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今天是裴利塞茲·菲尼克斯·伊恩公爵（palisadesfenixaeon）大喜大喜的日子∶年過半百的他，終於能抱到兒子了！苦等十個月，兒子終於要生了！

再也不用聽那老頭催催催催！

一直以來單脈相承的菲尼克斯家族總算有了繼承人，裴利塞茲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好好放鬆放鬆。後顧無憂啦！

不，那可不行，還有很多事要做，接下來還有的忙。

新生兒出生以後，不久就要舉行慶生儀式，王室的慶生典禮尤其隆重，然而親生父親在儀式上不會有太大作用，所以他必須得去應付那些來慶祝的大臣貴族。而且王室有了繼承人，雖然是眾望所歸，保不齊會有危險的恐怖分子，妄圖斷絕王室血脈。

「唉，一想到那些討厭的嘴臉心裡就煩。」他心想。

「公爵，您定好什麼時候去王城了嗎？」大師教巴卜·艾克萊特（barbacolyte）淡然問道。

巴卜是一名優秀的師教，不過這「優秀」只包括實力和人品，不包括修養。他算是整個法力伊甸數一數二的強者，因此被派來擔任小聖子的師教，同時保護他安穩成長。

大師教一手將他飄逸的金髮梳到腦後，一手抓起桌上的甜點。

裴利塞茲趕到相當噁心。這種幼稚行為。

「你這傢伙，知不知道你這行為……實在有失身份。」

「公爵，請不要著急，孩子還沒生出來呢。請耐心等待。」雖然巴卜嘴上淡定，心裡十分緊張。他還是比較關心娜布菈的。而且他對生子這事毫無經歷，誰叫他是個大光棍呢？他撓了撓頭，啃了口葡萄。

手術在二樓的卧室里，娜布菈痛苦的聲音漸漸變大，公爵與師教的心也揪了起來。

「裴利塞茲，你坐呀。」巴卜提醒到。裴利塞茲不停晃蕩搞得他很緊張。裴利塞茲剛坐下，又站起來不停踱步。

「你想好了嗎？」

「得等兩周，娜布菈（nebula）身子一直很弱。」

「那就十四天後咯？」

妻子痛苦的叫聲越來越大，裴利塞茲的心也愈加難以忍受，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他擔心娜布菈會撐不住。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裴利塞茲直接上樓，來到卧室門前，娜布菈的分娩聲聽得更加真切。裴利塞茲滿頭大汗。他抹了把臉，把汗水擦去。他緊盯著房門，預感這災難即將結束。

「你的行為不也有失身份嗎？你的手帕呢？」巴卜嘴上揶揄，表情卻十分凝重。巴卜靠在樓梯扶手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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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布菈只比我小四歲，這個年紀才生孩子，風險很大。」

「不談談你的兒子嗎？」巴卜問。

「我希望是個女兒。」

「希望也沒用，醫生已經鑒定過是男孩了。」

裴利塞茲長嘆一口氣，「兒子可比女兒麻煩多了。」

「畢竟是家族傳統嘛。」巴卜笑道。他繼而拿出一件項鏈，赤銅編的鏈子，穿著三角形的白玉，銅鏈從正中的小孔穿出。「雖然知道這玩意兒沒用。但我還是衷心祈禱，三聖與聖門尼赫保佑這對母子……」他舉起項鏈，用粗糙的手撥動白玉，白玉便飛速轉成了一個虛圓。

「送給小科萊多斯啦。」巴卜笑道。

「這不是微蕾小姐送你的嗎？你怎麼……」

哼，我會告訴你這是我搶來的嗎！

「安靜一點。」裴利塞茲說。門裡聲音斷斷續續，可以想象現在到了什麼階段，裴利塞茲緊張而激動。

「放心吧，裡面有三個醫者，保證你母子平安。」巴卜說到。他的手指不停撥弄白玉，白玉轉啊轉，分外有趣。

「巴卜，你多少歲了。」

「四十四。」巴卜撥弄著白玉。

「你有多幼稚。」

「不保持年輕還怎麼追求微蕾小姐？」巴卜開始梳他的金髮。

裴利塞茲解開了領帶，將外套扔下樓。僕人會撿的，所以不用擔心。

「你這種行為不有失身份嗎？」巴卜瞥了一眼飛翔的外套，幽幽說到。

「這才叫年輕，後輩。」裴利塞茲擺了個相當「年輕」的姿勢。

分娩之聲忽然停止，嬰兒的哭泣聲緊隨而至。

裴利塞茲·菲尼克斯回過神來，破開房門，沖了進去，嚇了產婆們一跳。醫者伊梨可瑟紅著臉將公爵退了出去。這也太急了吧，哪有手術還沒完成就衝進來的！

結束之後，伊梨可瑟和另外一個醫生將公爵和師教大人都罵了一遍。巴卜很可憐，他只是站在樓梯口，啥也沒看見，就被當作同夥罵了一頓。女人對這方面十分敏感。

伊梨可瑟（elixir）是個老女人，一生氣臉就變紅，蠻有貴族相，年輕時相當漂亮，在教廷中職位比巴卜高，也算是他的前輩。

「伊梨可瑟老師，請把孩子交給我吧。」巴卜說到。

「哦？你要開始表演咯？」伊梨可瑟說，停下了清洗的動作。

「不是表演。我來的話會清洗的更乾淨。」

「喂，巴卜，你清楚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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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怎麼洗澡嗎？」裴利塞茲問。

「放心，我有經驗。」巴卜小心接過嬰兒。小科萊多斯皮膚不像其他新生兒那樣紅，身上卻殘留了一些血跡。巴卜將他捧在盥洗皿上，盆里的溫水開始上浮，一個個水球包裹住小小的身軀，裹挾走了胎脂和血跡……

「話說，你們這群女人難道不應該避讓嗎？」裴利塞茲小聲對醫生們說。

……

巴卜驚嘆不已。他至今為止為新生兒清洗的次數不下十次，但如科萊多斯這麼完美的身體還是頭一次。他能感受到，科萊多斯的身體十分對稱，五官端正，沒有任何胎痣，連皺痕都少有。洗乾淨之後，他的皮膚很快變得粉嫩雪白，純潔宛如聖石。巴卜甚至為這個新生的嬰兒感到惋惜，他惋惜科萊多斯今後將面對怎樣的濁世，身軀遭受歲月與環境怎樣的侵害，他乾淨的心靈會收到哪些人的唆使而不潔。這實在過於可怕。這太可怕了。巴卜為生出這樣的想法而自慚。他身為一名師教，更是將成為科萊多斯的導師，他應該保護他，教導他，更正他。巴卜這一刻正視了他的責任。

巴卜定了定顫抖的手，將科萊多斯遞給了娜布菈。

「操縱水流不是我擅長的，實在見笑了。」

「哼哼，巴卜師教，好好鍛煉鍛煉吧。」一名醫生嘲笑道。

「那麼公爵大人，娜布菈夫人，我們就先告辭了。這是《護嬰手冊》，二位需多多注意。」伊梨可瑟將一本薄冊子放在梳妝台上，「答應我的可別忘了哦～」她經過巴卜時悄悄對他說。

「虧大了！」巴卜心想，「這女人真噁心。老妖婆。」

「十分感謝，伊梨可瑟女士。」裴利塞茲和娜布菈說。

「腿都蹲麻了」巴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感謝您，巴卜大師。」娜布菈說。

「話說，你就不能換件衣服嗎？」裴利塞茲說。

「公事當然要穿公服。」巴卜是應生殿的賢者，檔次是灰，但不管是白還是褐，都是穿粗葛法袍，硬的很，不舒服。

巴卜坐在椅子上觀察著一家三口，頓感無趣，起身說到：「裴利塞茲先生，娜布菈夫人，十四日後再見。」巴卜鞠躬敬禮，像個真正的賢者。

……

「哈哈哈哈……」公爵在樓上大笑。「看來裴利塞茲公爵很喜歡兒子啊。那麼可愛的孩子，將來肯定比辛諾達還帥氣，比約阿法爾吉還聰明。嘖嘖，他真是哪裡都可愛呀。哪裡都可愛。」巴卜·艾克萊特吞下最後一塊點心，將茶喝完，最後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