和茶具、茶几都是透明狀。

左手之人有伸手緩慢倒茶的動作，倒完之後放下茶壺示意右手之人，

右手之人端起杯示意「請」的禮儀，左手之人也奉杯，與右側之人同飲。

正當兩人同飲之時，所有景象卻又開始皸裂，直至碎裂滑落，變成一地的熔岩流體。這一演變又過去了一天的時間。間隔第一次碎裂滑落在地變成熔岩流體到再次凝聚，到第二次碎裂滑落變回熔岩流體，過了一天的時間。

又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第三次的凝聚。

逐漸演變出來的是三個人形。三個人形猶如一卵三胞的三胞胎，舉止神態一模一樣。三人呈三角形站立，從地面緩慢站立起來，也懸浮起來，升至一定高度，便停止上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三人站立的姿態卻不更改，如同雕像一般。漸漸地，歲月之感瀰漫在站立的三人身上，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隨風鼓盪的披肩髮絲，隨風搖曳的衣袂飄飄著。沒有故事，卻刻畫浮世三千，紅塵萬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三座雕像，彷彿在汲取什麼，彷彿什麼都沒汲取，由隨光華氳動，衍生出符文，流光溢彩，跟隨宇宙時空，跟隨天地轉換，最終又都虛無，歸於混沌。

當繁華沒落，人世沉寂，所有的新的事物將生，我們惟有寂靜可以守候。當諸天萬界，爭鬥非凡，世間萬象，俱以焚毀，所有心路旅程，終將凋零。

三人就在這麼個靜默中矗立，一直到某個恰當的時間，觸發了道之運轉，三人也跟著運轉，懸浮的身體，沿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方式和方向旋轉。僵直的身體未有行為，整個軀體逐漸旋轉起來，圍繞三人中間的一個點。起初是緩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旋轉的速度也逐漸加快，直到快到分不清三具軀體，化作流光融在一起了。

融在一起的軀體因旋轉而變成了太極圖案，最終圖案也歸於虛無，形成新的幻象，演化出森林、高山、流水、花朵、人類、飛禽和走獸，也演化出日、月、星辰，也演化出白晝和黑夜，風霜雨雪。當一切法相演化完成後，所呈現畫面的地方又都是虛無。

足足過了三天，當一切虛無後處於靜寂狀態下的時候，原本極速旋轉融為一體的法相又分開，重新分出三人，旋轉停止，三個人形重新處於靜立狀態。這個靜立並未持續多久，卻在一種冥冥中，一股力量的牽引下，蹦碎滑落在地，重新變成熔岩流體。

熔岩流體並未下一步動作，便有道聲音響起來：「該我了吧？」

隨著一道光芒從虛空高處爆發，虛空高處的島嶼連同那個盤坐在島嶼上的邋遢修者，也在變幻著。島嶼的變化是在縮小，修者的變化卻是變大。當島嶼縮小到一粒塵埃之時，變化成一道流光飛到巨大的修者的丹田中。

而在下方的嬴政眾人，乃至整個玉衡大陸以及天樞、天權、天璇、天璣、搖光和開陽等大陸之上所有的人類修者，都看到位於天樞中央山脈對應上空的巨大軀體。實打實的軀體，不是法相的體現。

那軀體再次傳出聲音道：「吾以為，借力恢復，便可躲避消亡的情況發生。可是一切都是機緣啊，都是因果關係自有的定律。小蒼，你贏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在以前，你我本一體，從今後，復歸一體，」

「小蒼，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我本是一體的么？」

嘆了口氣繼續著：「當年，我尚未精進，只是那個世界一位普通的修者，在山中參禪，感受自然變化，感受天地生物生長。忽一日，冥冥中靈光一閃，便如何也進行不下去。」

「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我結束修鍊，迫使我離開深山，離開原野，進入到凡人界的城市。」

「那股力量最後還是化為流光，把我包裹，化作流星降落到一戶殷實之家，成了他們誕生的嬰兒。」

「因為前世記憶並未消失，我從嬰兒時代便重新開啟感悟，少年時代還習武，青年時代我的法力逐漸恢復，被帝國徵召，最後成為將帥，成為國師，成為王侯。」

「凡人自有凡人的宿命，儘管我的功法恢復到托世之前，命運的桎梏卻不能讓我擺離牽連，以生活為紐帶，編織無盡的網將我束縛其中。」

「我只有遵照凡人界的規則，結婚、生子、做官、主導戰爭。」

「也許冥冥中自有定數吧！我的第一個孩子，便是你！但是你夭折了，我接著有了第二個孩子，就叫青天。」

「蒼天、青天！呵呵，當時我是不承認什麼所謂的天，也非常蔑視凡人界的帝王，蔑視他們作為那啥人界至尊，替天代狩，為天之子。」

「我給你們取名天，就是凡人們口中的蒼天、青天，就是帝王自稱天子的天。賦予你蒼天，你卻儘早夭折消亡了，惟有青天延活下來。」

「也好在你們前後出生之時，我已位高權重，但是帝王的不滿，還是促成了權臣和帝王的戰爭，最終世界由此開始紊亂。因為我的法力無邊深遠，牽動了那些深山修鍊的大能，最後變成了我與眾修者的戰爭。」

「雙全難敵四手，干涉我在凡人界立足的大能太過於眾多和強大，迫使我隱退潛伏。但這之前我已將控制的帝國交給了青天。青天延續數代，因其修鍊而交出權位，也隱沒到世外修行，成就其無上大道去了。」

「青天的天賦異常非凡，我因戰爭之傷還未修復自身，青天卻君臨天下，征服所有修者，成就天之位，以青天之名主宰一方世界。」

「每個人都自有其定數，成就大道必定擔盡蒼生之責，牽一世因果機緣。」

「青天最後垂垂老矣，而你卻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就連我已經恢復到能夠以自然為力量，控制人間、修鍊界所有因果機緣的時候，都不能感知到你，直到你表露於世才真切的發現你的存在。」

「雖然青天為道之子，蒼天亦然。但是道的作用卻不能及至青天之身，相反，道之力反而受限青天俯視，受限青天意志。本來這一切也沒什麼。可是青天垂危，蒼天接手天之位，掌管天上地下一切事物，我還是不能左右。」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你們如此超越，我卻不能左右任何因果，為此我感到憤懣不平，經常在自然之中發泄，在人世之中發泄。我的不滿的情緒，我的慾望，我的無休止的對於至高力量的貪婪，也無形的隨著因果機緣牽動到每個修者的靈識，划入其識海之中，也融入到不能修鍊的所有凡人潛意識裡。」

「原本有些紊亂但還可控的局面，因此發生暴亂，直接導致了世界蹦毀的開始。」

「青天禪讓於蒼天，自己孱弱的軀體消弭在無垠，不知所終。蒼天極力主導世界，奈何最後世界的蹦毀，連天之力都難以扭轉。我作為道，世間法則之力，更加是不能左右一切了。我們想辦法補救，想辦法及時止損，轉移能夠專業的一切。」

「還是蒼天給力，搜集不被因果機緣牽連的種子，用以掩蓋各種罪孽、腐朽所不能到達之地，想要攜帶這些種子逃離世界，以圖東山再起。」

「起初是順利的，但也冥冥中註定吧，在一次蒼天拋露身形時，卻被世間因果抓現行，在沒有戰力依靠的情況下，孤身鬥法而失敗，重傷垂危。所搜集的種子，被焚毀，惟有人類的種子因與其它物種沒有存放在一個位置，才得到保留。其它物種的種子在蒼天瀕臨死亡的時刻，化作復生力量澆灌滋養其靈台。」

「我也不忍世界徹底毀滅，我也出手，但收效甚微。最後還是遇見正好被複生力量澆灌滋養的蒼天，才動用大秘術，撿起蒼天身旁的輪迴盤，通過輪迴盤把蒼天打入時間裂縫中。」

「最終無奈的我，也攜殘破的輪迴盤，一同隱匿在時間裂縫裡。」

「不止是蒼天，我也近乎毀滅。我們在時間裂縫延續了數十個衍紀，才恢復一絲靈力。蒼天動用秘術，拿出七顆頑石，並煉製。然後在時間裂縫中開闢出一個微型空間，然後釋放七顆頑石化作七座大陸，釋放人類種子，與七座大陸的岩石和土壤相勾連，並制定混沌空間的規則和演化。」

「我也從旁協助，我們的靈力碰撞融合，讓我的心立馬有所感應，這是同源之力，靈魂也是同源。以至於某個瞬間，我們兩人的軀體也融合，產生無所匹敵的力量，才促進混沌空間、七大陸的形成。最終我就在里時間裂縫中一開始的地方，利用殘留的力量幻化島嶼懸浮隱沒在七大陸之上的虛空，最後殘留的軀殼留在島嶼之上，陷入永久的長眠。這還是前段時間，天樞大陸一場巨大的修鍊，才引發我的蘇醒。」

「蒼天在那時，徹底耗盡靈力，直接化作一座雕像，掉落到虛空深淵深處。輪迴盤也一同滑落。我記得，在我們軀體融合的時候，人類種子中有幾粒特殊的種子，有著不凡的印跡。我們是妥善安置的。在妥善安置這些種子的過程中，有一粒種子已經化成人形，因窺見其強大，又因空間資源匱乏，便被我從那人形中拆除一根骨頭狀的能量晶體，準備研究時，軀體分離，那被拆分的種子也滑向天樞大陸。」

「想必，這就是姬無名和姜小雅吧！未被拆分時，我便能見到逆天改命的氣息密布在這被孕育的種子之身。這是小蒼你的傑作嗎？」

「那個強烈修鍊，促使我等醒來的修者，是姬無名的長子，如今還有一個能夠保留前世記憶的小傢伙，是你的次子，都有著非凡的氣息。」

「小蒼，你究竟深藏多少秘密？為何我也要在你的計劃之中，你是早就預料一切的嗎？世間變化，是否就是你的神的諭旨？」

「你我算是兩世為人了，我們本應是父子存續，到頭來，不過是因緣際會，觸動各個分身遭遇的一個發展脈絡。究竟誰是天，誰是道，誰是萬物生長永恆的定律？不，小蒼，你也不是，我也不是，青天也不是。」

「是那個不小心被我拆分了還能誕生活著的能量晶體吧，他那逆天改命的氣息，卻根本沒在那個世界存在過，卻又冥冥中，與諸多非凡的種子一樣，進入到我們所有囊括的生命群體中，在混沌空間延續下來，誕生、成長。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毀滅？」

道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切，巨大身軀自膨脹到無比巨大后又開始萎縮，變成正常人類的體型身高，向著玉衡大陸，姬無名和姜小雅的修鍊場，閑庭信步似的的走去。

一直走啊，彷彿天天宮到人間，搭建的登天梯上，有人逆行而下，向著凡塵，至死不渝。

各大陸也都清晰地看著這一場法相，看著走向玉衡大陸姬無名修鍊場的道，每一個修者都在腦海中無形演化著，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隨著道絮絮叨叨的講述，萬里江山、千里密林、巨大城市和帝國戰爭，天上修者等諸多幻象，一遍遍在腦海中略過。

直到耗盡一年的時間，人們也獃滯一年的時間，道才慢悠悠的走入姬無名的修鍊場，隨著光華氳轉，平攤在地的熔岩流體和道融合，化成一個通天巨人，手持板斧，緩慢向天一砍，天地碎裂，露出混沌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