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靈之母，生命之初

時光匆匆而逝，爆發過後的火山島陷入安靜態勢。

在此前的爆發中，火山島面積又再度大了一圈，隱隱從之前的一個火山小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海中島嶼。

島嶼上光禿禿一片，曾經流淌的岩漿早已冷卻，在島上留下一道道溝壑，印證着它們延流過的歷史。

而島嶼地勢最高的地方，那是火山口，但現在一隻巨大的怪物盤踞在其上，那是巨大的火球菌，它的無數觸腳依舊牢牢捆綁着火山，身軀宛如木塞堵住噴涌的火山口。

它沒了聲息，甚至在時光流轉之下，曾經的皮膚不再白皙，反而呈現燒窖拿出后冷卻的古青色彩，神秘的色彩。

並且身體彷彿伴生著岩石，一半的身體彷彿和火山結合在一起，岩石從它身體穿刺而出，而綿延和鎖住火山的巨大觸角，也從曾經的赤紅變成了暗紅，就像一道道暗紅的層岩，暴露在地表之上。

曾經的全身的血肉之軀似乎全部轉化成永旭的固岩。

俯瞰整個火山島，那是副詭異神秘的畫面。

......

紀元打了個盹。

祂的意志再度審視這個世界，發現這個世界流速似乎過了許久。

天空似乎在呼號，狂風呼嘯，暴雨滂沱，電光伴隨着轟鳴在濃厚的雲層不斷蛇形閃現。

而暴露在紀元視線中這世界第一個誕生的生物彷彿已經死去。

祂看着這畫面，感知著一切，全知全能。

紀元凝視着伊西斯聳拉下來的身體，彷彿自言自語。

「積蓄已久的火山因為誘因開始爆發。」

紀元意識中出現畫面，那是火山毀天滅地的態勢，天空彷彿都被噴涌而出的火山灰遮蔽不透光明。

「然後你用自己的身軀想封堵爆發的火山嗎？」

一隻巨獸無數觸角席捲巨石扔到噴涌的火山口，隨後迎著岩漿流牢牢死鎖著噴涌的火山。

「就算這個火山島被毀了我也不會在意。」

「但你的心意我感知到了，伊西斯。」

畫面的最後，火山靜息，磅礴的噴發態勢被封堵壓制回去，而巨獸高昂着身軀，被灼燒破損的身體依舊頑強的嘶喊。

紀元一步一步走上火山口，走到化為石塑般的巨大火球菌身邊，他看着之前還是活蹦亂跳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火球菌，在自己意志下存續下來的生命。

祂手掌摸在它的腦上，祂開口道。

「你沒有死去，生命於你而言只是輪迴。」

話音落下。

彷彿無盡的白光從世界盡頭湧現，光芒刺破黑雲，衝破黑霧，陽光開始灑落世界，滲人的電光和轟鳴的雷電轉瞬消失。

「即使你的身體毀滅，你的意識也將保留。」

彷彿定性它的存在意義，紀元繼續開口。

「你是萬靈之母，是生命之初，你的名諱——」

「伊西斯！」

——生命之母·伊西斯！

祂話音落下，從死去的巨大火球菌身體之內，混沌的意識空間升騰起一團明亮的白光，透過白光看進去，一個小女孩蜷縮著身體在沉睡。

在她沉睡的身影之外，伴隨着紀元的意志下，紀元的掌心凝聚起屬於自己的部分靈性之光，然後舉起，彷彿一個氣泡，朝着沉睡的小女孩飄去。

然後包裹着她，在泡泡的外壁上，似乎隱約浮現蒸汽的火車，吐出濃煙的巨輪，還有鋼筋的大廈，以及無數的人影。

看着熟睡般的女孩嘴角翹起。

紀元淺笑着轉過身，隨後視線投向了海面，注視着海底，海淵之下，那黯淡無光且深冷的海溝下安靜的躺着一截赤紅的巨大的觸腳。

那是生命之母身軀脫落的一部分。

在那其上，深海的微生物似乎也在其中繁衍了起來，紀元感知到這是自伊西斯軀體孕育而出的新生物，伴隨着祂定性之下，生命之母的權柄開始確立。

彷彿回應造主的意志，感恩祂的授予。

伊西斯沉睡的意識在美夢的泡泡中傳遞而出，盪起空間的波紋。

祂在使用自己剛得到的權柄——

祂此前的一切，血與肉都在生命權柄的意志下變得模稜起來。

祂的身軀開始變化，盤踞在火山之上的凡體在活性的空氣中消散沒入山岩，只留下斑駁的白光，彷彿巨大的光影，白光高升，暗點沉降。

最終火球菌曾經的軀體消失不見，化為了一座龐大的純白祭壇般的空間，最裏面仿若大殿的內里漂浮着伊西斯的意識。

曾經的火球菌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座宏偉的宮殿，那是伊西斯用己身化為的為造主而存的神之居所。

神殿中兩側明亮着從火山底流淌而上的岩漿明燈，照亮寬闊的宮殿。

——「伊西斯。」

光芒之下，紀元踏這白光璀璨恢弘但毫無裝飾的宮殿，這是充滿靈性的空間，空氣中彷彿都泛起小女孩清脆的聲浪。

——「伊西斯。」

那是小女孩得到自己姓名后高興的和大人述說，生怕不被知道。

她叫得很大聲，也很輕柔。

紀元來到包裹着小女孩意識的泡泡麵前，看着還在沉睡的小女孩的身影。-

祂開口道。

「伊西斯，當世界靈性開始衍生，當生命開始吶喊生命之初。」

「你將從沉睡中醒來。」

因為你是生命之母，生靈生息之下，權柄會讓持有者自沉睡中復甦。

這是無邊偉岸的意志，紀元造主赦令傳遞的意志。

而在這意志之下，海淵之底，那從伊西斯身體脫落的一截赤紅觸腳中，寄生在那血肉之中的微生細菌開始瘋狂吞噬對於它們而言的龐大血肉溫槽。

它們有的是滾圓身體長著無數觸腳、有的是細長仿若帶着尾巴、還有宛如傘狀、弓狀、杯狀奇形怪狀的菌體。

它們是海底的清道夫，它們吞噬著海底生物的遺骸血肉。

在時光回溯了數億年後，在生命海洋中，因為生命之母的身軀，它們誕生了。

它們瘋狂的啃蝕著赤紅的血肉。

有些啃噬完就隨着海流離開，但大部分一直寄宿在這溫床，在這適合它們生息繁衍的血肉之軀上。

紀元從神殿之上走下，走下嶙峋陡峭的火山，走入海面，踏足海淵之底，無邊際的黑暗遮擋不了他的視線，他來到寄宿著無數菌體的觸腳前。

這斷折后掉落海洋的觸腳，此時在時光的消磨下已經不再龐大和震撼，它只剩下成人的大腿粗細，上面坑坑窪窪，不再完整，看着反而像是枯爛的樹體，腐爛的木頭。

紀元伸手舉起這承載着無數生命的溫床，一步一步朝着火山島嶼走去，

遠遠看去仿若一道偉岸的人影白光，托起一條生命的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