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跑

「兄弟們，都給我頂住了，內層結界一旦被撕破，一個都別想活，幾十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都給我挺好了，凡是能活着回去的兄弟，把這次的收入拿出來的，我個人要是能回去，我拿出上次收入的兩倍給回不去兄弟的家人。」雖然獵人們早就做好了隨時暴屍荒野的覺悟，但這一天真的臨近的時候，還是本能追求活下去，不得不承認首領還是有本事的，一番話，讓原本有些退縮的獵人們又堅定了一些信心，畢竟，他們出來拚命，也是為了家人。小可嚇得腳都軟了，癱坐在地上，現在可以看仔細了，像是猴子，卻跟人一樣龐大的身軀，準確來說，應該是畸形的醜陋人類趴在地上，不過手腳都略長。有利爪。死畜不要命的撲向人群，獵人裏面，有提着長槍的，有用大刀的，雙鎚子的，總之，弓箭已經被丟棄在地上，現在的距離，只有近戰武器，才最好使。結界散發着淡黃色的透明的光亮，跟遊戲里見過的差不多，死畜在撞上結界之後，彷彿撞在了高壓的水幕之上，無法向前，而結界之類的獵人，則拚命的砍殺着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要命的是，每次攻擊由結界內向外的時候，雖然沒有受到結界的阻隔，但相應的那一小塊的結界也會散去一些，直到內部沒有攻擊，才緩慢恢復。可即使完全不反擊，僅僅依靠結界的力量想把死畜擋在外面是不可能的，死畜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拼得骨頭都折斷，發出了讓人聽到，都會覺得痛的清脆響聲，也要往結界裏面鑽，而一旦被他們死開一點口子，那裏的結界力量就會減弱。獵人們正式看着哪裏的結界被撕開了一點，就集中攻擊這裏的死畜，雖然會放進來一兩隻，但是能保證這一片結界恢復。獵人們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槍斧，死畜一隻一隻的在被殺死，隨着體力的下降，終於，有獵人受傷未能撤出，被死畜活活咬死。而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受傷，死去，結界眼看就在崩潰的邊緣了，而天，只是最東邊有了一點點白色，距離太陽出來，還差些時候。首領也加入了這場戰鬥，不過他位於最里圈，和幾個受到輕傷，卻依舊戰鬥着的獵人一起，保護著裏面少數幾個跟隨上山，負責做飯等輔助工作的婦女以及幾個年紀明顯偏小，初出茅廬學習經驗的小獵人，應該都是其中某一些獵人的孩子，很多時候，某項工作都是子承父業的。他們也拿着武器，不過明顯沒有戰鬥力，只是背對背靠在一起，瑟瑟發抖。最終，隨着「啵」的一身，彷彿肥皂泡破滅的聲音，結界還是破了，死畜如潮水一半沖了進來，獵人們只能胡亂的揮舞手中的武器，以求自保。可面對這樣的怪物，即使身經百戰的獵人們，也沒堅持到5分鐘。首領轉過頭，大喊：「跑，都跑，別停，跑到天亮就能活，兄弟們，跟這幫畜生拼了，給這些娃子拖幾口氣的時間。」話音剛落，便被一隻死畜撲倒，瞬間血肉模糊。不過，首領的死並非沒有任何意義，最里圈的獵人們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擋住了這些死畜幾個呼吸，而正是這幾個呼吸，也讓裏面的小孩兒和婦女反應過來，開始四散而逃，小可也不例外。小可拚命的逃跑，身後是窮追不捨的死畜，一路上，小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慘叫，還有武器劈砍在這些怪物身上的聲音，或許一個人在倒霉之後，就會有好運降臨，雖說眼前的情況，已經不能說有什麼好事了，

但小可知道，身後追來的死畜，只有一隻，大概是死畜們判斷，這樣一個女娃娃，只夠一隻死畜吃吧。天邊的白色越來越多，小可知道，要想活命，要麼幹掉後面這隻死畜，要麼就跑到太陽出來，沒有時間多想，死畜和小可的距離正在一點一點的縮短。眼看，就要被追到了，可這山路本就難走，何況是要跑，或者說，這山裏，根本就沒有路。「完了，跑不動了，要死在這裏了，我還沒結婚呢。」小可想到，但腳下卻並未停止，「不行，這麼跑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我必須要拼，剛剛那裏有個山洞，繞一圈跑回去。」找到了山洞，小可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因為死畜已經逼到了近處，已經沒有時間給她確定洞裏是否安全了。死畜見小可被逼到洞裏，也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就跟獵豹在面對沒法逃跑的獵物一樣，小心謹慎，以免獵物最後的反撲。死畜越靠越近，小可掏出了手槍，對着死畜，喊道：「別過來，走開。」死畜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停止向前，對着小可大吼，露出鋒利的獠牙和利爪。然而死畜的耐心是有限的，它也明顯知道天快亮了，於是撲了上去，小可閉眼，手指一用力、。「啪」子彈擊中死畜，死畜退後幾步，憤怒的對着小可大吼大叫，再次撲上來，「啪」又是一槍，死畜依舊被擊退，但是甩了甩頭，吼叫一聲，並沒有離開的跡象。小可死死盯着眼前的死畜，這死畜是打不死的嗎？完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死畜再次撲出，小可也再次扣動扳機，可是，這一次，子彈沒有命中。死畜沒有阻礙的撲向小可，這一次，小可真的覺得自己完了，這一刻，小可的頭腦里，回放出了無數的畫面，她從來沒有覺得死畜撲過來的這一秒，有這麼漫長，長到自己還能回想一些事情，回來見外婆最後一面，結果沒有見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迷路遇上一幫獵人，差點被限制自由只能給個傻子當老婆。說起來，還是死畜把她從那幫獵人那裏解放出來，可剛剛解放出來，馬上又要淪為聽都沒聽過的死畜的早餐。最慘的是，行李還在蒙古包里，外婆的靈位還在行李里，連和外婆死在一起做個伴的願望，都沒法實現。小可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悲慘的一切。「嘭」沒有想像中的痛感，沒有被撲倒，只是「嘭」的一聲，小可睜開眼，看見倒在她面前的死畜，死畜不停扭動着身體，而小可身體周圍，出現了暗紅色的光幕，光幕是從小可胸口發出來的，那裏的暗紅色最濃，光幕向瀑布一樣湧入死畜，死畜掙扎了幾下，竟然原地慢慢變成了黑色，最後當全身都變成黑色的時候，變得粉碎，看不出任何死畜的影子。像是被燒得乾乾淨淨，只剩骨灰。暗紅色散去，小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東西，解開第一個扣子，小可發現，是外婆留下的那一串吊環。「不對啊，不是燒掉了嗎？」小可自言自語。取下吊環，放在手中看了又看，並未有什麼特別，小可只能安慰自己，是外婆在保護自己。「咕咕咕咕！！」洞口傳來了聲音。小可剛剛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洞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三隻死畜，正滿眼凶光的盯着自己，小可把吊環舉到前面，吊環並未發出剛才的暗紅色光幕，彷彿剛剛給那死畜的最後一擊已經用光了吊環的全部能量。這一次，小可沒有害怕，嘴角甚至還露出了笑容，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當你歷盡千辛萬苦，以為終於見到曙光的時候，無情的現實會再一次將你的一切希望撕得粉碎。小可笑得那樣的無奈，看着眼前的三隻死畜鋪過來，沒有躲避，也沒有逃跑，只是將吊墜握得更緊了。至少，有外婆陪着我。三隻死畜躍到半空，伸出利爪撲向小可，「叮」這是劍出鞘的聲音，而隨着這聲音一同出現的，是三隻分為兩半的死畜屍體，以及之前在洞裏暗處，小可並未發現的另一個人。人影從黑暗中慢慢走出，直到小可看清。這，是一個女子，一個明顯受傷的女子，只是，小可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