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爹娘

見到爹娘

葉子爹娘坐在車上,他們的心情極其複雜,想立刻見到葉子,又怕見到葉子,不知是福還是禍,一路忐忑。

車子停在了馬家公館的大門口,馬鴻生、王媽等人早就站在門口等候。湘蓮攙扶著葉子娘下了車,馬鴻生也快步走過去,攙著葉子爹下了車。葉子娘把手搭在額頭上,蹙著眼打量著富麗堂皇的馬家公館,她有些猶豫了,她拽了拽葉子爹的衣襟,小聲地說:「她爹,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的葉子會在這裡?」葉子爹也有些猶豫了。王媽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笑著說:「大嫂,你們到家了。少奶奶在家等著你們呢!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的女婿——鴻生!」馬鴻生走向前,彬彬有禮地鞠了一個躬,說:「爹,娘,我和葉子都盼著你們來呢!」葉子爹娘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男人,他們的心裡有了一絲絲的安慰,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安穩,靠得住,不像是那種拈花惹草的紈絝子弟,葉子的眼力還不錯,他們暗自慶幸著。這時,馬鴻生說:「爹,娘,咱們進去吧,葉子早想你們了!」葉子爹娘和王媽、湘蓮、阿奇都跟著走進了院子。

葉子的爹娘走在院子里,看著四周高大華麗的建築,他們哪裡知道,就是在這個院子里,他們的女兒曾經多麼的無助,痛苦地掙扎,甚至以死保護自己的清白之身;也就是在這個院子里,他們的女兒被馬鴻生的淫威徹底擊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葉子的爹娘這時還心懷一絲僥倖,他們對馬鴻生這個女婿還算滿意,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走進客廳,早有僕人端上茶水和小點心,馬鴻生對葉子爹娘說:「爹,娘,你們先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叫葉子出來見你們。」王媽也跟著進了卧室。

葉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她的身心疲憊。每一天她都要承受馬鴻生無休止的折磨,她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她的身體很沉很沉,彷彿就像木頭一樣,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也真的想快點死掉,好早一點逃脫馬鴻生的魔爪。但每每想到自己年邁的爹娘和不懂事的弟弟妹妹們沒人照顧,她又不甘心就這樣死掉。這時,她聽見馬鴻生進來了,下意識地拽了拽被角,她害怕,害怕暴風驟雨又一次的降臨。馬鴻生這次沒有粗暴地扯掉她的被子,而是溫柔地俯身下來,親吻了她的額頭和臉頰,在她耳邊低語:「寶貝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爹娘來看你了!」葉子沒有反應,她再也不會相信馬鴻生的話了。葉子把頭扭向一邊,仍然閉著眼睛。這時,王媽趕緊走過來說:「少奶奶,你的爹娘真的來看你來了。他們就在客廳呢!」葉子忍不住小聲的哭泣起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盡情地流淌著。王媽邊用手絹幫葉子擦眼淚,邊勸葉子:「少奶奶,可別再哭了。讓你爹娘看見了,他們也會傷心的。」葉子止住了哭聲,她坐了起來,擦了擦眼淚,說:「我不哭了。王媽,幫我換上衣裳。」換好了衣裳,葉子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把凌亂的頭髮梳好。她的身體很虛弱,身子晃動了一下,險些摔倒,馬鴻生抱住了葉子,葉子癱倒在馬鴻生的懷裡,但是她推開了馬鴻生,掙扎著自己走向客廳,馬鴻生和王媽緊隨其後。

葉子無數次在夢裡和爹娘見面,這次真的要和爹娘見面了,她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她立在客廳門口,不敢推門進去,她害怕自己這個樣子會嚇壞了爹娘,她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純潔的葉子了,她的心如刀割一樣難受。爹,娘,你們的女兒不孝啊!但此時,理智還是佔據了上峰,她必須讓自己高興起來,讓爹娘看到一個生活幸福的自己。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容掛在臉上,有力地推開了客廳的門。

「爹,娘——」葉子一下子跪倒在爹娘的面前,葉子娘抱著葉子頭大哭起來:「葉子啊!娘終於又看見你了!娘還以為你早死了!」葉子這些天受的所有的羞辱一下子好像又都浮現在眼前,她的眼淚一下子像洪水一樣噴泄而出,葉子就像小時候受了委屈一樣躲在娘的懷裡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娘倆都哭成了淚人。葉子爹的眼睛也是濕濕的,自從葉子失蹤后,他沒有一天不去四處打聽葉子的下落,上火讓他的哮喘病越來越厲害。此時,因為激動,葉子爹又喘了起來,葉子趕忙止住了哭聲,站起來給爹捶背。馬鴻生在一旁對阿奇說:「去,拿咱們的特效藥」哮喘靈」來。」不一會,阿奇把葯拿來,馬鴻生親自倒水,把葯遞給葉子爹:「爹,你把葯喝下去,很快就會舒服的。」葉子爹喝下藥,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穩多了。葉子拉著爹娘的手說:「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都不許哭了,咱們應該高興啊!」看到女兒又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了,他們應該高興啊,爹娘都破涕為笑。看到爹娘高興了,葉子的心裡也輕鬆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再有多苦,也不能在他們面前流露一點點了,只能徒增爹娘的傷心,所以此時此刻她下定決心,只許笑,把自己最幸福的一面呈現給爹娘看。女兒幸福了,爹娘才能安心。葉子就不時的逗爹娘開心,馬鴻生在一邊看著,心裡還真有點醋意。不過,看到葉子開心,他的心裡也敞亮多了。葉子已經有一個多月不說不笑了,真怕她再憋出病來。

相聚的時間總是很短暫,葉子的爹娘要走了,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他們去做。葉子的心裡難過極了,她不知道這一走何時再能相見。淚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流,她多想說,爹娘,也把你們的女兒帶走吧!但是她不能,她知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馬鴻生絕不會放她走的,所有的痛苦只能她自己獨自一人默默承受。

葉子知道,爹娘對她很放心了,他們從此又可以踏踏實實地過自己的生活了。葉子也很欣慰,只要爹娘過得好,就算自己怎樣,她都能忍受,她現在就是為爹娘活著。

爹娘走了,也帶走了葉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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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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