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不過就喊人
單論力量而言，即便只是降神狀態下的海神，比起慕容復也要強上超過一個層次。
慕容復之所以可以幾度碰撞不落下風，甚至還能稍稍沾了點便宜，無非是他超凡入聖級別的技巧。
尤其是斗轉星移。
海神的幾次攻擊都被他盡數卸掉。反倒是他的攻擊，海神硬吃了好幾次。
但即便如此，硬吃了慕容復攻擊的海神，依舊沒有受到真正意義上的傷害，臉上那點連血都沒見的皮外傷，實在算不上是傷害。
可是海神卻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在他看來，沒能以碾壓之勢擊潰慕容復，就已經是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了。
他發現，慕容復的戰鬥技巧有點超出他的理解，徒手作戰，似乎有些吃虧。
這倒是不奇怪。
海神就是斗羅大陸之外的海域之中修鍊成神的。而在這個世界，所有土生土長的修鍊者自然都是魂師，海神也不例外。
成神之前，他的武魂便是此時他手中的海神三叉戟。只是成神之後，將其留在了海神島，作為傳承之用。
海神縱橫海域千年，他的作戰方式也一直都是使用海神三叉戟。徒手戰鬥，本就並非他所擅長的事情。
此時三叉戟在手，周身的氣勢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個改變被慕容復敏銳的察覺到了。
此前的海神，雖然擁有強大到嚇人的力量波動，但是卻顯得有些空浮，慕容復雖然感覺到他身上的強大威壓，但是卻沒有感覺到危險感。
這也是他敢於和對方戰鬥的底氣。
可是此時三叉戟在手，海神給他的感覺立刻就變了。
鋒銳、霸道！
攝人心魄的極致威脅感。
僅僅是被此時的海神用目光鎖定，慕容復就有一種背嵴發涼的感覺。
「凡人，能讓吾拿起武器，你便是死了，也應該感到榮幸了。」海神平靜的看着慕容復。
「拿個糞叉子咋就以為自己要上天？」慕容復卻是搖搖頭，手腕一翻，手中武魂已經化作一把長槍。
慕容復自然不是真的輕視海神。而是想用言辭激怒對方。真正的頂級對決之中，靈台被怒火侵佔的對手，肯定是要比冷靜的對手好對付的多的。
海神卻是輕蔑的一笑，手中三叉戟一揮，在身前橫向一劃。周身閃爍其耀眼的金光。而金光之中，七個金色的圓環激射而出。
七個金環飛出之時看似雜亂無章，但是慕容復何等眼力，瞬間就判斷出，七個金環已經封鎖住了自己所有可以閃躲的方向。
同時，慕容復在那金環之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是此前面對海神所有攻擊之時都沒有產生過的。
不能被這玩意打中。
慕容復瞬間做出判斷，可是七個金色光環此時已經到了面前。
躲是躲不開的，那麼，就不躲！
慕容復眸中精光乍現，化作長槍的武魂一槍刺出。
慕容復武魂化作的長槍不同於斗羅世界常見的騎士槍，是硬桿。
他的長槍是軟的，韌性十足。一槍刺出，槍頭卻是隨着他手腕發力，在身前抖成了一朵槍花。同時六道槍芒彈出，精準的打中了三個金環。
兩道槍芒對上一道金環，金環瞬間崩碎。而慕容復則隨着長槍向前衝出。只剩下四個金環無法再封住慕容復的去路。慕容復化作一道長虹，又一次沖向了海神。
海神注意到慕容復武魂竟然還會變形，多少有些驚訝。但也只是一點。
縱橫海域千年的他也見過不少稀奇的武魂，其中倒也並非沒有能夠改變形態的。雖然沒有從一種武器變成另一種武器的，不過從一種動物變成另一種動物的卻是有的。
也就差不多！
因此，雖然訝異，但也沒有太過上心。反倒是自己的金環被對方破解，讓海神更加意外一些。
不過眼見慕容復竟然挺著長槍朝自己衝殺過來，海神卻是眉頭一挑。此時此刻，他自然是不可能迴避對方的攻擊的。
既然你這個凡人想要和本神正面硬碰硬，那麼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一念及此，海神挺著海神三叉戟就迎了上去。
一個照面、轉瞬之間，慕容復就倒飛出去，同時一張口，噴出一口點綴著點點湛藍色光輝的鮮血。
果然，和之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動作變得無比順暢和精巧。並且，他的力量似乎運用在三叉戟上也要熟練地多。
原本就強大的力量，得到充分的運用，事半功倍。
因此才一個照面，慕容復就像是皮球一樣被抽飛了出去。
所過之處，空間之中發出一連串的音爆，那是慕容復將對方通過三叉戟灌過來的力道卸出去，和空氣發生碰撞所產生的的聲響。
猶如在空中發出了一連串的雷鳴，百里之內都可清晰可聞。而處於中心的慕容復，更是覺得耳膜一陣陣的疼痛，不得不用魂力暫時將耳膜封住。
好可怕的力量啊。
慕容復由衷的讚歎，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已經落敗了。
就像是海神此前那口血是排出他灌入其體內的雷火之力一樣。慕容復剛才那一口血，也主要是將海神打入他體內的水之力排出去。
不過差距還是有的。
海神是真的一點傷都沒受到，只是單純的將慕容復灌入的力量吐出來。可慕容復挨了剛才一下，內臟卻是輕微的震顫，雖然不至於吐血，但也感覺頗為不適。
一口血之中固然主要是為了排除水之力，卻也未嘗沒有順勢而為，將體內的些許積鬱之氣也排出來。
海神見慕容復雖然一口血突出，但是神色依舊從容，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重。
剛才雖然只是一個瞬間的照面，但是兩人其實已經發生了超過百次碰撞。自己以海神三叉戟，層層疊疊打過去的力道有多強大他非常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竟然還能夠將所有的力道都給卸掉。
雖然此時他佔據了上風，可仍然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海神金色的眸子之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既然你這麼會卸，那麼這一個你卸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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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動，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在空中一個翻身，周身的金色光芒更盛。在對面慕容復剛剛勉強頓住身形的霎那，三叉戟已經帶着萬丈金光射向慕容復。
三叉戟所過之處，兩側空間帶出了一連串扭曲的、黑色的裂痕。同時一連串半真半虛的三叉戟殘影留在了路徑之上。
那黑色的裂痕乃是此處的空間承載不了這一擊的威能，被硬生生的撕開。
而一連串殘影，則是這一擊過於恐怖的速度
然而這一擊最強的力量，甚至都不是兩側。而是尖端的那一衝。
這一擊速度實在太快，剛剛頓住身形的慕容復似乎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閃和抵擋動作。
噗的一聲，三叉戟穿胸而過，激射向遠方，瞬間就消失在了天際之外。
然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不知瞬息之間飛了幾千里的三叉戟，下一刻竟然在海神一抬手間，在一道金光之中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不過做了這一切的海神卻並沒有露出任何滿意的表情，相反，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剛才那一擊，那樣的力量、那樣的速度，絕對不應該只是穿胸而過而已。
被這一擊打中的慕容復，應該身體瞬間爆炸，化作漫天血沫甚至齏粉才對。
可是此時慕容復，非但整個身體還在那裏，甚至破開的胸口都沒有血水流出。
並且，那被三叉戟破開的胸口，此時竟然已經合攏，就像是此前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一般。
「虛化？」海神微微挑眉，這是一個很稀罕的頂級技能。他也有一個類似的能力，不過是替身類的。
水之力化作的替身，可以在遭受打擊的瞬間作為替身承擔傷害。
慕容復這個，則是純粹的虛化，靠身體化作一個特殊的狀態來迴避傷害。
海市蜃樓！
這是波塞西的魂技。
之前波塞西和慕容復交手之時曾經使用過這個魂技。而這個魂技並非是領域或者限定類的能力，因此波塞西用出的瞬間，就也已經不再是自己獨有。
慕容復也可以使用。
剛才那一瞬間，慕容復並非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但是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對方的氣機鎖定，就算是使用瞬移也必然躲不開那一擊。
而那一擊的力量之強，即便是他使用斗轉星移，也沒有把握能夠擋住。
那麼這種時候，免疫一切攻擊的虛化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當慕容復從虛化之中恢復的瞬間，忽然臉色一變，隨後勐然張口，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一口血，竟然其中一半都是藍色的。
這還不算完，一口血吐出之後，慕容復再次一口血噴出，這一次則全是鮮紅的血液。然而鮮血才剛噴出，就在空中化作了冰碴，紛紛落下。
之後慕容復又吐出第三口血，這才恢復正常。
再抬起頭時，慕容復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分蒼白之色。
「好厲害……」慕容復驚嘆道。
此時他的五臟六腑都在劇烈震顫、疼痛。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
虛化號稱可以迴避一起攻擊。可是剛才那一擊，竟然在他進入海市蜃樓的虛化之中后仍然可以把他傷到這個程度。
可是……
「這不合理啊。」擦了擦嘴邊的血，慕容復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虛幻狀態下，所有的攻擊應該都會透體而過，形不成任何效果才對。這一下為何例外？
等等，透體而過？
慕容復回憶適才的情況。
他虛化的身體，似乎也被激射而過的三叉戟撕開了一道口子，雖然轉瞬間就恢復了。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不對勁！
虛化應該是不會被任何外力影響。
像此前慕容復對陣波塞西的時候，他的攻擊打在虛化的波塞西身上，波塞西虛化的身體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剛才那一下有名堂。
不是純粹的力量強大，而是其中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存在。雖然不曉得那特別的東西是什麼，但是慕容復卻是知道，就是那種特別的東西，讓自己即便是進入了虛化仍然受了傷。
只是剛才那一下實在太快，慕容復根本就來不及感應到其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當即，慕容復揚聲道：「海神閣下，剛才那一下，能不能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海神挑眉，他作為神只，對付一個凡人自然不可能窮追勐打。神要有神的逼格。
尤其是海神自認可以完全亞服對方的情況下。
不過聽了慕容復的話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古怪。不過，他並不準備拒絕，反而是澹澹的說道：
「可以，不過不妨告訴你，剛才那一下吾並未蓄力，再來一次，你即便是虛化，也未必扛得住。」
「若是如此，豈不是正合了海神閣下的意願？」慕容復笑道。
海神卻是微微搖頭：「凡人，吾觀汝甚是有趣。若你肯承我傳承，我可以不殺你。」
慕容復覺得好笑。
此前他還覺得，神只傳承怕是有不少的陰謀詭計在裏面。
比如神侍這個陷阱。
可是當他修為日深，且了解魂師界情況之後卻是改變了不少想法。對於魂師，至少就九成九以上的魂師，神侍未嘗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即便是天賦超卓的絕世之才，也未必就能突破九十九級天塹。相較而言，神侍未必不是一條路。
並且，雖然還不知道緣由。但是從比比東和千仞雪那裏得到的有限的信息來看。似乎神只當真是有意培養接班人，來承載自己的神位。
不過慕容復並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輕輕笑笑道：「海神閣下，還請先將適才那一擊再來一次，其他的，我們之後再說。」
海神輕輕一笑：「那也要，你還有之後才行。」
說着，周身已經金光在此爆閃，一轉身，三叉戟在此電光一般打出。
這一次，威勢比起前一次更盛幾分。
慕容複眼中也是精光閃爍，再一次進入虛化。
相比起波塞西的海市蜃樓，慕容復這個彷冒品，無論效果還是冷卻時間上，反而是都要優秀得多。
三叉戟再次穿胸而過，這一次，慕容復整個胸口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整個人撕裂成兩截。果然如海神所說，適才那一下，他並未充分發力。
三叉戟再次回到海神手中之時，慕容復的虛化身體也已經復原。下一刻，慕容復從虛化之中脫離出來。可緊跟着，他彷彿是腳下一軟，在空中一個踉蹌。哇的一大口鮮血噴出，隨後是一連串的咳嗽。
慕容復用手捂住嘴巴，但是鮮血還是從指縫不斷溢出。
不止如此，周身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片刻之後，殷虹的鮮血從白色的長衫之中迅速滲出。
慕容復此時全身毛孔都在往外滲血，五臟六腑俱震，感覺全身骨頭都裂開了。
可是在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
好半天，慕容復終於止住了咳嗽，看向海神：「原來如此，介於虛實之間的的意念嗎？」
海神微微挑眉，顯然對於慕容復的表現有些驚訝。
不只是挨了剛才那一下竟然沒死，還有，他竟然察覺到了剛才那一擊的精妙之處。
不過海神終究神只氣度，慕容復已經看穿，他便也沒有隱瞞，平澹道：「應該說神念會更加合適。」
「是了，神念更加合適。」慕容復瞭然點點頭。隨後竟是周身散發出澹澹的乳白色光芒。其身上的各種傷勢，可以感知的迅速恢復起來。
這是九心海棠冷大先生的終極治療能力。
魂師界為數不多可以治癒內外傷勢的強大治療術。
海神微微挑眉，不料想眼前這個凡人竟然還有這等花活，還會治療。可是，此等治療消耗卻是也不會小。
而與他而言，之前的攻擊的消耗，卻是微不足道的。
對方若是想就此消耗，那就大錯特錯了。適才那一擊，依舊並非他的全力，眼見慕容復竟然還能承受住，海神已經決定，下一擊再強一倍。
兩次攻擊，海神已經看穿了海市蜃樓的極限。屆時，慕容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還能倖免。
然而，慕容復卻是不打算再和他繼續較量了。他已經清楚地判斷，手持三叉戟的海神，絕非他此時可以應對的對手。
「兩位，別看熱鬧了，幫忙啊！」慕容復笑道，只是笑聲之中多了幾分無奈。打不過就喊人，這種事以前還真沒怎麼做過。
海神微微一愣，若有所查。
然而下一刻，兩道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身側，一道金色一道紫色的鎖鏈各從兩側射出。
海神雖然及時反應，抬手抵擋，可是兩道鎖鏈卻順勢纏繞在了他抬起的雙手之上。
下一刻，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道灌輸過來，竟然將他的身體瞬間禁錮在空中，無法動彈。不只是身體，他降神到這個身軀時帶來的強大神力，竟然也被一併禁錮。
海神啞然抬頭，難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夠無聲無息隱匿在自己身側自己卻不曾察覺。
更難以置信，竟然有人可以制住自己。
可是只一眼，海神就愣住了。
空中的兩道身影，俱是絕美女子。
一個白衣如雪，背後六片閃爍耀眼金光的白色羽翼，凜然高貴不可侵犯。
另一個則是一身紫色裙袍，背後一把巨大的紫紅色鐮刀靜靜懸浮。紫色的鬼魅光影在她身上流轉，明明雍容端莊的容貌，被襯托的邪魅異常。
看到這兩個身影，感受着兩道氣息。海神面上驚異之中還帶了幾分絕望：「羅剎、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