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祁大廈

被向爺爺帶到一家生意極好的牛肉麵館，兩人在老闆歡迎中找了尋位置坐下。然而劉靖關於腦中君子MOD的思索還在繼續。不由得令人深思，如果他在原先那個世界存活下去會變成什麼，半人半AI？信息時代的唯一真神？神遊到那樣許多年後的未來，劉靖輕笑。不管能如何，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他本就不追求榮耀和地位，不然也不會無私無求為太華的暗中發展做出了那麼多的貢獻。既來之，則安之。重生到高武藍星是好事，更何況在這裏他沒準能再見到呂郡珊。劉靖真的很想她。六洲四洋十二內陸海，八族十八國二百二十八座不同城市，數萬個任務，只是藍星各地負責聯繫他的太華特級高級暗線就換了三千多個，整整15年。可劉靖沒有一天不想她。沒有呂郡珊的他，或許是很多人眼裏的守護神，是他們向後輩講述的『我曾見過傳說』，是太華母艦平凡安穩下抵禦暗流破開冰層的最堅硬最鋒利最盡職的船艏，可在劉靖心裏，他只是在那顆藍星表面流浪的孤魂。他只是個有國無家的鰥夫。劉靖吃的時候很認真，坐在對面的向爺爺看着他思索的表情，竟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著。「真像啊....阿萊.....「以劉靖的敏銳，自然捕捉到了這句低喃。「向爺爺，你說的阿萊是？」向爺爺意識到失態，連忙擺手道：「哦哦，沒事，我家那個不爭氣的二兒子。」說到不爭氣三個字時，向爺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神色愧疚和懊悔，緩緩道。「十八年前的晚上，我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他就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回憶洶湧如潮，苦海翻騰，向爺爺的聲音里有忍耐悲傷的辛苦。「那天....正是烏松江妖潮。」劉靖聽到這句話時思念一滯，如墜冰窟。18年前，他的父母就是為了保護平民抵禦烏松江妖潮而犧牲.....「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猜到了。」向爺爺抬起頭來，他畢竟有歲月沉澱，對於生離死別之哀的忍耐力不同尋常。「嗯....「劉靖低着頭，兩世黑暗的童年記憶在此刻重合，這加倍的陰鬱過去襲來讓他有些難以呼吸。向爺爺拍了拍劉靖的背，從自己碗裏往劉靖碗裏夾了許多牛肉。「吃吧，小靖，吃完去買衣服，老爺子我先不說話。」劉靖沉默著點頭，此刻無聲是最好的安慰。童年....那是什麼？不過夜裏怕黑，白天孤單，有什麼好害怕的，18年也早該習慣了。只是又多了18年的孤獨罷了。在他如今長達56年的記憶中，不孤獨的日子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百天。按理說，不應心悶。只是這牛肉麵....有些辣眼。郡珊....劉靖忽然想起她，那個會抱着他睡的女孩，把當年沉鬱的他當半個小男孩寵著慣着的女孩，那個帶着他打第一次主機，旅遊，跳傘，蹦極，第一次過山車，逛商場，去電影院，她在摩天輪上說要帶他去見一整個璀璨奪目的世界，體驗美不勝收的沉醉與夢幻，替世界彌補他黯淡無光，黑暗叢生的回憶。呂郡珊....我好想你。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沉醉和夢幻，我漫長夜空中唯一璀璨的星月。我一生隨浪漂流，唯一曾感到溫馨安穩的救生筏...是你。...「小靖，爺爺先回去了啊，家裏孫女還餓著呢。」看着向爺爺打包好一些菜和面，劉靖起身送別：「好，路上注意安全。」向爺爺笑道：「老頭子我骨頭硬朗著呢，還能再活個50年！」他說的倒不假，靈氣復甦後人類全體的壽命都有所提高，哪怕凡人也普遍有120，130以上的壽命。然而，數不清次數的妖獸侵襲，還是大大消減了人口的增長，這些妖獸潮....看到劉靖又陷入回憶，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放道：「別老想着過去，要向前看！你還不知道老頭子我的名字吧？我叫向前程！」「好名字。」回過神來的劉靖誇道。「哈哈，我先走了，你也去商場吧，明天我來你家，帶你去御劍基地報名考飛行證！」「嗯好，謝謝向爺爺，麻煩了。」向爺爺擺手：「不麻煩。」然後拎着菜面轉身離開，年邁瘦削的背影卻挺得筆直。劉靖見他的背影遠去，到站點叫了一輛浮空飛梭上車。「師傅，去西祁大廈。」「市中心？好嘞！」飛梭進入低空城市軌道，尾部藍色流光在加速下火光更甚，劃出兩道氣痕。...劉靖找了個方法，閉上眼操作，居然把黑色方框移到了視野最下方不會影響自己的位置。「總算是解決了...」劉靖的心情都隨之變好起來。現在他在半空中欣賞金烏城景色，覺得自己就好像來到了賽博朋克與國風元素完美融合的仙俠未來。大廈高樓前百米高的全息投影顯示著某個世界冉冉升起的仙傑新星，遍佈全市中心的霓虹廣告牌上有許多寫着'全國仙道大學斗仙台正在火熱籌備中'，還有一些幾十米屏幕上播放着新聞『十年來長居太華榜首的世界天王級巨星已經突破仙尊，大敗老闆后正式宣佈脫離華宇庄，創造了屬於自己的仙閣，並且只招收仙傑以上的頂級巨星！』數不清的玻璃牆摩天樓，鱗次櫛比的獨特建築，大量高聳入雲的城市地標，如一把把巨闕天柱立在大地。一到市中心，低空飛梭的數量比南飛的萬雁群還多，卻在各自軌道中井然有序的排列，絲毫不紊。「到了。」從二環邊緣的東海區到市中心接近兩千公里，劉靖支付了2800信用點，然後在天梁站點下車，過不了兩條街就是猶如一根萬米擎天棒的西祁大廈，這是金烏劃分西部的起始建築，還有三座大廈於其相對。既然也不知道什麼其他地方，那就來最好的。16萬，不至於兩三件衣服都買不到。劉靖在大量的人流中走着，融入人群的他還是那麼亮眼，就像是海中的一點白，回頭率極高。如果再高些，那可就真是鶴立雞群了，千米外都會引人矚目。「這一條街至少有萬人....「劉靖暗暗乍舌，他在空中至少看到百條街道，密密麻麻，如果一條街至少萬人，光是在街上走的遊客就足以形成一個百萬城市，還沒算上在這幾千商業大樓里的人....金烏....不愧是吳蘇第一金融城市。劉靖總算走入西祁大廈的三百米寬北門，這裏設置的安檢通道都有80餘條。...三個小時后，染著霧霾藍發色的劉靖在許多可愛女生的簇擁中走出。「小學弟，一定別忘了來金烏找我哦，記住了，我讀大二，22班林玖鱈，拜拜。」劉靖尷尬揮手。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遇見了呂郡珊的閨蜜。「帥哥哥，你的衣服。」又一個穿着學院風白裙化了精靈妝容的靈動女孩將四套衣服還到劉靖手上。說來好笑，劉靖進入西祁大廈后，隨便進一家店，最便宜的純白色短袖居然都要一萬八千，差點讓他破防了，只能先去沙龍。進去一看，兩萬五燙剪加設計髮型，活動打折一萬二，前世都是自己拿理髮器推成平頭也依然帥氣的他一咬牙剪了。霧霾藍灰色，效果也非常滿意。中分劉海，頭髮稍長，額頭前端淺淺蓋住劍眉，側面的弧度完美，遮住太陽穴，既顯白也很有少年感。然而最後上定性的時候褲子裏的校卡掉了，當即就被在旁邊圍觀神顏的可愛女生們撿起。「金烏大學228屆，是學弟！」「哇！好帥的新老公...啊不對！好帥的學弟。」「學弟，加微信嗎？姐姐輔導你學習。」「學弟，有女朋友嗎？有的話介不介意多一個？」劉靖本不想和這群金烏大學的學姐有太多糾葛，卻沒想到學生中有林玖鱈。呂郡珊最好的閨蜜。前世自己追求呂郡珊，她在旁邊也幫了自己很多，讓他一個月內就成功追到了單身20年拒絕了無數富二代和網紅帥哥的金烏大學公認校園最美女學神。因此幾人聊了起來，聯繫過相關方面話術的劉靖，在二十歲女生的小圈子裏自然遊刃有餘，時不時幾個幽默的笑話和調侃的高超句式，就令她們開心得花枝亂顫，笑語盈盈。一瞬間，戴上了情聖面具的劉靖成為了這個小群體里的太陽，在他身邊的女生都覺得自己被照得發光。然而，等他去買衣服后，看到想要的幾件衣服的價格，臉上還真有些掛不住。最便宜的要8萬一套，他的錢還不夠買兩套的。幾位女生看到他的窘迫，居然借他錢，一人隨手拿出五萬，共25萬，這才讓劉靖湊足四套衣服。「可惜今天郡珊沒來，我告訴你啊，你這發色就是她最喜歡染的顏色之一，上個月還是霧霾藍呢，前幾天剛剛染回白毛。」「而且你長得就是他喜歡的那款，簡直建模臉，你要是去做主播，她肯定能給你打賞好多錢。」「是啊，如果她在，一個人都能借你25萬。」幾人說着，劉靖心思微動，想問問呂郡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