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跑操
長龍般的班級方陣已經將教學樓圍起，與繞着學校的人工小溪相伴。
上午第二節課和下午第三節課後是跑***著從早學到晚的學生們活動活動。
「嘟——」體育老師的哨聲響起，一班體委挺胸提氣：「跑步走！一二一......」
高二其餘二十三個班跟着浩浩蕩蕩的跑了起來，前十個班是文科。一中以文科見長，所以班額也比其他學校要多。
「跑步的時候，不要把時間浪費了！能多背幾個單詞算幾個，也比你瞪着眼光跑要強！」王老師跟着隊伍跑，邊跑邊大聲提醒著班裏的學生們，眼看就要來到一個彎道，王老師喊道：「大家待會喊口號的時候，都使點勁！把身體的的廢氣吐出來，把精神氣喊出來！」
「壯志凌雲！青春飛揚！腳踏實地！拼搏自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這是他們三班的口號，同學們一人一句湊出來改好的。
口號聲直插雲霄，在教學樓上空久久回蕩，後面有此起彼伏的響起其他班的聲音。
「一！二！三！四！」「左腳清華，右腳北大，清華北大，盡在腳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聽到這個口號老師和同學們全都笑了。
回頭看去，是理科尖子班，雖然聽着誇張，但是他們中確實有幾位有這個實力。
一中的尖子班是中考前選拔的。造化弄人，顏牧瑭在尖子班選拔考試前一天突發急性闌尾炎，考試狀態極差，最終以五分的差距名落孫山。
那時候主席落選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實初，大部分人都表示難以置信，以至於每個老師都擁有了在重要考試前提醒學生注意身體健康的習慣。
顏牧瑭有過不甘，但是父親因為他沒考入尖子班給的壓力反而把他不信邪的性子激起。普班怎麼了？優秀的人在哪都一樣！
但是去年一年的成績，並不是很理想。
想起往事，懷着不忿的顏牧瑭在第二圈喊口號的時候徹底放開了聲音，震得旁邊的王哲嫌棄地側開腦袋，但是王哲又不服輸地加大聲音來蓋過顏牧瑭。
快樂有時候不是做多麼有趣的事情，而是無聊的時候和無聊的人一起做無聊的事。
就比如現在班裏齊齊扯著嗓子吶喊。
王老師看着學生充滿活力的樣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不再隨班一起跑。四十歲的人了，確實跑不動了。
「瑭哥，幫我搬個作業唄。」
跑操剛結束，同學們紛紛湧向教學樓，而顏牧瑭被戰瑞拉着去了數學辦公室。
「今天的數學作業，把雙曲線對應的教輔全部完成，戰瑞來了，那邊，新打印的預習學案，拿着發下去，上課前做完。」趙老師和白芷佈置著作業，看到戰瑞二人，抬手指揮他們干苦力。
三人最後一起出辦公室。
「嗨。」白芷笑着和顏牧瑭打了聲招呼。
他這次是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女學霸的模樣，標準的鵝蛋臉，單眼皮，長長的鼻樑下嘴唇有點發青。
不是很漂亮，但是有種華夏溫柔女性的特質，看着很舒服。
就是黑框眼鏡太封印顏值了，可能是為了學習不着重打扮？顏牧瑭猜測著回應：「嗨。」
到教室門口便感受到了沉默的氣氛，雖然沒有看到，但一猜就明白了，肯定是班主任站在教室前面鎮壓的效果。
黑板被五個課代表瓜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作業。
「顏牧瑭，正好，你跟我出來一下。」
剛到門口就被王老師叫住，兩人來到走廊。
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麼錯，但被老師約談還是感覺緊張。分明矮一頭的是老師，氣勢被壓倒的那個反而是自己。
「聽連雅雲說你不想干班長了。」
「啊，是啊，都高二了，學習更重要嘛。」
「你高一剛來的時候，班裏同學都喊著讓你當班長，很有威信的。也好，你轉文科也半學期了，適應的怎麼樣了？」
顏牧瑭背後的手指絞在一起，猶豫片刻道：「還感覺差點什麼，答題有點彆扭。」
「知道就問題就好，還來得及。你語文數學好這是大優勢，但你的英語啊，一定得好好學，我看分班成績，咱們班最強的就是英語，別人家一科落下你的，你兩科補不回來。別忘了，理轉文回來，是奔著最好的大學去的，不然文理都一樣。」
王老師絮絮叨叨的關心和督促讓顏牧瑭心底一暖，努力的念頭又增強了不少。
還記得要分文理的時候，王老師多次找他協商，而他卻因為不願意背誦毅然決然去了理科班。在理科班偶遇王老師，王老師也會不遺餘力地告訴他轉文的好處。
文科整體競爭力不如理科，同樣的分數理科能選擇的專業更多，去的大學更好。而在最頂尖的對比中，因為文科基數小，所以文科的高分數更有競爭力。
「你接着把你同桌叫出來。」
顏牧瑭靈機一動，轉身地時候低着頭垮下臉，回到位置上沒着急坐下，未語先嘆，順帶着搖搖頭，低聲道：「老師叫你。」
「卧槽，怎麼了？」看着同桌像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張天宇有些慌了，一步三回頭的想要從顏牧瑭這裏獲取信息。
王老師見張天宇遲遲不出來，又站在了教室門口。
張天宇沒了辦法，加快速度走出教室。
顏牧瑭憋不住笑了起來，低頭開始寫作業。
沒一會兒看到張天宇陰沉着臉回來，把戰瑞叫了出去。
戰瑞也是慌了神，掙扎半天。
「沒想到顏牧瑭你濃眉大眼的......」
「沒背叛革命哈，我什麼也沒說。」
「嚇死我了！」
兩個人小聲嘀咕幾句各忙各的，突然前面飛來一個紙團。
顏牧瑭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晚上一起回啊？」
初三那年兩人都走讀，倒是經常放學一起走。
「不了，我現在住校。」顏牧瑭精準地將紙團扔進君怡晴的后衣領，害得女孩縮著脖子找了半天。
眼看君怡晴將左手背後，對着顏牧瑭比出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