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通人性的老黃牛
男孩調皮的笑了笑，蹲下，一個側翻身，躲過了老人的棍子。老人微微一愣，緊接着提棍掃出，男孩以單腳為軸，側身旋轉一百八十度，再一次躲開了老人伸出的棍子，縱身躺下，往一旁滾了兩圈，跳了起來，笑道：「軒轅棍法第一式！嘻嘻，爺爺，你抓不住我了！」
老人笑着捋了捋鬍子，還沒等男孩做出下一個動作，就再一次被壓在棍下，老人會心地笑了起來：「小楓啊，你這第一式還沒完全領悟呢，就跟老頭子我在這兒賣乖弄俏？哈哈，還真有點意思！」
男孩名叫林楓。
林楓明顯地感覺到林老頭對自己施壓，身上的棍子越來越重，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臉，求饒道：「哎呀，疼疼疼，爺爺，我知道錯了，輕點輕點。」
林老頭收起棍子，說道：「行了，我知道今天這事也不怪你，你呀，以後晚上早些回去就是，別總讓老頭子滿村子找你，我先走了，老黃在這兒我也是放心，過一會兒就回家睡覺吧。」
說罷，林老頭提起棍子離開了後山，輕輕一躍，便消失在林楓眼中。
林楓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拾起那根長草，又叼了起來。
林老頭的本領，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每次自己淘氣犯了錯誤，總是第一時間被林老頭抓到，而且自己手中的軒轅棍法，也是林老頭所傳。而且林老頭還是一位神醫，全村的人都找過他看過病，倒也是全村人都敬重的一位老者，逢年過節的時候，自己家的禮品可是數不勝數。拋開這些不說，林老頭那別具一格的說話方式，也讓他在村中獨樹一幟。
念此，林楓再一次躺在草坡上，枕着雙手，望着這片夜空，在夜空下洗磨心境，心也自然就靜下來了，聽着風劃過耳邊的聲音，閉上眼，彷彿身歷其境，彷彿自己化成了風，心隨着風四處飄蕩。
清風拂過衣領，身微涼，心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不知不覺，夜已深，老黃慢慢地走了過來，走到林楓身邊，低聲叫了兩聲，又拱了拱林楓的胳膊，蹲了下來，示意林楓要回家了。
林楓睜開朦朧的睡眼，摸了摸老黃的背，跨了上去，趴在了老黃的背上，臉貼著老黃的背，輕輕地呢喃著：「辛苦你了老黃。」
老黃慢慢地站了起來，抬起蹄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村子走去。
此刻的天空，只剩下一片繁星，月也累了，躲進了雲彩里。
林老頭家有一頭特別通靈性的老牛，這在村子裏已經不是秘密了。
老黃像是管家一樣，照顧著村裏的每一個人，不嫌苦不嫌累，也沒有老一輩所說的牛脾氣，一直默默地幫助著大家。
村頭老林叔家裏有幾畝地，柳樹冒芽之時，地氣動了，該開耕了，老林叔就會跑到林老頭家裏，扛上一麻袋草料，憨笑着來找林老頭借牛一用，不用說，老黃是春耕時老林叔的得力助手。
林老頭也是好說話：「清祥啊，這你得與它說了，看它同不同意就是了。」
這麼看，林老頭還是有着幾分孩童氣息的。
而老林叔更像小孩，從麻袋裏抓起一把嫩草，湊到老黃嘴邊，老黃見了，張開嘴去嚼著遞過來的草料。老林叔則是伸出另一隻手去摸著老黃的背，這才開口：「老黃啊，你看咱這塊兒春天到了，該下地干農活了，可是老林叔這兒缺個幫手，這八畝地等我自個耕完也得四月份了，你來幫老林叔這個忙，咋樣？」
「哞~」
老黃咀嚼著嘴裏的草料，沉重地發出一聲鼻音，輕輕地點了點頭。
「嘿，這老黃還會點頭哩。叔啊，回頭老黃的草料我包了，麻煩您了。」老林叔說道。
「沒麻煩，這也是老黃的意思。」說着，林老頭一揮手，從酒桶里舀起一瓢酒喝了起來。
這也是林老頭的一個愛好吧，時不時喝點小酒，但也不會臉紅。
這時候，老黃也拖着林楓回到了院子裏，輕輕的拱了拱背，林楓這才抬起頭，每次在老黃背上的時候，自己都會眯上一陣子，等到家了，老黃還會提醒自己起床呢。
等林楓進到屋裏之後，老黃則是回到林老頭給他搭建的牛棚里睡覺。待林楓睡着之後，林老頭再一次來到院前，看着牛棚里的老黃，笑了笑：「累了一天了，辛苦你了，你也一定覺得小楓很會惹麻煩吧？哈哈。」
老黃沒有作聲，可能是太累了吧。
林老頭坐在藤椅上，拿起酒葫蘆，端上來一盤毛豆，開始品著小酒。
這酒不是自家釀的，是上次隔壁村子的壯小伙給自己拿來的謝禮，林老頭也不推搡，就收了下來，正好自己也好這口。
自家釀的酒，林老頭可一直是心心念念的，可惜還沒夠時間，幾年才能釀出那麼幾罈子。
想到這，林老頭往嘴裏扔了兩顆毛豆，再抿一口酒，這種滋味，不做神仙勝似仙。
捎過個片刻，等到酒葫蘆里的酒盡數下肚，林老頭才起身，抬起頭看着似隱非隱的月亮，「吱吱」兩聲，回到屋子裏，又續滿酒葫蘆，別在腰間，提上那根棍子，頭頂草帽，身披蓑衣，看了一眼熟睡着的林楓，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出屋外，縱身一躍，躍到房樑上面，看着遠方。
林老頭看着的，竟然是狼山方向。這時，林老頭嘴角微微上揚，縱身催動心法，起身向狼山「飛」了過去。
如果是在白天，林老頭這樣做肯定會被全村人發現他的秘密——這哪兒是個老頭應該有的樣子，說他會輕功還差不多。
其實，林老頭還真的會輕功。
村子裏知道林老頭的秘密的，也只有林楓一個人了。他身上會的幾招軒轅棍法，都是林老頭逼他日夜苦練打好基本功才催動的一招半式，而林老頭的境界更是深不可測。林楓唯有一件事不明，就是林老頭從何處而來，為何會這些功夫，在他的這個世界裏，應該是沒有武功這一概念的。
只是，林楓從未開口，只是把這個謎團埋在了心底，等以後自然會有機會知道的，現在不去問林老頭，一是怕給爺爺帶來無妄之災；二是怕挨爺爺的一頓棍打。
不一會兒，林老頭三兩步飛了下來，落在後山之後的狼山腳下。
而原本正在嚎叫的狼只，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停下了嚎叫，從山頂的岩石上走了下來，
林老頭雙眼眯成一條縫，笑着捋了捋鬍鬚，闊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