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即春（二）

轉眼間就到期末考試了，考完就是跨年校園節。姜於端一如既往的斷斷續續地上課，斷斷續續地來自習，有時候和俞春秋講兩句學習上的話，有時候出去拍戲。可能也會像平常同學一樣約出去打籃球，許多女生圍着他看，再者就是拒絕各種各樣的表白。

俞春秋也保持着自己的習慣，做完題目往外看看，可惜秋天早已過去，乾燥的空氣多想讓天飄點雪下來。現在已經凍手了，寫字前都得搓搓，這幾天教室的空調也陸陸續續打開了。她回頭看，今天姜於端也沒有過來，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上課了，聽同學們討論，好像是去南方拍什麼綜藝，他那邊的天空現在是艷陽高照吧。俞春秋嘆了口氣，明天的期末考，也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回不回來。

天一亮個大早，俞春秋就去了考場，打算把第一天考得語文背背。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俞春秋背誦著《離騷》，早上真的很睏倦，她重複了好幾遍詩詞，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拿着課本跑到了樓梯口吹風清醒。

這時校園的人都不多，她背誦了一會，感覺意識清醒很多打算回去。卻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進入了第一考場，博蘭按照排名安排考場，第一考場的基本都是老熟人，和俞春秋經常客客氣氣地討論題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人，俞春秋跟在後面回考場，透過玻璃，看見奇怪的人影在座位上開始動作，不知道在幹什麼。

「喂，你是不是走錯考場了？！」俞春秋制止了他，那人見狀把帽子扣在頭上，從後門一溜煙跑走了。

「你跑什麼？」俞春秋三下兩下跟上，那人卻直接翻下樓梯。

博蘭的監控有兩個，一個是平常監控學生正常情況的，一個是在考試的時候打開監考。那奇怪的人在靠近教室最裏面的位置最後一排搞動作，俞春秋沒有跟上人，只能回來檢查那人做了什麼小動作。

卻發現座位上的學號寫着姜於端。

她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座位，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跡象，準備等姜於端來了在說這件事。

早上8：10，卷子已經下來，俞春秋填完信息。姜於端這個時候才趕到考場，監控老師和他說了幾句囑咐，便放他進來。

俞春秋無奈已經開考，這事沒有辦法告訴他一聲。語文考試之後再說吧，座位也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

寫到作文的時候，「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兩句鑒賞，想着是蘇軾的豁達還是劉禹錫的不甘。俞春秋正思考着，督導組的一群老師帶着金屬探測儀大致地掃了一下，第一考場的成績有目共睹，老師一般不會過多為難。

這時刺耳的聲音從後面傳出來，整個考場都向姜於端往去。面前這個男孩顯然也是有些震驚，帶手機進考場一般都會默認作弊取消考試成績。督導組的老師們看見這個情況，立馬把在考試的姜於端帶了出去，防止影響考場秩序。俞春秋背後一涼，抬眼看見姜於端，碰巧與他對視，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好像對這個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姜於端的語文考試就這樣被打斷了，俞春秋也是第一次心裏有事，這篇作文寫的有些漫不經心。

「老師老師，我有事找你。」俞春秋敲開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她火急火燎地趕來，想要把自己看見的情況跟老師解釋。卻發現姜於端一臉平靜，翹著二郎腿在辦公室的靠背椅上看小說，那小說明顯是沒收上來的，封面畫着言情的意味。

「你…我…」俞春秋組織了一下語言，「顧老師，我早上7：10來到考場，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姜於端的考試位上做小動作，我懷疑姜於端沒有作弊。」

「我本來就沒有作弊，一個小期末考試，有必要嗎？」姜於端直起身子，「舅舅，我又不是傻子，你也沒翻到手機，考試期間我怎麼會帶手機呢？」

面前的教導主任顧梁是高二的新老師，他代課也只有短短几個月，但是年輕女學生都挺喜歡他，因為他長的好看這事，導致好多小姑娘拾起來對數學的信心。

年輕的教導主任帶着金屬色眼鏡，顯出一份溫和，仔細看眉眼，姜於端確實有幾分相似於他。

「在學校叫顧老師。」教導主任訓斥着：「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作弊，猜測肯定是有人搞小動作，你這個月都出多少次事情了你自己清楚。」

「俞同學，我大概知道這件事了，我們老師肯定會查清楚的。」顧梁溫和地說，「你和俞春秋一起回去吧，下面還有考試呢。」

姜於端點點頭，「走吧，心情都不好了。」

俞春秋擔心的心情得到平靜，準備和姜於端一起回教室。那男孩個子非常挺拔，他出了辦公室門就對俞春秋揮手，示意她先回去。

俞春秋想了想：「你不會是去抽煙吧？」

姜於端驚訝了一下，「怎麼着？還打算跟教導主任告一狀？」

「不是，距離考試開始還有3分鐘，我不認為你能吸完一根煙。」

「那我吸半根。」姜於端走向男衛生間。

「而且對身體健康特別不好來着…」俞春秋小聲說，「對你形象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