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嗯——或者一早這個說法有待研究,因為瘟疫之地的天空實在令人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從衣櫃里抽出來一套淡紫色的絲綢獵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WOW里這套衣服應該叫華麗的貴族套裝,全套20多金幣,暴風城裁縫店專賣)胡亂往身上一套,再補了點淡妝,就火急火燎的推門而出。

剛開門沒走幾步,我就碰到了今天的第一個目標——某個正在樓道里整理衣裝,準備去大廳大跳一場的血色十字軍殺手隊長。

「洛漢!」我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脖領子,然後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大……大姐,您今天真美……哦,日安,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您這次回來以後變得好生猛啊……」洛漢哆哆嗦嗦地道,還有點語無倫次。

暈!還生猛?當我海鮮啊?

「艾露恩的祝福,日安,我親愛的夥計。現在,你有2個選擇,1、被我從這個窗戶丟出去,我向你保證憑着我的力氣和技巧能把身為盜賊的你確實的摔個半死,而且是立即,馬上!」我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對着八字眉、三角眼、一部大絡腮鬍子不過上嘴唇卻連根毛都沒有,正在作小生怕怕狀的殺手說道:「2、答應我接下來對你的四個要求。」

「大姐,老媽,祖奶奶……」某人的臉青一陣紫一陣的:「您這也太殘暴了吧?這算哪門子艾露恩的祝福?你確定不是詛咒?」

「給你5秒鐘考慮。」我有時也是很無恥的。

「……咳!為女士犧牲是紳士應有的禮節,說吧!」要是你別一副誓死如歸外加吞了一碗蛆蟲的表情,好像這話還是有那麼點說服力的。現在嗎,一百個人里有一百個會覺得他純粹是為了不被我從這裏丟出去才勉強這麼說的。

「1、從今天起直到我離開瘟疫之地為止,你跟我換房間住。」

「2、在我吃完早點以前給我拿4個結實耐用的無底包來,我吃完早飯處理完常式就要出發去撿我的飛刀,如果順利的話,我會給你帶回點食屍鬼的碎片回來的。別跟我說你沒有,我可檢察過你的房間。」(洛漢立刻一副「你確定你真的不是盜賊而是獵人嗎」的鬱悶表情望着我,舒服啊……)

「3、我希望在看到無底包的同時能看到一對非常堅固鋒利的長劍,比如你藏在床下的那一對悔恨長劍就很不錯。」

「4、從今天開始,直到我找到合適的獅鷲離開這裏以前,把你製作骨鐮皮裝的手藝教給我!」

每說一條,他的臉色就變一次:開始是發青(被我勒的),然後是變綠,接着是變紫,跟着是變黃,等我說完最後一條,這傢伙小臉煞白煞白的……好玩,太好玩了~

「你別太過份了!」洛漢低吼起來,也是,面對這種抄家級別的打劫沒有個三分火氣的傢伙就是菩薩了。不過至少我沒聽說過有去做殺手的菩薩,所以他很理所當然的怒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啊?」

「你可以動啊?」我笑咪咪地道:「看咱們誰比較厲害,我也不介意你晚上搞搞夜襲什麼的,不過我可提醒你,輸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呦~」

洛漢一下子瀉了氣,他不停的打着擺子,雙腿無力的垂著,兩行清淚從小三角眼裏奪眶而出,還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活像個被7個小矮人拖到小樹林里OOXX了N+1回的白雪公主,看得我直搖頭。這演技雖然很不錯,但是您Y也表現得太誇張了點吧?

「算了算了,本小姐還是很善良的,第三條就免了吧。別繼續跟我假哭,再演戲當心我再給你訂3、4條城下之盟。」

「大姐,您發什麼瘋啊?」某人的表情立刻換了:「這打劫也要留點飯費啊,我打不過你——我相信整個瘟疫之地沒幾個人敢放話說一定能揍得了你的,但是至少你別連我掙錢的傢伙也端了啊!」

「我是為了自己身上那套骨鐮,出了東瘟我就不可能老找你修了。」我將他放在地上,聳了聳肩嘆道:「最多今天我出去揀刀子的時候幫你剝個三、四十副食屍鬼皮和骨頭當補償,當然我會保證質量。不過你不給我袋子我可是絕對帶不回來的,今天還預定要殺一隻地穴呢。你昨天也聽到雷奧普德的要求了。」

洛漢揉着脖子吐了吐舌頭:「大小姐,您說的跟玩兒似的,聖光兄弟會的那個戰鬥狂科爾法克斯跟您一比,簡直就是最純潔無瑕的小朋友。」

「滾一邊去,別阻著老娘的吃飯之路,不然像昨天一樣踢飛你。」我雙手一攤,翻個白眼,轉身就走。

「那幹嘛跟我換房間啊?」

「我受夠了廁所里那木桶,所以跟你換。」我頭都沒回,不過我知道洛漢的臉色肯定又變的煞白煞白的了。

「願聖光與您同在,日安,美麗的獵人小姐。」剛下得樓來,還沒站穩腳跟,就聽見這麼一聲過於正式的問候,害得我差點沒反應過來。一看竟然是蒙托爾神父,我趕緊一抱雙拳,右腳向後點地,兩膝微屈,做了個標準的暗夜精靈的回禮。

「艾露恩的祝福,日安,尊敬的神父。」我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聖光與您同在,是的,小姐。」老頭子點點頭,一臉的和善:「我想您不介意與我們共進早餐,實際上,**師安吉拉.杜薩圖斯小姐與指揮官埃利戈爾.黎明使者先生想要見您。」

「哦,好的,我想我很樂意。」聖光兄弟會的那幾位最高領袖中的兩個放話要見我,還派了另一個領袖過來給我帶話,我除了說是還能說什麼?

蒙托爾神父側過身子,做了個請您跟我來的手勢。

……老頭子當年是不是做過管家啊?手勢這麼標準……

當我來到那個平常首領們用來開會的單間的時候,我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希望和我共進早餐,而是例行的會議。除了聯軍的第一指揮官,聖光兄弟會的審判騎士埃利戈爾以外,還有血色十字軍的指揮官,同是審判騎士的馬爾蘭小姐。

其他血色和兄弟會的將領們,像**師安吉拉.杜薩圖斯、戰士統領科爾法克斯.聖光之勇士、憤怒者馬塔烏斯、獵手統領雷奧普德等高級將領都在,除了因為被我搶劫而正在淚奔的洛漢和現在不在禮拜堂的銀色黎明總指揮馬克思威爾.泰羅索男爵,幾乎所有非暴風城軍方的聯軍高級指揮官都到齊了!

我轉頭看了看蒙托爾神父,想請他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這明顯是一場例行會議,像我這種非官方組織中的非官方組織成員,好像怎麼說也不應該有資格站在這裏。就是追獵者公會的獵人統領之一的雷奧普德,也是因為他血色十字軍獵人統領的身份才有資格在這裏列席的。

「日安,『北』小姐。」埃利戈爾騎士起身向我問好,他正對面的馬爾蘭女士則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日啊!瘋子就是瘋子,高歌必敗論,還能天經地義般的擺出這麼大一個架子!雖然你是個美女,但我對瘋子一向是興趣缺缺。

不過這身材……常年在第一線戰鬥的戰士身材就是NB,好想摸透了畫在紙上保存起來啊……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用最純潔的藝術眼光去欣賞的,一點也沒有要將她這個那個,那個這個的不良想法,畢竟我對瘋子是不感冒滴~

「『北』小姐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馬爾蘭雖然敲著桌子,一臉的不耐煩,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她而不是埃利戈爾這個相對正常點的人向我發問。

「去取回我遺落在瘟疫之痕外的飛刀,」我聳聳肩:「然後去殺點食屍鬼和地穴,回來報備,睡覺。」

「我們有一個任務,很緊急。」馬爾蘭煩躁的捻了捻自己的黑髮,我看得出她其實非常想到前線去和天災們廝殺,然後就如她曾經說過的那樣——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而不是坐在這裏日復一日的開例會,想來這就是她一直坐立不安的原因吧。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給老弗丁——白銀之手的英雄騎士之一,提里奧.弗丁大人帶一封信。」

老弗丁?烏瑟爾的戰友,在愛與家庭——那個被我們戲稱為「遲來的愛與永不能團聚的家庭」——任務中永遠的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兒子的老騎士,在困惑與絕望中問着我們:「是什麼使血色十字軍變成了他們一直與之抗衡著的東西?」的那個老弗丁——提里奧.弗丁?

我心中頗有些愕然,竟然讓我去找老弗丁?一時間有些呆掉了。

馬爾蘭很確實的盯着我的雙眼,但是她好像沒有看出我走神了。她敲著桌子,用很不耐煩的語氣問道:「明白了嗎?」

我靠!什麼叫「明白了嗎」!我大把大把的問題要問呢!而且這瘋子怎麼也不可能代表這裏所有人說話啊。

我轉過頭,用眼神詢問着我們瘟疫之地前線實際上的最高指揮官,審判騎士埃利戈爾.黎明使者。

褐發的騎士先生微微一愕,然後點點頭,表示我可以提問了。

「那麼,第一個問題,」雖然我心裏已經一百個願意了,但是願望並不是決定行動的所有因素啊:「為什麼找我?」

「因為你是現在唯一一個正在待命的精英獵人,而我們又聯繫不到『西』和『南』。」馬爾蘭立刻給了我答覆,雖然我很高興你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人交談,但是拜託你不要用一種對待逆反下屬的口氣和我說話好嗎?咱們姐兒倆好像沒什麼上下級關係吧?

「那麼第二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你們可以不回答我」我豎起食指晃了晃:「你們找弗丁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果然是機密,只見所有的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埃利戈爾閣下才給了我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答案:「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們不能回答。」

「難道是關於血色十字軍的領導問題?或者是你們想重新和壁爐谷方面建立聯繫?而弗丁先生是已故壁爐谷大領主泰蘭.弗丁的父親?」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愧是做大將的人才,連瞳孔都沒有收縮一下!也許我完全猜錯了,他們找老弗丁完全是出於另外的一些目的,或者就是請他出山來做參謀呢?畢竟這不是網絡遊戲,而提里奧先生曾經是傳奇騎士烏瑟爾大大的左膀右臂啊……總之黎明使者閣下一臉麻木的又給了我一個「無可奉告」做答案。

「好吧,好吧,那麼下一個問題,我的酬勞?」我決定不發揮自己旺盛的想像力了,反正我猜得對不對都沒有什麼實實在在的影響,還是關心我自己的利益來的好些。

「注意你的語氣!士兵!」馬爾蘭大概是煩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一雙除了怒火什麼都沒有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你提出了太多的問題,我們已經因着自己的良知為你作了解答,而你面對任務竟然索要報酬?」

「請注意你的口氣,將軍。」我再次豎起了食指,在美女騎士面前晃了晃:「我只是個傭兵,我既沒有參加銀色黎明、血色十字軍,或者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型組織,也尚沒有在軍部備案,甚至我早就退出了哨兵,而追獵者公會實際上根本算不得正規的組織,最多只能算同好會。換言之,我是為了餬口才來這裏幫忙做一些對抗天災的任務來賺點生活費,和你們這些大將軍大領袖們一點上下級關係都沒有。」說到這裏我一點也不顧忌了,也不鳥一直給我投眼色看的雷奧普德,抓起桌子上的麵包就咬——我可真的是有點餓了:「不給我報酬,難道讓我去剝地穴肉吃?或者你覺得我應該去學學怎麼做詛咒神教的教徒串燒?」

「你在侮辱我嗎?精靈?」馬爾蘭已經開始要摸劍了。

我靠,我有說過一個侮辱你的字嗎?這女瘋子簡直不可理喻!我撇撇嘴,答道:「如果你覺得我所說的『事實』侮辱了你,那隻說明是你自己的愚蠢侮辱了你自己,閣下。」說完我也不理會小臉氣得發青的馬爾蘭,轉頭盯着比較容易溝通的審判騎士閣下繼續問道:「我的報酬?」

「10枚金幣,女士。」

「請另謀高就吧。」我翻翻白眼,轉過身就要離開。

開TM什麼國際玩笑!從這兒到老弗丁的隱居地索里多爾河可是整整120公里的路程!我就一個獨行獵人,連頭能騎着走的豹子都沒有!這得跑到什麼時候?何況中間還必須穿越魔刃之痕、考林路口、蘑菇谷等危險度200%的BT地帶,最要命的是從皇冠哨塔開始,還要進入大BT納薩諾斯.凋零者領主的老窩馬瑞斯農場!納薩諾斯.凋零者領主是什麼人物?玩兒WOW的人都知道,就一BT中的BT,在人類歷史上屈指可數的遊俠中屈指可數的當上了領主的遊俠!希爾瓦納斯大姐頭最兇悍的手下之一!連整條橫貫東西瘟疫的大道都有一段是他老人家私有的!

走這趟路的危險程度,和在美國大街上掛個寫着「我是基地成員」的牌子亂晃根本沒什麼區別嘛!而你給我承諾的報酬竟然只有10枚金幣?

「如果你拒絕這個任務,獵人,」馬爾蘭站起來,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靜靜的看着我說道:「你將不能走出這個屋子。」

厄滴紳納!他們怎麼不叫你憤怒者馬爾蘭呢?那邊那個悶騷的乾柴馬塔烏斯雖然平常口氣NB了點,說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爽了點,但是也沒你這麼莫名其妙就能上火的啊!

「我嚇大的!」我揉着太陽穴,忍不住串出個中國土話。我估計他們也聽不懂,於是補充道:「咱倆試試,我就不信你能把我這個地穴追獵者怎麼樣!」

「乓!」

「給我住手!」

拍桌子的是指揮官埃利戈爾,喊出來的卻是老頭子蒙托爾神父。

老好人發怒最可怕,尤其是又老又好的老好人。我發現不只是我一下子僵住了,連馬爾蘭也一臉幹壞事被抓了現行的樣子,甚至連指揮層裏面公認的最好戰、最粗魯、最自大的科爾法克斯都小小的向後挪了一步。至於埃利戈爾,我發現他在悄悄吞口水……

「三,十,枚,金,幣,女士」蒙托爾神父一雙虔誠的大眼睛看着我,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好瘮人啊……人家錯了還不行嗎?嗚嗚嗚嗚嗚……

「嗯……哼!那……那我還要一匹馬,或者一頭豹子,或者其他隨便什麼能載着人跑的東西。您知道,我可是獨行獵人。」我尷尬的說道。

「如您所願,我的女士。」埃利戈爾趕緊接道。見風使舵的本領不小啊,誰說聖騎士都是榆木腦袋來着?這不挺機靈的嗎?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您的任務?北女士。」雷奧普德問道。

「最……」我提心弔膽的瞄了瞄身邊的老頭子:「最後一個問題,老弗丁在哪兒。別告訴我他死了兒子還在隱居。還有我想我得明天才能動身了,現在我彈藥不足。」我始終覺得這趟路的危險程度,少於50個金幣我怎麼算怎麼虧!

「他現在在皇冠哨塔附近。」大概是被剛才埃利戈爾和蒙托爾老頭子唱的雙簧涼起來,雖然一臉不爽但是也想明白自己有點太衝動了,馬爾蘭大小姐重新接上了話頭,聲音也平靜了許多:「這是我們最後得到的消息。」說完就將頭別到一邊,一臉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不想理你的表情。

……道個歉會死啊?大姐。

皇冠哨塔……雖然不用擔心和凋零者大大搞碰頭大會,但是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皇冠哨塔的危險程度也就比瑪瑞斯農場好了那麼一點點而已。比起來,考林路口和劇毒森林這些以兇惡聞名的地方都得靠邊站。

只要不穿越瑪瑞斯農場,那30個金幣確實是筆相當可觀的報酬。不過前提是不要讓我玩兒美女救英雄!老弗丁在皇冠哨塔附近遊盪誰知道會出什麼鳥事兒。我可真害怕他一個心血來潮去和納薩諾斯那老BT玩死磕,那我還怎麼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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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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