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免除農業稅！
?清晨，郭嘉昏昏沉沉地從夢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卻發現自己正被一隻粗壯的胳膊摟著。他嚇了一跳，忙朝著那個胳膊的主人瞧去――他看到了一張長得與張遼非常相似的臉。
「啊！」郭嘉一聲鬼叫，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結果，他看到另一張床上，荀?與荀攸爺倆也抱做了一團。其中，荀攸的嘴角還耷拉著口水，睡相極為不雅。
「吵什麼吵……天黑了，趕緊睡覺！」床上的張遼翻了一個身，將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又睡了起來。郭嘉看著胡言亂語的張遼，又是一陣的惡寒。毫無疑問，床上的那個漢子昨晚摟著自己睡了一夜。
郭嘉苦笑了幾聲，滿臉鬱悶地走出了屋子。
龐氏看到郭嘉醒了，對著他嫣然一笑，接著便端來了一盆早已準備好的熱水。
「來，擦擦臉。身子不好，幹嘛還喝那麼多的酒？」龐氏朝郭嘉遞過一塊的棉布，言語中有一絲不滿。
郭嘉淡然一笑，然後說道：「荀?昨天不老實，所以便教訓了他一下。」
「噗哧……」龐氏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抿著嘴笑了起來：「他啊，昨天醉了以後便一直在跳舞，我讓家僕費了很大的勁才將他拖上了床呢。」
「什麼？！」郭嘉張大了嘴。想不到看荀?這廝整日斯斯文文的，喝醉之後居然這麼沒有酒品！
「奉孝，我怎麼睡到你家裡了？」正在郭嘉目瞪口呆的時候，荀?披散著頭髮從屋內走了出來。
「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你昨天走迷路了吧。」郭嘉看著一臉迷糊的荀?，忍不住揶揄道。
荀?聽到郭嘉的話，也不作答，只是皺著眉頭思索著。突然，他一拍腦袋，激動道：「我想起來了！奉孝，我找你來有事情商量來著！」
「什麼事情？」郭嘉一翻白眼。這個傢伙，有事情昨天為何不說？
看著郭嘉無限不循環鄙視的臉，荀?也不回答，他拉起郭嘉的手便將他拽進了書房。
見到荀?滿臉認真的樣子，郭嘉也收起了玩世不恭。他將書房內的門窗關閉后，問荀?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曹公要伐劉表。」荀?有些擔憂地說道。
「劉表？荊州的？劉備依附的傢伙？」聽完荀?的話，郭嘉連珠炮似的一下子問出了三個問題。
「不是他還有哪個劉表？」荀?一翻白眼，又接著說：「當年你不在曹公的身邊，曹公一時糊塗，放走了劉備。以至於後來滅呂屠袁，發生了一連串與劉備有關的事情。如今，他又依附了劉表，唉……」荀?嘆了一口氣，言語中有一些無奈。
「劉備……」郭嘉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在未穿越之前，趙子嘉看過不少關於劉備的文獻記載。這個靠賣草鞋起家的破落皇族憑藉著自己鐵一般的意志，白手起家，居然一手締造出了雄踞西南的蜀漢政權！《三國演義》里，劉備被塑造成了一個婆婆媽媽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無能阿婆，以至於後世有評論說「劉備的江山是哭出來的」。可是，趙子嘉卻知道，劉備這個人不簡單！
試問，一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人，他怎麼可能建立一個割據一方的政權？
「現在討伐劉表，恐怕還不是時候吧？」郭嘉皺著眉，沉吟道。
「可不是么！」荀?也皺起了眉頭。
如今北方初定，急需時間鞏固已經取得的勝利果實。此時南征的話，那些藏匿在暗中的危機有可能會像火山那樣一發地噴湧出來！
「那我們找個機會一起阻止明公。」郭嘉盯著牆上的一幅字畫，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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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曹操在丞相府內聚集文臣武將，問道：「我想要借新勝之銳氣南征劉表，不知道可不可行？」
荀?從眾謀士中站了出來，朗聲道：「曹公，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啊。如今北方初定，倘若現在出兵的話，有可能北方會生出禍亂！」
曹操眉頭微皺，問荀?道：「如今袁氏與公孫氏已然傾覆，我又派了張綉駐守北方，能生出什麼事端來？如今北方剛定，三軍士氣如虹，正當以此為契機揮師南下，先克荊州，再平江東，重整我大漢河山啊……」
「曹公所言有理。」程昱站了出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荀?，附和道。
「吾等贊同曹公的話！」
「主公，殺吧！滅了劉表與劉備這兩個兔崽子！」一些武將也開始對著曹操叫嚷。
曹操打量了一遍眾人，發現絕大多數都贊同自己南征，便想要拍板做決定。可就在這時候，荀攸站了出來：「稟曹公，荊州如今不可伐啊……」
「為何？」曹操看了一眼荀攸，略皺起了眉頭。
荀攸不慌不忙道：「北方如今初定，各種隱疾秘而不發，顯然，他們在尋找一個時機；再者，我軍剛剛與袁紹血拚過，表面上士氣如虹，其實大軍早已疲乏不堪；連番幾場大戰之後，我們囤積的糧草已經不多了。曹公，此時出兵，萬萬不可啊！」
「我說公達，你的一番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程昱走到荀攸的面前，冷笑道：「曹公如秋風落葉般疾掃了整個北方，如今又有張將軍雄兵十萬虎踞遼東城，北方鼠輩，何足懼哉？烏巢之戰，曹公親率精兵燒了袁紹的糧草，接著一舉擊潰了袁紹幾十萬大軍，又有什麼疲憊可言？至於糧草，如今秋收時節，大軍完全可以一邊向南推進，一邊收集糧草！」
「什麼？一邊推進一邊收集糧草？程兄弟，莫非曹公的大軍是一幫無良匪幫？」郭嘉終於站了出來。他指著程昱的鼻子罵道：「虧你還他娘的飽讀聖賢之書，怎麼連如此不要臉的話都能說的出口！」
「你……」程昱的手不停的哆嗦，他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什麼我？我這一輩子都想不出程兄弟如此高明的主意。」此刻的郭嘉活脫脫的一個流氓。
「兩軍交戰，只求勝敗，何必去問在意那些是非？」程昱依然不服軟。
郭嘉氣極反笑：「只求勝敗？只求勝敗就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了？你搶走了百姓的食糧，就讓他們那樣活生生的餓死？」郭嘉一拂袖，冷然道：「倘若那裡面有你的爹娘，你程仲德還能不能說的出這種話？我敢斷言，倘若曹公如此做了一次，他便失去了全天下的民心！」郭嘉雙手抱拳，對著曹操躬身道：「此時出兵，有百害而無一利啊，懇請明公三思！」
「懇請曹公三思！」荀?與荀攸也躬身道。
曹操看了一眼郭嘉，又問三人道：「那何時可以出兵？」
荀?直起身子，朗聲道：「半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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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許都城外。
無數的兵士與農民手拿鐮刀，正在收割著如紅霞一般的高粱。
曹操帶著郭嘉荀?等人，正拿著鐮刀蹲在樹下喘著粗氣。許褚依然寸步不離地護在曹操的身邊，彷彿曹操的影子一般。
「奉孝啊，你說我也是練過三招五式的人，為何收莊稼還不如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有勁？」曹操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指著地里的農民問道。
「因為明公收的是莊稼，而他們收的卻是活下去的希望。」郭嘉看著賣力搶收莊稼的農民，淡淡道。
「說的好啊……」曹操若有所思：「當年，我將那些荒蕪的土地重新收起來，又分給了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並提供給他們耕牛與工具。如今，雖然他們的日子仍然不太富足，可是也沒有人再被餓死。可是，放眼天下其他的地方，如今依然是餓殍遍地啊……」曹操的眼神有一些悠遠。
「曹公體恤黎民之苦，乃是蒼生之福。」荀?也是揮汗如雨。
「哈哈哈……」曹操朗聲笑了起來：「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罵我是賊？」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婦人來為自己的丈夫送水。婦人看到在樹下歇息的曹操眾人後，立即驚喜了起來。她躬下身子對著身旁的孩童耳語了幾句，那個孩子便端著一瓢水朝著曹操走了過來：「曹丞相，我娘讓我為你送水……」孩子因為年幼，話還說不甚清楚。
曹操顫抖地接過孩子手中的水，仰面一飲而盡。他將手中的瓢遞給那個孩子，剛想摸摸他的腦袋，那個孩子卻一溜煙跑開了。
「在這些人的心裡，曹公不是賊啊……」荀攸望著眼中帶著感激的婦人，喃喃道。
「明公，我有一個想法，您願不願意聽？」郭嘉望著那宛如燃燒著火焰一般的高粱地，微笑著說道。
曹操努力讓自己激動的心平靜下來，對郭嘉說：「你啊，有什麼話說就是的！怎麼也學得跟個阿婆似的？」
郭嘉一陣苦笑：「其實，我們現在的屯田制度還可以改進。」
「哦？」曹操頓時來了興趣。
「我算過，一畝高粱的畝產大概在十斛左右。如此，我們便可以將十斛定為一個標杆。畝產超過十斛的佃戶，我們給與獎賞。例如，一位佃戶種的高粱畝產達到了十二斛，那我們便照常收取那十斛的糧食，增產的那兩斛拿出一斛獎勵那名佃戶。以此類推……」
「好！好！好！奉孝，你真乃神人啊！」聽完郭嘉的解釋，曹操不禁大喜。這個辦法簡直太妙了，既能調動佃農的積極性、改善他們的生活，又能增加糧食的產量！
「妙！妙！妙！」荀攸也撫掌大笑。他可以想像得到，此法實施后，那些農民的積極性會有多麼的高漲。
郭嘉只是笑。他在想，有一天，他也會像敬愛的胡爺爺與溫爺爺那樣，徹底免除大漢的農業稅！
他在想，那個時候的農民，臉上又會掛著怎樣的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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