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海患(上)

第六章海患(上)

今夜銀月似刀,清輝半減,空氣格外冰冷窒息。海面波瀾未起一派和平寂靜,涼風少許飄蕩!碼頭在夜間相對安靜,該休息地都已休息;只有真正寂寞的人才會在此刻不知疲倦地勞作,祈禱繁雜的勞作能麻痹自己,進而忘記自己是被世間遺憾的人。少量修士或宗門弟子在碼頭邊烤魚談心,易風揚四下觀望到無人之處坐在裸露的鵝卵石上,隨手拾起腳下的小石塊朝海面擲出,淡淡水暈在潺弱火光照耀下一圈一圈散開。他會無意地嗤笑兩聲排擠內心的苦悶,勉強自得其樂;很久沒有這般輕鬆愜意,管那麼多做什麼。今晚是不會去的,讓她自己清醒一下未嘗不可!趁此閑暇該好好去轉轉帝都。

恰好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凄厲簫聲,似有哀怨,似有驚艷。細細一聽又裹夾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最愛最憐的欣喜。他屏住呼吸仔細傾聽,不覺間已被這飛來的簫聲魅惑。遠處滯留修士過來拍打叫醒了他,易風揚猛地驚坐起來,奇怪的看著來人。「兄台不是帝都之人吧!」「不是。」「這就對了,這簫聲雖宛然動聽,卻勾人心魂。厲害的緊,要當心吶。」易風揚劍眉橫卧,眼眸微微挑動,緩緩站起來扔出手中僅剩石子。「哦!這到是第一次聽說!請兄台指教一二。」哪人眉目疏朗,膚如古銅。抬手輕揮謙遜:「不敢當,不敢當。到那面坐著聊——請!」

四人稍稍打量他一番,各種吃著烤魚不想搭理他。並沒太多在意這個客人,寥寥一笑當作寒暄。「在下宋妙賢,是甘泉府弟子。這四位都是甘泉府宋氏子弟。」接著讓其中一人遞過來一條烤的金黃酥透的魚,他拱手道謝恭敬地接過撕了塊放進嘴裡,不好意思:「叨擾諸位雅興,實在抱歉。」「兄台該怎麼尊稱?哪裡人氏?」易風揚眼睛飄忽不定,暗慮易風揚這個名字太過招搖,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他們多慮。但不說似乎沒有禮貌,想了想張口道:「在下葉京,鴻都人氏。跟隨掌柜來帝都置辦貨物,這不沒到返程日期,特意給我放兩天假由我自己安排;就想著來碼頭玩玩,看看大海長什麼樣子!」「原來葉兄弟是商盟中人,怪不得會受簫聲影響。」易風揚眼睛一大一小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鴻都來的沒見過海不足為奇,開門即是山巒相連。宋妙賢邊吃烤魚邊說道:「想想人族四都也夠奇怪,四從不輕易聯繫;哪像商盟跨越地域族界販賣商品,足跡遍布六界。要是四都具是如此同仇敵愾,也不至於落得今日凄涼下場。」有人提醒:「宋師兄!」易風揚傻愣著啊了一聲,「你們談,我迴避一下。」「吃你的魚!宋師兄救了你還不感激,想在死一次嗎?」易風揚拿著魚在邊上裝傻充愣,再次抱拳感謝:「多謝宋恩人相救,葉京感激不盡,感激不盡。」一人沒耐心:「吃完魚趕緊走,別在老子眼前晃悠。最討厭你們這些商人!」易風揚撇嘴放下未吃完的烤魚,不卑不亢:「如此葉某先告辭,叨啦!」轉身邁開步子,哼著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清晨,帝都東坊大街酒館人影浮動,一派欣欣向榮。「小二,來壺好酒外加三個好菜。」「好嘞!客官您稍等。」「算算日子,有很久沒喝酒了。不知道菁華宗和御劍山莊如何!」易風揚低頭苦笑,嘟囔「找時間回去看看,再怎麼說掛著個『首席客卿長老「的頭銜。話說回來,楚蕭治理有方,菁華日趨強盛;天問閣恢復正常,實力卻大打了折扣。」「客官您的酒、菜已經上齊,您慢用。有事兒招呼我!」易風揚小酌兩杯眉毛忽地緊湊,大概有點不勝酒力,臉鬢微紅。正色:「可能早晨不太適合喝酒!」

過了一會兒叫了小二過來,問他是否知道帝都「翠玉峰」的故事?小二眯著眼掃視周圍客人,樓下樓上的客人並不算太多,店內夥計還招呼得過來。他咽了口唾沫諱莫如深道:「聽...聽南坊街口說書的老書生講過。真假嘛不得而知!客官打聽這個做什麼?在帝都除了哪老書生愛搬弄外,很少有人會提及。」嬉笑兩聲接著說:「是不是聽了老書生的故事,對秦欣姑娘參生了什麼想法睡不著呀!」易風揚表情僵硬,大為疑惑不解。「能說說這個故事嗎?」接著拿出一錠銀子遞到他手裡,小二瞥一眼搜尋老闆有沒有盯著他,神色慌慌張張。哎!平日沒少受酒館老闆的壓榨,導致他如此謹小慎微。易風揚順著看過去知道了他的顧慮,朝櫃檯上的老闆點頭說:「掌柜的你這個夥計不錯,我讓他陪我喝兩杯聊聊天你不會介意吧!」酒館老闆嘿嘿一笑,奉承他說:「不礙事!不礙事!客官您只管驅使。」易風揚瞟了眼小二,「這下應該可以放心了吧!」店小二不自覺地看著我,顫顫巍巍道:「多謝客官。小的害怕慣了。」「你坐著喝杯酒慢慢說,我和你的老闆打過招呼,他不敢難為你。」

店小二喝了杯酒思索少頃,半吞半吐:「聽老書生講,這是近千年前的事。翠玉峰在帝都城外往北三十里的地方,當年帝都兩名最為厲害的散修為爭奪第一美人秦欣,相約翠玉峰頂決戰,勝的人帶她遠走高飛做對人間佳話。不曾想這位秦欣秦姑娘陰險毒辣,一面引兩人上翠玉峰頂拼生決死;另一面借刀殺人,殺了這兩名忠實追求者,之後不知去向,從此再沒在帝都出現。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離開了人界去了其他地方。哎!事實如何真不好,都過了無數個寒來暑往,誰知道呢?」易風揚忍住辛辣連喝了兩杯,張口:「哦!哪既是近千年的事情,為何四都少有傳聞?」「客官這就有所不知,當年知道這些事兒的都相繼離奇去世,誰還敢到處說!再說這件事很快就被人們遺忘,多少人會去關心!除了老書生。」

「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小二愁悶地搖頭,「不瞞客官,有個閑空我就會去聽老書生說各種奇聞異事,。即使我只是一個賣酒跑堂的夥計,活的卑微,不能像哪些修士一般御劍虛空,斬祟除邪。聽著這些真真假假的覺得挺好,其實真假也沒那麼重要,好聽就行!」易風揚同情地拍打他的肩膀,「這挺有意思,你真是個妙人!來——干一杯!」「多謝客官不嫌棄我出身低微。」「哪這位說書的老書生怎麼清楚這些事呢?難道他有什麼妙法玄通!」店小二撓頭:「這個,不清楚了,他每次都只講一半;我也是等了很久才聽他說完這段帝都往事。」

菁華宗參仙殿。楚蕭一身松紋紫色道袍,束髮披落,劍眉英挺。細長銳利的深眸,彷彿擁有無窮智慧。面若白玉,修長高大卻不粗狂,冷寂孤清,孑然獨立散發出傲視天地睥睨一切的氣勢。顏正摸著下巴:師兄,又是千年一次的六界論道大會,儘管還有好幾個月。你看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風揚師弟。」楚蕭沒有回答,緩緩漫步走出大殿,無形的壓力把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殿外廣場上菁華弟子正在修習劍術。清風依舊吹拂,雲海變幻莫測,陽光燦爛,天空放眼望去一片澄明。「一千年了!變化真大。彈指一揮的功夫。」楚蕭默默感慨。

「讓岳無衣去吧!」顏正愣道:「師兄同意了嗎?」「我有預感,此次六界論道大會將比千年前更加兇險數倍;易師弟的存在亦或是一個變數,菁華需要他回來。」「好——我一會兒去找岳無衣。」「待論道大會結束,我便收一名弟子作傳人!」楚蕭仰天長嘆,菁華該交到一個什麼樣的人手中呢?「師兄這麼早就要傳位嗎?」楚蕭低聲:「小顏,師尊把菁華交到我手上,希望我能光大菁華,振興道門。可是千年的時間,我只是打理好了菁華,並沒有振興道門。六界紛亂不休,還未能找到真正解決辦法,該為菁華培養一個優秀的傳人!」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自非人力之所能及!命運——天道。真的不可違逆嗎?」楚蕭挑眉凝視哪悠遠深邃的蒼穹,白雲聚散,星移斗轉,道法自然。「走,去看看他們修習劍術怎麼樣了。」顏正心潮澎湃喊道:「師兄,這些弟子大都是仙界仙靈,根性很好。」昔年菁華不拘成見廣收六界子弟,如今減少比例。未知效果如何?楚蕭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師兄,你做的決定是不會錯的。何況師尊他們都同意!」「但願如此!萬世之先,必究其根,正其源,明其心,至其意,通其志,樹其骨,雖覆能復,不失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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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華記之千山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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