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著大爺的樣子，我不禁也想起了岳家村裡簡單的日子，好像只過了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幾個小時。「咳咳……」三爺好像有意的提醒，這才讓我和大爺都從回憶里抽身出來。「唔，時候也不早了，安排午飯吧。」大爺的臉上也恢復了剛開始的沉靜，說完見李榮行了一禮后，退出了堂屋。「聽沐風說，你是木系體質？」三爺突然之間開口，終於還是避不開這個關於我自身天賦的尷尬話題啊。「是的三爺，所以在魔法方面我應該是難有什麼造詣了。」雖然自己心底隱隱已經準備放棄，但還是不卑不亢的回道。「嗯，外獄里長大，卻是木系體質，辛苦你了啊。」說著三爺有些憐憫的看著我，好像大爺比較嚴肅，而三爺卻更顯和藹。「我只恨自己沒用，處處給家人拖後腿。」提到這裡我卻越發愧疚起來。「好了，不說這些。午飯備好了，我們去隔壁廳里吃飯，幾個小輩都在那等著了。」李榮剛進堂屋準備回話，大爺就打斷我和三爺道。移步餐廳，我才發現有三個人已經坐在那等著了，兩男一女，一個是拉風哥，另一個是個滿臉傲氣的小男孩，坐在他們上位的，竟是一個冷麵御姐。青袍玉簪，即便穿的像個道姑也沒掩蓋住她成熟的身姿，如果看見她的身形就能讓你燃起一團火，那再見到她的面容，就能把這團火完全澆熄。確實美得不可方物，可那眼神里的冷淡卻更像是天性使然。等到大爺和三爺坐下，我再去末席坐好。「自家人吃飯，不必拘謹。這是岳魚，剛從外獄回來。這是我孫女，李嫣然，在你們這一輩里年紀最長；這是沐風，是你三爺的孫子，你們早已認識了，他還有個哥哥沐陽，現在不在嵐獄；這是嫣然的弟弟，颯然，卻是你們一輩里年紀最小的，被大家寵壞了，性子頑劣。」等我坐好后，大爺給我們互相介紹起來。「爺爺，我這不是頑劣，我是獨特。」你這不是獨特，你是正好在叛逆期。李颯然突然回應道，這初中生的模樣，不是長輩溺愛、青春叛逆哪會在李家這種家教森嚴的家庭里長出頑劣的性格來。「行了，少啰嗦，吃飯吧。李榮，把小魚和颯然桌上的酒給我撤下去，怎麼回事？」飯桌上的大爺好像不再那麼嚴肅，即便李榮的安排或許不如他的心意，卻也只是說了一聲，並未深究。李颯然有些委屈的看著撤下去的酒水，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不敢說出來，看來大爺還是沒慣著他啊。「呵呵，來，今天是小魚回家的日子，大家一起舉杯。」和事佬一般的三爺看氣氛不太對，又打破了僵局提起杯來。回家？這個說法我怎麼不清楚……此時大家的反應卻各有不同。大爺聞言也舉起酒杯來，李嫣然舉起酒杯后冷冷看了我一眼，卻又對我點了點頭，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情願還是不情願。李颯然有些不高興的端起了酒杯，看了看杯里的飲料，又看了看我，一臉不情願不高興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他是在不妥我還是在不妥這飲料。「小魚兄弟，歡迎回家。」拉風哥卻是滿臉笑意的舉杯說道。「多謝大爺、三爺，多謝各位。」雖然我心頭對回家這個說法百般不解，但此刻我也只能壓下疑問，謝過大家后喝完杯子里的飲料。嚯，這什麼玩意，酸成這樣了，我估計此時我的表情管理一定失控了，李颯然看我這反應竟然幸災樂禍了起來，

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大家吃飯吧。」隨著大爺發話，大家才動起眼前的飯菜來。說實話以我這十幾年的生活水平判斷，我只知道眼前這盤菜應該是禽類，至於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肉我試了試，但我好像沒吃到過這種味道，應該是些什麼高級的肉類，我最熟悉的還是這盤青菜和邊上小碟子里裝的醬菜。儘管青菜的味道都比我平常吃的要好很多，但我還是先秉著勤學好吃的心態，把肉都吃完了。果然這肉吃起來，又嫩又香，應該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了，嗯，沒有之一。席間大爺和三爺都跟拉風哥聊了聊魔法修行上的事，而跟李嫣然說起什麼，她往往也只是點頭或簡短的回答，看來她這性格對所有人都是一樣啊。而李颯然明顯有些想問問外獄的情況，但或許是大爺三爺怕讓我想起不開心的事，就打斷了這個話題，看李颯然這樣子估計是怪到我頭上來了。待得酒足飯飽，或許對我和李颯然來說是酸足飯飽，大家都各自休息去了，大爺卻把我叫到了他的書房裡。「我知道，你對回家的說法或許有些疑惑。」大爺坐在書桌后緩緩對我說道。但不等我回話，他又繼續開口道。「傲山從小就痴迷魔法修行，天資頗高又始終專心致志讓他成為我們三兄弟里，實力最強的那個，於是成年後受家族委派前往各地執行任務，一直並未娶妻。自三十年前他在外受傷回家后，實力大幅減退。或許是受不了無法恢復實力甚至重新修行的打擊，他一個前往外獄，機緣巧合之下在岳家村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三十年。」聽著大爺提起老爺子的事，我才知道原來岳家村裡實力最強的老爺子竟也是因為受傷太重，魔法實力大幅減退後的狀態，這要是當初的他，得有多強啊，難怪他會受不了，一直生活在岳家村裡。「期間我和你三爺也去找過他幾次，但最初他總是狀態消沉，不願回家。可自從收養了你們三個之後，我和傲海卻明顯發現傲山不再那麼消極了，好像是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我們知道，那個希望就是你和那兩個被他收養的孩子。」老爺子，您是救我養我的人，怎麼反倒我還成了您的希望，這樣的我，不值得您寄予厚望，更不值得您犧牲自己來救我的性命啊。聽到這裡，我不禁低下頭來，悲從中來，只感覺淚水從臉上滑落，可更多的，卻是對老爺子，對岳龍岳虎的愧疚。「小魚你不必難過，對傲山來說，能把你救下比一切都重要。」「大爺，可我一個，一個木系體質的人，救下我有什麼用啊？」心裡發苦的我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我其實不是問大爺的，更是在問我自己。「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說啊，木系也好，風系也好，都不重要，你們能走出自己的路，安穩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大爺沉吟一會以後說道。「所以，現在的你是傲山唯一的後人了，我和你三爺希望你能回家生活。之所以沒有在你一到嵐獄就把你接回來，是希望你能先在嵐獄適應一段時間。以你的年紀，其實還應該繼續學習，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家裡生活，等兩月後學校招生，再將你送去學校。」原來是這樣，可是沒有老爺子，沒有岳龍岳虎，我一個人待在李家幹嘛呢，何況我……「謝謝大爺您的良苦用心，但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在外獄里，我已經體會到自己到底有多弱小，甚至弱小到我連一絲修行的希望都看不到。如果不是老爺子和岳龍岳虎，我可能早就死了無數回了。既然到了嵐獄安全了，我只想在小黃山住下，或許以後做個果農，或許做個木匠，只要不再讓別人為我犧牲，我就心滿意足了。」「安全，哪又有什麼絕對的安全啊……你可知是什麼驅使風犼害了傲山和整個岳家村？」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大爺又繼續說道：「獄內有各族，我們人類只是其中一種。靈族，天生親和魔法體質，不僅在魔法親和方面遠超人類，更有甚者，與多系魔法粒子親和，實力堪稱恐怖。靈族中有能操控魔獸者，我們稱為魔靈行者，外獄操縱魔獸襲擊人類往往出自他們之手。對人類來說屠村滅族的行為，只是來自魔靈行者的警告罷了，他們無時不刻在提醒著眾人他們的存在。即便嵐獄、汮獄、炎獄互成犄角相互守望，也不過是勉力抵抗罷了。」「若不是這獄內危機四伏，各種魔獸實力恐怖，更有甚者魔靈行者也毫無辦法，其他種族對靈族威脅更大，有些險地哪怕靈族也不敢踏足，基於種種原因，我們才能在這嵐獄內得以生存。」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人類的生存環境，彷彿這獄界真就像是地獄一樣。魔靈行者！奪走了我的一切！即便蚍蜉撼樹，我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咬牙切齒道。「大爺，我想去學校！不論如何難以修行，我都得找到辦法，靈族也好，魔靈行者也罷，即便用牙咬，他們也必須還了岳家村這筆債！求大爺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