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人
卓小光仔細打量著這位道士，只見其一身暫新的黃色道袍，頭頂道冠，右手執浮塵，面上留有三綹長髯，滿面紅光、雙眸有神，確是一幅好皮囊。
「不知這位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清風子，見過上官」。
「原來是清風道長，有禮了。是這樣，這裡是宜州異案調查組，我是組長，姓卓，我們這裡有一個案子十分蹊蹺，許多地方於常理不合，疑點叢生，我們百思不得其解。聽說道長是得道高人，特請道長前來相助。」
那清風道士聽到卓小光這般好說話，於是咳了一聲，面色微沉道：
「卓組長面前，貧道不敢稱高人。只是貧道有一言，不吐不快。」
「哦？清風道長請講。」
「既然是請人相助，當以禮相請，方為正道，豈能強逼，更不該口出惡言，威脅貧道。貧道出家之人，直言無禮，還請卓組長見諒」。清風子一臉正色說道。
卓小光聞言一愣，忙把韓忠叫來詳問，一聽之下，不由哭笑不得。
原來，韓忠去請那清風子，清風子正約好了一戶人家去做法事，便出言婉拒了。
那韓忠捕頭出身，雖然在卓小光面前一幅老實憨厚的模樣，但在外面，也是個強橫不講理的主，何況，上司交辦的差事，若是辦成這樣，在上司和同僚面前豈不是很沒面子。
於是，那韓忠讓隨行的行動隊員去巡捕署借了幾個捕快來，一起十幾個人，把道觀團團圍住，不準清風子離開，並恐嚇他，如果不去，就封了道觀，遣散道眾，還要抓他下大牢。
清風子本就不想趟官府的渾水，一分錢的好處沒有，還多出許多事端，所以才婉拒。
見韓忠這般強橫，清風子無可奈何，只得讓道童收拾法器符咒，隨韓忠前來，但一肚子的不爽，見到卓小光年輕又頗有禮數，就向他發牢騷起來，若是一個年紀大的威嚴上官在此，那清風子是斷然不敢的。
卓小光忙向清風子道歉：
「實在對不住道長了，老韓也是辦事心切，請勿記恨。也是因為這個案子時間緊迫，所以他才出言恐嚇，我代他向你道歉了，還是請道長相助，若能有所發現，定有獎勵。」
然後，卓小光就把這個案子的案發經過以及不合常理的疑點，都說給清風子聽了，但沒有提拍賣會的藏品的事，更沒有提什麼邪惡力量的事。
清風子聽完，眉頭皺起，問道：
「那兇手的屍體下葬了嗎？」
「還沒有，不過，最遲，後天下午就要下葬了，所以才急著請道長來」。
「那讓貧道去看看吧」。
卓小光聽到清風子要去看屍體，便準備和他一起去，這時，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於是卓小光讓韓忠先帶清風子去驗屍房，並說自己隨後就到。
在驗屍房，清風子拿出羅盤、法鈴、法尺、符咒等，在屍體邊不知在做什麼檢測，韓忠也看不懂，由於味道太難聞，於是就在外頭等待。
見韓忠幾人不在房內，道童小聲問道：「師父，您不是說隨便打發糊弄一下就回去的嗎？怎麼現在這麼認真出力呢！」
清風子小聲對道童說道：
「你修鍊時日尚短，肉眼凡胎，真人當面而不識啊。」
道童疑惑不解，清風子解釋道：
「我剛才初見那卓組長時，確實打算隨便糊弄打發了，後來我忽然心中有念，於是打開天眼看向卓組長，卻發現是真人當面，
總算沒有無禮，衝撞了真人，現在更是不能怠慢了。」
「哦，師父怎麼看出來剛才那卓組長是真人呢？」
「我剛才開了天眼，只見那卓組長全身上下隱隱有霞光閃現，腦後更有五色琉璃溢彩忽隱忽現，按本教古籍記載，這是真正得道真人的法相。」
「不會吧，那位卓組長還這般年輕！」那道童驚訝道。
「人不可貌相，那卓組長的法相，我從未在其它人身上見過，有這種法相的真人，水火不侵、神鬼辟易、萬劫不臨，只在本教古籍中有記載，這不是一般的真人法相，只有本教創教祖師張天師才有，按照古籍記載，有這種法相的，就算這一世不能位列仙班，那也一定是道行高深的得道真人，下一世也必然列位仙班。所以，我們萬不可得罪了。」
……
卓小光這邊，拿起了話筒，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沈華打來的。
「是小光吧，我是沈華」。
「哦，是沈課長啊，您不是剛去了岐山嗎，怎麼樣，都還順利吧？」，聽到是沈華的電話，卓小光突然有點激動，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嗯，都還順利，我剛才和余處長通過電話了。小光，你果然是好樣的，這麼快就有了進展，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啊」。
「全靠課長提攜、指導」。
「哈哈，小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拍馬屁的話啊？」
……
兩人先客套官話說了一波，然後沈華就問起拍賣行藏品和集體失憶案線索這兩件事上來了。
「那個什麼強行徵收天使三件套的事，是不太好辦，不過，這事要看後續發展的確定性，小光，你對你的想法有幾成的確定性啊？」
「嗯，這個不好說，最多不超過四成吧，課長，您知道的，很多事計劃趕不上變化」。
「唔……這樣的話，我想，不如就按余處長所說的辦，然後加大對拍賣行的看守力度，你現在最擔心是有邪惡組織搶奪那個天使三件套嘛，我看，以不變應萬變，從地方守備軍調兵，在拍賣行駐軍，全天二十四小時值勤，不是就一周的時間嘛，一周之後我們再想其它辦法，先保證邪惡組織得不到那個天使三件套」。
卓小光聽后，覺得也只能如此了，想來，在拍賣行駐軍，邪惡力量想來搶奪應該也不是那麼容易吧，就算他們可能會有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不行的話，讓紅葉組織的人也派人二十四小組暗中協防。
然後，就聽到沈華問起集體失憶案的事。
卓小光把之前跟余新說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沈華之前已經在余新那裡聽過一遍了，現在聽第二遍只不過是確認。
電話那頭，沈華很安靜的聽著，最後還是問出了跟余新一樣的問題：
「小光，你這個情報是哪裡來的？有幾分可信啊？」
卓小光十分為難，他真的不想欺騙這個對自己十分信任看重，且有知遇之恩的上官，而且沈華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就最簡單的邏輯：
——集體失憶案發生在岐山和鵬越這兩座城市，這兩個地方各有一個異案調查組，神秘人若想提供情報，為什麼不找當地的異案調查組，而是找到宜州這邊呢，宜州這邊可沒發生集體失憶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