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多謝李大人的一番好意，但我們黃家村歷代都居住於此，實在不敢隨意遷往嵐獄周邊，一是怕糟蹋了嵐獄的好地界，二也是怕先人會怪罪於我們啊。」黃老向拉風哥敬了一杯酒後說道，也是，只要還能過自由自在的日子，誰又願意去過那寄人籬下的生活呢。拉風哥沉吟片刻，又再次勸道：「村長可知自在下來外獄后，見過多少村子被毀，村民家破人亡的場景？並非想挾恩以逼各位搬離祖地，實在是外獄生活動蕩，不忍見各位再流離失所。」場面陷入了僵局，不再有觥籌交錯，也沒有了歡聲笑語。是啊，這次在山猶手下逃過一劫，下次再來個什麼魔獸，黃家村還有這好運讓拉風哥再救一次嗎。「或者村長容在下多問一句，三年前覆滅岳家村的是魔獸風犼，村長可知前往黃家村又無功而返的是什麼魔獸嗎？」見在場眾人沉默不語，拉風哥再次開口打破了局面。「當年黃家村全村均撤出村子躲藏，待我回村查探后發現，應是水系魔獸來襲。」此時黃力喝了一杯悶酒，瓮聲說道。「既是如此，各位可知，為何今日來犯的，又是魔獸山猶呢？」拉風哥再次說道，但他並沒有等有人回話而是自顧接著說：「自在下入外獄一路而來，與幾個倖存或僥倖救下的村子交談，發現這魔獸背後，似乎有人操控。」此話一出，滿堂惶然，場面開始嘈雜且不受控制起來。我看了黃老一眼，我知道這事也確實瞞不住了，估計黃老還是會把這打破黃家村平靜生活的事實告訴大家。「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黃老站起身來說道，「確如李大人所說，這魔獸襲擊的背後，或是有人操控。三年之前，水系魔獸來我黃家村無功而返，或見我村子建在山腰，此次來的便是土系魔獸山猶，擅長鑽土挖山，令我村民避無可避。」黃老話音剛落，眾人更是哄然議論起來，無不擔心安全問題，還有人提議連夜撤出黃家村，遠行避禍。我見情勢越演越熱，場面難以控制，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只能咬咬牙當這出頭鳥了。畢竟看眼下這個情況，黃家村想繼續安寧的在這生活，估計是不大可能了。「拉風哥，黃家村的各位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刁民，只是寄人籬下受人盤剝當下等人的日子，估計是不願過的。拉風哥你實力高強，又是嵐獄貴人，不知是否有居中之策，能救黃家村上下數百口人性命，大家自是感恩戴德，唯拉風哥你馬首是瞻。」實在搞不懂，聊天扯淡罷了，非要拽什麼酸文，要不是我這文言文功底還在，真是不知道怎麼能跟這些書生們溝通。「小兄弟你這稱呼倒似乎隱含他意，至於你所說內容，在下不甚了解。只知嵐獄周邊雖較為安全，但也偶有魔獸出沒，有借有主之地且得嵐獄庇護耕作者，歲取十一收成；若是自行開墾荒地者，嵐獄反倒每年有所補助。不知小兄弟所說寄人籬下做下等人又是從何聽來？」我去……這才符合大城市發展規劃該有的氣象嘛，不然嵐獄憑什麼在這危險動蕩的地方穩如泰山，出來的哪是什麼文質彬彬救苦救難的年輕高手，不該是強搶民女帶著打手的紈絝子弟嗎。老爺子沒跟我們提過，但看來黃老收的這風估計也是別人以訛傳訛，傳到這偏遠的外獄的吧。本來嘈雜的眾人聽到我和拉風哥的對話，突然之間眼紅氣喘了起來，要不是知道他們是聽到這話激動的，我都以為這酒水裡下了什麼猛葯。

「李大人此……此言當真！」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果然也必然還是黃老，聽到拉風哥這話的黃老整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急忙問道。「在下雖非聖賢哲人知天下事，但有關這嵐獄之事，當是了解的十分清楚的。就我所知生活在嵐獄周遭與我李家有來往的數個村落，未有歲入超十一者。更有上命，不得盤剝外獄中人，嵐獄中人無不聽從。」拉風哥鄭重說道，看來拉攏村落搞嵐獄城市化建設也是他的任務之一啊，我幾乎就從他的話里聽出六個字。事少，錢多，速來！「這些個混蛋！是了！哪有受那盤剝好容易逃出生天來，卻又往回效命的道理！定是怕人多肉少，吃了他們看著的肥肉！」聽到黃老一邊腹誹一邊捶胸頓足，氣得都有些站不穩了。「咱們黃家村受李大人如此大恩，又蒙李大人介紹嵐獄周遭真情實況，我雖是村長，但也不能獨斷獨行，大家說說，值此危急存亡之時，是否遷村？」雖然黃老是在問大家的意見，但從他自己的神態和村民們迫切的眼神中不難明白，遷村應該是勢在必行了。「遷村！當然遷村！誰不同意來與我較量一二！」或許是外獄高壓的生活環境，或許是身邊親人一個個犧牲的痛苦，大多數人都紅著眼睛趕忙同意，好像生怕說晚了遷村這事就黃了，剩下一些沒做聲的，或是想起了自身家人的苦難，有些甚至直接低聲啜泣起來。「既然如此，老朽攜黃家村上下二百七十口人感謝李大人的大恩大德了！」「感謝李大人！」黃老作勢又要跪下，但拉風哥聞言早一步就扶住了他，但席間眾人又要跪下，我躲在一邊看這溫文爾雅的拉風哥要怎麼收場，哪知拉風哥好像並未有任何動作，突然間席間風吹了起來，那些要跪下感謝的村民們直接被風吹起往後退了一步，眾人面面相覷，哪來的一陣怪風，偏偏桌上的酒菜都若無其事。眾人回過神來以後，對拉風哥這一手又是讚不絕口，一個個舉杯相敬，而拉風哥也是酒到杯乾，樣子甚是喜悅。看來這拉人頭也算拉風哥的業績啊，就不知道黃家村這兩百多號人，能給拉風哥提高多少kpi了啊。酒過三巡，或許是眾人對新生活的嚮往與即將遷村的喜悅，都興緻勃勃的回去收拾東西去了。因為黃老和拉風哥都認為遷村一事，事不宜遲，就不知道是否一個是為了早去早佔地盤，一個是為了早去早算業績了。我看著興高采烈的眾人，也打著酒嗝往小屋走去，明天就要遷村了，但今天的修行仍不能落下。剛到樹冠上開始冥想修行，突然出現的拉風哥又把我嚇了一跳。「拉風哥，你怎麼每次出現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好歹給個信吧，不然早晚得被你嚇得睡不著覺。」我有些沒好氣的對拉風哥說道。「是在下唐突了，實在是在這外獄出行不甚注意，請小兄弟見諒。」拉風哥還是那麼彬彬有禮的說道。「見諒見諒，拉風哥這深更半夜不睡覺來找小弟，不知有何貴幹啊？」聽著這彎彎繞繞的文言文，我也有點被拉風哥帶偏了。「有關二爺一事，還請小兄弟屆時去嵐獄李家一敘，家中長輩或有些細節想請小兄弟告知。」拉風哥對我施了一禮道。我急忙讓過這一禮，開玩笑，雖然我講話有點沒輕沒重，但救命之恩我還是知道深淺的，沒跪下來磕頭實在是沒這個習慣，但讓救命恩人給我行禮我可受不起啊。是啊，老爺子當年把銘牌交給我，或許早已預料到今天的事，於情於理我都該去給個交代，希望這樣，也能讓老爺子魂歸故里，落葉歸根……雖說老爺子不常提起，但我從他話語間也能聽出，他對家裡的情真意切。「本該如此，小子自是不敢推脫。」我鄭重向拉風哥行了一禮，對他說道。他似乎有些詫異我突然如此懂禮貌，還未開口，我又繼續說道：「拉風哥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我要修行了，你知道的，我這廢柴體質不抓緊時間可不行。」拉風哥啞然一笑，好像在說就知道你這小子沒個正形。「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擾了。」嗖的一下，又沒影了，真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唄。被拉風哥打斷的我又開始進行冥想修行，經過山猶一役，我知道我的魔法實力還是過於弱小，在厲害的魔獸面前，或許連生存的希望都沒有。而且魔獸並不僅僅是能夠施放魔法的野獸，它們有思考的能力，雖然無法與其溝通，但明顯能看出它們是有較高智慧的，在與魔獸戰鬥的過程中，不可以盲目大意，甚至我懷疑有些魔獸比我們人類還要狡猾。一邊冥想修行著木系魔法，一邊回想著今天跟山猶戰鬥的過程，但隱隱總感覺有什麼細節我沒注意到，到底是什麼呢？在施放出樹牢后，我卻罕見的沒有關注它的任何屬性與狀態，反而愣愣的想起一件事。拉風哥施放魔法，竟然沒有念過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