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18
墨子樞的話說得太過決絕，雲傾不怒反笑。
「墨子樞，話不要說得太絕。」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本尊知道因為工藝樓將你墨氏一族盡滅，你恨暗城的存在，更恨工藝樓。
工藝樓不會放過你，不管你跑到哪裏他們都能找到，殺了你滅口。你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徹底沒有了墨家，沒有了墨家機關術。本尊知道，墨家兩個字是你獨自苟且多年的理由。
本尊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只有本尊能救你。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你暫且對本尊還有用處，有本尊的庇護。
就現在的處境，你該慶幸還有被本尊利用的價值。本尊也不是非你不可，沒有你本尊無非就是會多些小麻煩。但你墨子樞沒有了本尊，那你只有死路一條。
要不要入我傾顏樓全憑你的意願，你好好想想，本尊不會逼你。」
雲傾給墨子樞時間考慮。
雖是這麼說，墨子樞深知，雲傾嘴上說着不會逼他，而這一番話每一個字無疑不是在警告墨子樞，要麼加入，要麼死。
泰山面前，墨子樞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要我加入傾顏樓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墨子樞一臉正色，很認真的要跟要求談判。
「要求？墨子樞，你有什麼樣的資本覺得，本尊能答應你的要求？」
雲傾勾勾唇角，饒有興趣反問。
墨子樞眼神更加堅定心中抉擇。「憑我的忠心，只要尊主能滅了工藝樓，為墨家報了滅族之仇。我墨子樞必誓死追隨尊主！絕無二心！」
雲傾咂舌。
「你倒是想得挺美。要滅了工藝樓才能換你的忠心？這對本尊來說可是筆虧本的買賣。
本尊傾顏樓中暗徒眾多，最不缺的就是忠心。這筆虧本買賣本尊可不願做。」
「尊主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那麼敢問尊主，我加入傾顏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墨子樞還試圖與雲傾討價還價。
「好處就是，只有加入傾顏樓，你的這條小命才有的活！」
果然還是擺脫不了！墨子樞冷哼一聲。
「我的性命都在尊主手上。既然尊主早已經為我做了決定，又何必假惺惺在這裏多費口舌？
如尊主所願，我加入就是。」
雲傾舒了舒身子，靠着椅背放鬆著。
「早該如此！」
說完就將一顆丹藥遞給身邊的星使，讓星使喂墨子樞服下。
星使動作粗魯，容不得墨子樞掙扎，那顆丹藥已經下了肚。
墨子樞只感覺渾身劇痛難忍，疼到只能在地上打滾。不一會兒，墨子樞脖頸處漸漸出現了一塊兒飛鳥的刺青。
丹藥是凡進暗城者皆需服用的，那刺青是身在暗城的標誌，也是牽制。
疼痛感漸漸褪去，已經疼到虛脫墨子樞依舊躺在地上起不來。即使這樣他還是眼神兇狠瞪向雲傾。
「這樣，你可滿意了？」
雲傾扶了扶鬢角。
「還行吧。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本尊不妨送你一個禮物。」
「工藝樓可是塊大肥肉，就這麼毀了實在太過可惜。本尊可以答應你，殺了工藝樓樓主，且讓工藝樓易主。」
墨子樞本就對雲傾口中的禮物已經沒有了希望，待雲傾說完之後，墨子樞的眼睛亮了。
「當真？」本以為已經到了絕境，沒想到還能看到希望。
雲傾點了點頭。
「若是你表現好些，本尊也不是不會考慮由你接手工藝樓。」
墨子樞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就連身體上不適也都忘了。
「怎麼？不願意？」
墨子樞生怕雲傾反悔。「願意！願意的！多謝尊主！」
說着便對着雲傾磕了一個響頭。此刻對墨子樞來說，只要能報仇雪恨，他的傲氣又算得了什麼？
墨子樞也不是沒有想過，雲傾是不是只是在哄騙他，給他畫大餅來騙他的忠心。可墨子樞除此之外也再沒有別的選擇，雲傾所說他相信了！
他是堅信的！起碼這樣他活着也會有個希望，有個奔頭。
與墨子樞說了這麼許久雲傾也有些累了。
「這幾日你且好好休養，待烏柳郡城破之後我等再啟程回瓊都。待回到瓊都后，需要你作什麼本尊到時候自會告訴你。」
給墨子樞交代完這些后，不等他應答，雲傾又轉頭對着星使交代著。
「你在這裏照看着，他需要什麼東西就給他弄。順便也教教他傾顏樓的規矩。」
「是！尊主！」
「嗯，回瓊都之前，本尊要看到成效。」雲傾也不再多言，說完便抱着已經不太熱的湯婆子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星使還在恭送著。
待雲傾已經走遠。墨子樞才由星使扶著艱難從地上站起來。
星使可是謹記着雲傾的交代。他知道，既然尊主讓他一個堂堂星使去教導一個剛進暗城的小暗徒規矩，那就證明這人分量不簡單，不只是一個普通的暗徒那麼簡單。他自然要謹遵尊主的吩咐，最認真的教。
他先是簡單講述了一下在傾顏樓中的基本注意事項，還有傾顏樓中夜使，顏使，星使，以及幾位筆錄官，這些大神以及最尊貴的尊主的注意事項。由於傾顏樓新的體系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他也就暫且沒有講，他們這些普通暗徒在傾顏樓的等級區分。
他教的認真，墨子樞也聽得認真。
只是墨子樞心中還是想着雲傾給他的承諾。
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尊主她真的會殺了工藝樓樓主嗎？」
「會！尊主並不輕易許諾，只要尊主說了，那便必會做到。從無例外。」
只要是雲傾的抉擇，他們從不質疑，只管遵從就好。那是一種生在骨子裏的服從信任。
然而不管是任何指令，雲傾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相較於暗城其他爾虞我詐，冷血廝殺才能上位的地方。傾顏樓上位模式更加系統，規矩也是最嚴，但也是最團結的，最強的。這就是傾顏樓。
星使說的那樣堅信，將墨子樞心中最後的那點兒疑慮都沖刷殆盡，更堅定了他入暗城的不悔決心。
心中暗想：好，那他便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