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娜迦

「撲通！」一陣巨大的落水聲響起，亞瑟掉入了一片湖中。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亞瑟猝不及防，他只感到自己急速下墜，然後重重地摔進了水裏。

霎時間，冰冷的湖水包裹全身，亞瑟的眼中一片黑暗。為了活命，他使勁憋氣，手腳並用，用力划水，往頭頂上方游去。

「呼——呼——」

亞瑟的頭頂終於露出水面，他大口大口呼吸，同時舉目四望，想看清自己身在何處。

但是，他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就像一座海底墓穴，空曠又死寂。

這是哪裏？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我會不會死在這兒？

亞瑟驚恐萬分，大叫道：「巴庫魯！巴庫魯！你在哪兒？快來救我！」

急促的呼救聲飄散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卻得不到絲毫回應，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救，喊得口焦舌燥，嗓子都開始發啞了，但沒有任何效果。

更為嚴重的是，冰寒刺骨的湖水正在一點點蠶食他的體溫，他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划水的速度越來越慢。

照這樣下去，他要麼失溫而死，要麼溺水而亡。

亞瑟停止無用的呼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他孤身一人，指望不上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他的腦子飛快運轉，思考如何自救：

首先，我必須獲得光源，觀察這裏的環境，明確自己的方位。

其次，我一定要儘快離開這片水域，不然肯定會被凍死。

最後，我需要找到巴庫魯。雖然這個魔鬼非常討厭，但是只有它才能幫我離開這裏。

亞瑟徹底冷靜下來之後，便從袖子中掏出魔杖，集中精神，念動咒語。

他本想使用光魔法，照亮這片區域，但試了又試，結果魔杖一點反應都沒有！

「混蛋！這該死的禁錮魔法陣，難道把周圍的魔力都吸幹了嗎？」亞瑟非常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光魔法不行，那我試試火魔法怎麼樣？

亞瑟重新振作精神，念動咒語，使出渾身解數，孤注一擲。

可魔杖還是沒有反應！

完蛋了！亞瑟徹底絕望，我現在什麼魔法都使不出來，跟廢物沒什麼兩樣。

原來沒有巴庫魯在身邊，我真的什麼都不是，早知道就不和它鬧翻了。亞瑟後悔不已，但又無能為力。

不行，我絕不能放棄！我絕不能死在這裏！

好好想想，我還能做什麼？我還會什麼？我學過什麼？

突然，阿列克校長的臉龐，浮現於亞瑟的腦海之中。

魔力場！他靈光一閃，想到了校長講過的關於魔力場的知識。

魔法是經人體內的魔力場的運行，引發外部魔力的共鳴，從而產生的。

但是阿列克校長好像也說過，魔法師的適格率必須高於90%，他才能感應到體內的魔力場。

這個適格率不知道是怎麼算的，我能感應到魔力場嗎？而且就算感應到了魔力場，我能使用魔法嗎？

不管了，事已至此，死馬當活馬醫吧！

亞瑟趕快靜下心來，閉上雙眼，默念咒語，努力感應體內的魔力場。

他一邊默念咒語，一邊仔細感知身體的變化。

冰冷的湖水浸泡著身體，體內的熱量一點一點地流失；心臟有節奏地跳動着，不斷把血液送往四肢百骸；肺部配合心跳，有規律的擴張、收縮，交換著體內外的空氣……

亞瑟的意識越來越恍惚，

彷彿自己漂浮在宇宙之中，身體越來越輕，周圍是如此安靜……

他慢慢放鬆身體，四肢隨着水流自然擺動，就像成為水的一部分，融化於天地之間……

突然，他看到了星星，就在頭頂上方，漫天繁星，群星閃耀。這片絢麗的星空離自己這麼近，彷彿伸手就能觸及。

與此同時，他身邊飛揚起金色的細沙，猶如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散發出璀璨瑰麗的光芒，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

亞瑟向下看去，赫然發現腳下竟有一條銀河！

紫色的星雲瀰漫於天際；赤色的恆星散發出強烈的光芒；藍色的行星帶着銀色的光環，靜靜地運行，永不停息……

這片銀河就是阿列克校長所說的魔力場嗎？

這也太壯觀了吧！

亞瑟吃驚地望着四周，想着如何使這條銀河與外部魔力發生共鳴。

他深呼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默念咒語。

剎那間，群星震動，開始慢慢旋轉，在宇宙中逐漸形成一個星系螺旋。他此時身處於螺旋的中心，爆發出耀眼的星光。

亞瑟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光芒大盛。

與此同時，黑暗的空間中，看不見的魔力瘋狂朝他聚集，如同一個巨大的螺旋漏斗，凝聚於他的魔杖尖端。

「轟！」的一聲，他的魔杖爆發出一道炫麗的火焰，直衝天際，猶如盛夏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他成功了！他運用體內的魔力場，成功引發了外部魔力的共鳴！

即使在禁錮魔法陣的強力壓制下，他依然成功使出了魔法！

剎那間，燦爛的火花撕破了黑暗，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接着它又迅速暗淡，筆直地墜落下來。

亞瑟抓住時機，藉助這短暫的光亮，看清了這片地下空間的全貌。

只見他身處於一個巨大的湖泊之中，湖泊上方遍佈着縱橫交錯的管道，如虯龍般纏繞在一起。

湖泊中央有一個類似祭壇的大平台。

平台上矗立着數不清的巨型石柱，石柱之間有粗大的鐵鏈相互連接，將整個平台圍了起來。

亞瑟看不清平台上的具體情形，但他可以確定，那是唯一的陸地，而且他必須儘快登陸，越快越好！

認準目標之後，亞瑟立刻行動起來。

他先舉起魔杖，魔杖尖端亮起一小團火焰，當作照明的火把，然後朝向那座祭壇，奮力游去。

廣闊的湖面上，冰冷的湖水中，亞瑟就像一隻螢火蟲，努力發出微弱的光芒，慢慢地移動。

他心中充滿了求生的希望，從身體中擠出最後一絲力氣，拚命划水，朝岸上游去。

然而，亞瑟絲毫沒有意識到，在黑暗的水下，有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不知從何時起，原本平靜的湖面開始高低起伏，初始非常輕微，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後來波浪越來越大，跌宕沉浮，亞瑟終於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湖水怎麼可能無風自動？

他停止遊行，高舉火把，環顧四周，仔細觀察。

突然，湖面變得波濤洶湧，浪花四濺。

亞瑟就像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小舟，蕩來蕩去，好像隨時會被打翻。

他這才醒悟過來，水面下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迅速靠近。

雖不知道是不是沖自己來的，但他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必須馬上逃命！

亞瑟立刻加快速度，拚命朝岸上游去，生怕自己落後一步，就成了巨怪的盤中餐。

水面之下，黑色的巨怪翻江倒海，彷彿正和什麼東西搏鬥，掀起了驚濤駭浪，洶湧澎拜。

它瞄準亞瑟手上的一點火光，急速向他游去，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砰！」的一聲巨響，湖面上爆出巨大的浪花，一條黑色巨蟒破水而出。

它吐著半米長的蛇信，張開血盆大口，朝亞瑟猛撲過去。

眼看亞瑟就要被它一口吞噬，突然，又是一聲巨響，湖面爆開，一條大白鯊橫空出世。

只見大白鯊飛至半空，一口咬住巨蟒的身體，截斷了它的襲擊，然後硬生生把巨蟒拖入水中，兩者展開激烈的搏殺。

亞瑟驚恐地望向身後，就在剛才命懸一線之際，巨蟒的血口離自己只有一尺的距離，它的蛇信甚至都能舔觸到自己的額頭。

「啊——」

亞瑟大叫一聲，拚命游向岸邊。

救命！救命！我怎麼這麼倒霉？情況稍微有點兒好轉，就馬上急轉直下。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上帝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

亞瑟拚命向前遊行，背後一蛇一鯊正在相互廝殺，湖水被攪動得如同沸騰一般。

巨蟒緊緊纏繞住鯊魚的身體，粗壯的蛇身中爆發巨大的力量，想要絞死對方。

鯊魚也不甘示弱，它緊緊咬住蛇身，鋒利的巨齒要將它撕碎，同時不斷翻滾身體，儘力不讓巨蟒靠近亞瑟。

亞瑟離祭壇越來越近，腳下終於踩到了堅實的地面。

他跌跌撞撞地爬上岸，回望身後，眼中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鯊魚死命掙扎，想要擺脫巨蟒的束縛，但是巨蟒絲毫沒有放鬆，反而越纏越緊，把鯊魚牢牢鎖住，要絞碎它身上每一根骨頭。

突然，鯊魚消失了，巨大的體型瞬間縮小，變成了一條泥鰍滑了出來。

原本佔據優勢的巨蟒一下子愣住了，它想不明白，眼前的獵物怎麼會憑空消失。

黑蛇升高身體，東張西望，想尋找那條鯊魚，卻忽然看到了岸邊的火光。

它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立刻轉移目標，迅速朝亞瑟游來。

亞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卻忽然聽到巴庫魯的聲音：「還傻站着幹嘛？快逃命啊！」

只見一條泥鰍躍出水面，變成了一隻仙鶴，煽動着寬大的翅膀，朝亞瑟飛來。

亞瑟看到巴庫魯，激動地說道：「太好了，原來你沒死啊！」

「你才死了呢！」巴庫魯破口大罵，但是亞瑟聽了卻非常高興，猶如聽到了天籟之音。

仙鶴飛過亞瑟的頭頂，拋下一句話，「你再不快跑，就要變成黑蛇的宵夜了。」

亞瑟猛然醒悟，轉身就跑，跟着天上的仙鶴，飛快地跑上祭壇。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問巴庫魯道：「你剛才跑哪裏去了？我喊了你半天，都沒有回應！」

「我還能去哪兒？當然去找出口啊！我剛才在湖裏遊了半天，發現這片湖可以通向外面的地下河。本想來告訴你，結果就遇到了那條大蛇。」

「你可是無所不能的魔鬼，怎麼連一條蛇都搞不定？」亞瑟叫道：「我剛才差點被它吃掉！」

「你還好意思怪我？它是被你的火光吸引過來的！」

巴庫魯又奇怪道：「咦？你怎麼可以用魔法了？」

亞瑟得意地說道：「我剛才感應到了體內的魔力場，然後就能用魔法了！但是魔力不夠，只能用一些低級魔法。」

「不錯嘛！看來你還不算是廢物。果然潛力就像海綿里的水，擠擠還是有的。」

巴庫魯飛到平台上方，和亞瑟會合。

亞瑟氣喘吁吁地問道：「那條大蛇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可以長得這麼大？」

仙鶴邁著細細的長腿，邊走邊說道：「那條大蛇是娜迦，一種非常強大的火系魔獸，這裏應該就是它的巢穴。」

巴庫魯走到祭壇中間，只見地面凹陷下去，顯然是一處巨大的洞穴。

洞穴里滿是黑乎乎的淤泥，底部中央還擺放着幾枚巨大的白色蛇蛋，旁邊是娜迦蛻下的蛇皮，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厚。

巴庫魯繼續解釋道：「這座平台很明顯是人工修建的，這條娜迦很有可能是魔精飼養的城堡守護獸。」

亞瑟聽完，擔心地問道：「它既然是守護獸，該不會把我們當成入侵者了吧？」

「笨蛋，我們本來就是入侵者。」

巴庫魯走到亞瑟身邊，看向他的身後，慢慢說道：「看來我們只有打敗它，才能離開這兒了。」

亞瑟回頭看去，只見巨型石柱上盤繞着一條黑蛇，正是娜迦。

娜迦約有二十米長，蛇身比亞瑟的腰還粗，寬大的鱗片如同堅硬的厚甲，尾部尖端是鋒利的骨骼。

它張開頸部的角質皮褶，吐著長長的蛇信，兩顆大毒牙閃著寒光，身體緊繃，呈現攻擊姿態。

亞瑟看到這條恐怖的巨獸，身體忍不住地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我們打得過它嗎？」

「打不過也得打，不然真的就死定了。」仙鶴說完，身體逐漸膨脹，白色的羽毛變成了棕色的皮毛，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一頭體格碩大的棕熊昂然站立。

棕熊說道：「亞瑟，你快點走開，不要讓我分心。」

亞瑟聽了，知道巴庫魯想保護自己，獨自迎戰巨蛇娜迦，心中莫名地感動。

他想感謝巴庫魯，再說些鼓舞士氣的話，於是脫口而出道：「好！那你頂住，我先跑了！」

說完，亞瑟拔腿就跑，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娜迦看見對方闖進自己的巢穴，冷酷的蛇眼中充滿殺機，它緊盯棕熊，率先發動了攻擊。

只見一道黑色閃電劃破天空，娜迦的血盆大口便已來到棕熊面前，鋒利的毒牙直刺它的頭顱。

棕熊不躲不閃，瞬間吐出一團雷光，射進娜迦的嘴中，發生了巨大爆炸。

霎時間，電光肆虐，銀弧亂舞。

巨蛇發出一陣呻吟，扭曲著身體，四處打滾。顯然，爆炸的雷電灼傷了它的口腔，使它痛苦不堪。

畜生就是畜生！巴庫魯非常得意，魔獸雖強，但智商遠不如人類。它們主要依靠本能行動，如何與機智靈巧的魔靈相比？

棕熊發出巨大的咆哮，震天動地，然後猛地撲了上去，用巨大的熊掌猛擊蛇頭，打得它暈頭轉向。

巴庫魯步步緊逼，娜迦慢慢後退。

巨蛇先用龐大的身軀阻擋棕熊的攻勢，然後突然暴起，迅速纏繞住棕熊的身體，發動了絞殺攻擊。

戰局瞬間扭轉，棕熊卻輕蔑地一笑，這頭畜生還是沒學到教訓！

「砰！」的一聲，棕熊原地消失，變成一團灰霧，使巨蛇卷了一個空。

灰霧升上半空，繞着蛇頭打轉，似乎在嘲笑它的愚蠢。

此時此刻，娜迦終於明白了，它的敵人會變化身形，難怪如此詭異！

巨蛇忽然張大頸部的皮褶，呈現兩張巨大的扇形，上面閃爍著血紅的光芒，顯現出奇異的紋路。

巨大的熱能沿着紋路，向娜迦的口中聚集，同時蛇頸急劇膨脹，彷彿一顆即將爆炸的太陽！

「轟！」

洶湧的烈焰從娜迦口中噴射而出，命中了灰霧，火光閃耀，照亮了整個洞穴。

娜迦噴吐著高溫烈焰，好像要把灰霧燃燒殆盡，灰霧中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啊！燙死我了！」

巴庫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紅隼，急急忙忙飛到遠處，暫時躲開了烈焰攻擊。

它終於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紅隼鮮艷漂亮的尾羽被燒焦了，露出光禿禿的尖屁股。

娜迦趁勝追擊，它迅速爬上石柱，瞄準紅隼的方向，再次發動烈焰噴射。

眼看高溫火焰再次襲來，巴庫魯急了，上下翻飛，左躲右閃，不斷躲避。

巴庫魯雖然足智多謀，善於變化，但是受到禁錮魔法陣的束縛，無法使用高級魔法，實力大減。

娜迦憑藉堅硬的身軀和強大的烈焰噴射，絲毫不弱下風，但也拿巴庫魯毫無辦法。

一鷹一蛇相互糾纏，僵持不下。

這時，遠處的湖面泛起了陣陣漣漪，彷彿水下有什麼巨獸正在迅速靠近。

它無聲無息地潛伏到岸邊，慢慢浮出水面，只見一個超級巨大的蛇頭高高升起。

蛇頭與娜迦相似，但是更大、更兇猛，吐出的蛇信足有一米長，冷傲的蛇眼中散發出暴戾的氣息。

這條狡猾的巨蛇悄悄靠近巴庫魯，張開頸部的皮褶，閃爍著冰藍的紋路，準備發動烈焰突襲。

藏在石柱背後的亞瑟，偷偷看到了這一切，他臉色煞白，死亡的恐懼直衝大腦。

他猛地跑了出來，一邊狂奔，一邊朝巴庫魯大叫：「快躲開——！」

然而，亞瑟的提醒依舊慢了一拍。

只見冰藍色的超高溫烈焰，衝天而起，覆蓋了整個洞穴上空，如同恆星爆炸，熱浪席捲地面，幾乎要把湖水蒸干。

毫不知情巴庫魯被正面擊中，就像一隻柔弱的紅蝴蝶遭受了火山爆發，被灼熱的岩漿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烈焰焚天，熱浪滾滾，幽藍的火焰好像要融化整個世界。

地上的亞瑟全身卧倒，以減少高溫氣流的衝擊，他感到後背火辣辣得疼，連地面都在發燙。

這場藍色盛宴足足燒了半分鐘，亞瑟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他口乾舌燥，意識恍惚，靈魂都好像飛出了身體。

等一切過去，他才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神情獃滯，目光空洞，心中充滿了悔恨與絕望。

娜迦竟然有兩條！

該死！該死！我早就該想到的！地上的巢穴中擺着那麼大的蛇蛋，我難道是瞎子嗎？

我這個沒用的廢物！總是依靠巴庫魯保護我！現在它被我害死了！我這個混蛋！竟然把我的朋友害死了！

亞瑟臉上，眼淚奪眶而出，止不住地往下流，悲傷和痛苦塞滿了他整個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發瘋似地狂奔，一邊跑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尋找巴庫魯的屍體。

但是哪有屍體可尋？在那種高溫之下，恐怕早就飛灰煙滅了吧？

亞瑟四處狂奔，沒注意到地上有一塊凸起的石頭，不小心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泥」。

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連哭都哭不動了，只能哽咽著抽泣。

他回憶起自己和巴庫魯的點點滴滴，悲痛欲絕。

這個神秘的魔鬼，在自己人生最痛苦的時候，來到我的身邊，幫助我走出了母親死亡的陰影。

它還教我魔法，給予我力量，讓我成為魔法師，使我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

但是結果呢？我的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現在連巴庫魯自己也死了，我卻無能為力，誰也救不了。

亞瑟發現，原來自己並不討厭巴庫魯，甚至早已把他視為朋友，是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今這一部分消失了，他的心也隨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