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拋棄的修仙者
莫鳴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約莫十八歲，身高一米七幾，眉若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素麵朝天，青絲如瀑，穿着一件青色荷葉邊的古風連衣裙，點綴著朵朵潔白的蓮花，宛如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女一樣。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不過性子似乎冷了些，清新淡雅中隱隱透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而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她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靈動氣息，與他修鍊清凈訣之後散發的靈氣類似。
顯然，對方也是名修仙者！
「氣息比我強，應該早就進入秘境了，對方也認出了我的身份和靈石，所以才有此提議，要不要答應她呢？」
莫鳴腦中電光急轉，靈石只要收集上架，有商城在，他是完全不缺的。
目前，他最缺的其實便是關於秘境的信息，他對這個隱秘的超凡世界了解還太少了！
美不美的無所謂，主要是想填補知識的空白。
「好，我們找個私密的地方深入交流一下。」莫鳴很乾脆地道。
在一眾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羨慕目光中，莫鳴和少女並肩而行，來到距離秦淮古玩街最近的一家高檔酒店。
前台那位長得還算不錯，但和身邊少女一比便黯然失色的小姐姐笑問道：「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開間豪華的大房，謝謝。」莫鳴禮貌地道。
「好的，您看這間1240元一天的可以嗎？」前台攤開一本精美的照片集。
莫鳴愣了下，這麼貴？
他有點心虛地瞥了少女一眼，雖然他是絕對不會出錢的，可他心疼錢啊！
「不用那麼久，我們很快辦完事就走，開間鐘點房吧。」莫鳴傲然道，盡量表現出他不是窮想省錢，只是太過精明能幹。
前台小姐姐差點沒能保持住她那營業性的假笑，稍微加重語氣道：「先生，我們希頓酒店沒有鐘點房。」
呃……這就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莫鳴尬得感覺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來。
這時，少女蓮步輕移，直接遞給前台一張印着紫羅蘭圖案的泛金卡片，淡淡地道：「我記得，這張卡應該能一個月免費入住三次。」
小姐姐眼前一亮，馬上誠惶誠恐地道：「原來是至尊VIP貴賓，請稍等，已經為您準備好房間了。」
特么，你不早說啊！
莫鳴無語地瞪了眼少女，轉身便走，一刻也不想停留，少女迅速跟上。
前台小姐姐：？？？
這到底是誰上趕着開房啊，難道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瘦削青年其實是個穿拖鞋背心逛街，坐擁一棟樓的隱藏大佬？
小姐姐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1402號房間。
莫鳴一進門，便感到撲面而來的奢華氣質，造型精緻的水晶吊燈，歐式真皮沙發，鋪着蕾絲高檔床墊的雙人大床……
這床尤其不錯，比他那張鋼架單人床好一百倍，讓人忍不住總想做點什麼……
莫鳴徑直脫掉鞋子，盤腿坐了上去，一板正經地望向少女。
少女遲疑了片刻，見莫鳴眼神清澈且實力比她弱小……遂不疑有他。
她輕輕脫去一雙平底小白鞋，露出雪白羅襪裹住的秀美蓮足。
然後上了床，也和莫鳴一般盤腿而坐，腰背修長筆直，青色衣裙宛如盛放的蓮葉鋪灑開來。
兩人彷彿是準備談經論道的道友。
莫鳴暗暗運轉清凈訣，愈發顯得平心靜氣：「我叫莫鳴，如你所見，是新人上路，請多指教。」
「我是墨青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少女不動聲色。
「先說說秘境的來歷和大概情況。」莫鳴沉吟道。
墨青染攏了攏鬢角的髮絲，整理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
「秘境來源眾說紛紜，有說是神秘文明的遺跡，有說是外星科技的結晶，有說是平行宇宙，總之，亘古以來便存在了。
知曉、接觸得越多，就越有可能被它召喚，有人永遠地留在秘境中，也有人有所收穫回歸現實，成為超凡者。
我們的文明深受其影響，反過來也影響到它的存在，它會與時俱進做出一些更新。
比如，古代用書簡展示信息，到了現在就成了具有科幻色彩的系統面板和機械電子音。
秘境的形式內容變化無窮，有東方的，西方的，上古的，未來的，無所不包，超乎你的想像。
據推測，還有無數秘境隱藏在更深的地方，不時會浮出水面，每一個新的秘境出現，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莫鳴心神微微震動，追問道：「到底有哪些職業的超凡者？修仙者怎樣？」
墨青染伸出了六根蔥白的纖指。
「當下世界主流的六種職業分別是異能者、古武者、神殿騎士、基因戰士、射手和忍者。
而修仙者，是一種極其稀少的非主流職業，比大熊貓還少，全世界真正的修仙者加起來不超過一百。
修仙者太難修鍊了，你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吧，秘境靈氣稀薄，現實更加稀薄，修仙資源匱乏，除非資質很高，否則即使想修仙，連開闢丹田都很難做到。
更重要的是，修仙者是被系統拋棄的職業。
主流職業都會得到系統大力加成，完成任務、斬妖除魔皆有獎勵，只要在秘境中活下來，升級很快。但修仙者，全憑自身努力！」
這！
莫鳴怒了，怪不得他好不容易完成試煉任務也不過是被傳送回來，壓根沒有任何回報。
若非他自帶金手指，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收益與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他還以為這是系統一視同仁的殘酷遊戲機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嘛，結果竟是赤裸裸的針對。
修仙者到底做了什麼孽？掘你家十八代祖墳了嗎！
「呼——」莫鳴深呼吸一口氣，連續運轉了幾回清凈訣才平復激蕩的心情，媽的，簡直是逼人走火入魔啊……
最後，他凝視着墨青染一泓秋水般的美眸，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修仙？」
難不成你也有外掛？
墨青染忽然起身，輕盈地跳下床鋪。
白襪踩在光潔的木地板上，走至窗前，一把拉開帘布，陽光傾瀉而下，倒映出她絕美的風姿。
「因為，修仙者是最強的職業，可以長生！」她推開玻璃窗，靠着窗枱平靜有力地道，烏黑秀髮隨風飄揚。
莫鳴瞳孔一縮。
「同等級情況下，準備充分的修仙者，是無敵的存在，煉丹、煉器、畫符、佈陣……能力無比全面。
10級的修仙者，即鍊氣境十層，便能活二百歲，這是其他職業20級都達不到的壽命！
縱使系統一直想消除修仙者的影響，但面板上依然保留了境界、修為、法術、品級這類修仙者的術語，換成現代的遊戲，應該是等級、經驗、技能和ABCD之類的……
修仙者太強了，強到系統都不禁忌憚打壓！
上個大版本一定發生過驚天動地的巨變，才導致如今的悲劇，修仙者從版本之子淪落為……棄子！」
墨青染清冷的聲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遍遍回蕩在莫鳴心間。
歷史的真相彷彿被一層幽深的迷霧籠罩着，令他不寒而慄。
「你是第幾次進秘境了？」墨青染忽的問道。
「第一次，就昨天。」莫鳴也不隱瞞。
墨青染一怔，神色首次出現了動容：「然後你就開闢丹田，進入鍊氣境一層了？」
「是啊，你幾天？」莫鳴反問。
墨青染幽幽地道：「三天……」
莫鳴卻同樣驚到了，如果是在現實這種靈氣極為稀薄，且功法品級不高的條件下僅用三天突破，那資質絕對堪稱恐怖。
「對了，既然秘境的歷史悠久，一定有許多相關的資料記錄吧，有沒有攻略啥的。」莫鳴話鋒一轉。
墨青染輕輕頷首：「一般初次穿越，都是已知的下品秘境，難度不高，前人說不定已經完整通關了。」
莫鳴大喜過望，連忙道：「那上品秘境呢？你知道清凈山嗎？」
墨青染眼神豁然犀利，檀口微張，不可置信地看向莫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