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打鐵老婆的屁屁
卜運算元見我和燕子用怪怪的眼光瞅著他,一骨碌爬起來.瞪著我倆接穿過了人家的肩膀,那人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燕子馬上改用腳踹,也是不起一點兒作用.燕子跑到那人前面伸開雙手要攔住他.那人穿過她的身體若無其事地朝前走.燕子嘆了口氣說:「原來鬼也沒那麼可怕,一個鬼魂,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卜運算元說:「如果是惡鬼,又不一樣.」
燕子詐舌,原來鬼,還是有可怕之處.燕子忽然想起什麼,笑著幾步追上那人,對著他脖子吹氣.那人忽然回頭看了看.嘴裡嘟噥說:「沒人啊這.」然後大聲對卜運算元說:「老頭,快離開這吧,我總感覺身後陰陰的有什麼東西.」
燕子一聽把她說成了東西.發力地吹了幾大口氣.那人回頭看看,大步流星地走了.卜運算元無奈地笑笑說:「你看你這孩子,好端端地嚇唬人家做什麼.」燕子笑著說又不會傷著他,就是覺得好玩兒.
我想起我和燕子的身體還在王老闆的那個農村小院子里,別時間長了出了什麼差錯,問卜運算元:「表舅爺,你也沒辦法讓我和燕子活過來嗎?你得想想辦法啊.我可是家裡的獨苗啊,我們家可是三代單傳.」
卜運算元拍拍我肩膀,一拍手直接穿過我的身體滑了下去,收回手笑著說:「行了,行了嗷嗷,我說過不讓你們復活嗎?表舅爺哪啥得沒有嗷嗷啊.」
我一激靈問:「你不是說你也解不開李老頭的什麼獨門秘術嗎?」
卜運算元說:「我那是為了讓你們堅決衝上奈何橋.」
我想起了瑤瑤,問卜運算元:「瑤瑤呢,她和我們一樣還是鬼魂嗎?」卜運算元從口袋裡掏出蛇玉看了看又裝進口袋說:「我們得找到瑤瑤,她是個病體,她家人肯定會帶著她四處求醫,那是看不好的.我們得儘快把這蛇玉給她,她戴上這護身符,就會好起來.」
卜運算元邊說邊往路上走.燕子跟上問:「我們到哪裡去找瑤瑤?」
我們兩個在卜運算元身邊一忽兒飄前一忽兒飄后的.卜運算元眉頭一皺說:「好好走路,晃得我眼花.我們得先解決你們的問題,然後再去找瑤瑤.萬一連嗷嗷,哦,不是,萬一連你們都沒了,我找誰哭去.」
走著說著天就黑了下來.我問卜運算元打算住在哪兒.因為我和燕子現在的狀況是住哪都無所謂的.卜運算元說能住哪兒,到前面村裡找個人家借宿一晚唄.我說這不大好吧,現在還有誰會讓一個陌生人留宿家裡呢.又不是過去,沒誰會這麼單純.
卜運算元反問我:「那你說怎麼辦,帶錢了么你?」
我苦笑著說:「你看我這樣子,就算帶了錢也是冥幣,你能忍心花給人家嗎?」
卜運算元說:「我也沒帶錢,要不想在外面過夜,還不得借宿.」
走到前面村裡,正是人家做晚飯的時候.卜運算元繞到村南頭挑了一家進去.農村人家睡覺之前一般不關院門.卜運算元咳嗽了兩聲.從堂屋裡走出來一個青年男子.那人看看卜運算元,一臉地驚訝:「是你呀?」
那人正是在河邊與卜運算元說話的那個人.我和燕子也覺和意外,這事兒這麼巧.卜運算元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對那人說:「大夏天的,都晚上了還這麼熱.走累了想借口水喝.我們這都見了兩次面了,還沒問怎麼稱呼你.」那人連忙把卜運算元往屋裡讓,說:「我姓婁,叫婁一逸.」
還沒進屋,就聽見孩子哇的一聲大哭,又哭了一聲后竟然停了.我和燕子一驚,難道是我們倆的事兒.因為我倆現在是鬼魂,或者會驚著小孩子.我與燕子就想退出去.卜運算元回頭對我倆擺擺手,意思是不關我們的事.進屋裡坐下,婁一逸把茶倒上.卜運算元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然後又放下.問婁一逸:「你家孩子最近總是哭鬧嗎?特別是一到晚上.」
婁一逸點點頭,嘆了口氣說:「是啊,我們家小蘇,三歲了.最近老喊肚子疼,吃藥打針都用上了,就是不見好.唉,孩子遭罪,大人心疼,也是沒啥辦法.」
卜運算元打量了一下屋裡,問:「這孩子一直是你帶嗎?」
婁一逸掏出根煙讓讓卜運算元,卜運算元不吸.他自己點上一根吸了,說:「我哪能在家帶孩子啊,在外面工地上幹活的,孩子一直是我媳婦帶的.這不孩子生病了,一直不見好,才把我叫回來兩天,我也正常沒轍呢.愁死個人了.」
卜運算元看看婁一逸,打個哈哈說:「那你有沒有感覺到你這家裡有點兒不安靜啊,就是感覺上怪怪的像多個什麼人在這裡又根本沒有.」
婁一逸愣了一愣,一把抓住卜運算元手激動地說:「老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來什麼,看出來什麼你趕緊說,幫我相辦法弄弄,你可千萬得救救我們的孩子呀.」
卜運算元又打了一個哈哈:「行是行,只是怕天太晚了,我趕不回家了,這裡又不是城裡,也沒個旅館什麼的,沒地方住啊.」
婁一逸連忙臉上堆著笑說:「老先生說笑了,咱農村地方這麼大,來個人還能住不下嗎?天都這麼晚了,您還沒吃飯吧.就算不說看病的事兒,俺也得留你吃頓飯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卜運算元順坡下驢地說:「既是這樣,那我不妨看看.你媳婦在家唄?」
婁一逸說在的,正做飯,馬上就好了.正說著一個女子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婁一逸對卜運算元說:「這是我媳婦淡漠,孩子一直是她帶著的.」又指著卜運算元對他媳婦淡漠說:「這位老先生可是位高人,能看出咱家的不當之處.」
淡漠對卜運算元深鞠了一躬說:「高人哪,您可得救救我孩子.肚子疼了一個星期了,吃藥打針都不見好.晚上還老哭,有時哭著說走,走,你說大晚上的往哪走啊.」
卜運算元邊聽邊點著頭應著,等淡漠說完,他問:「你孩子今晚從我來就哭了兩聲是吧?」
婁一逸和淡漠兩人愣了愣,一想果然如此.孩子的哭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卜運算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煞有介事地伸出指頭掐算一番.像他應付這點兒小事,根本不用這麼費事.然後問淡漠:「一個星期前,你可帶孩子出過一趟遠門?」
淡漠想了想說:「我一直在家帶孩子,也不外出打工,沒出過太遠的門,要是說有,就是去了一趟臨近的鎮上,離這兒有二十來里路吧.那鎮上有一個老頭,算卦特別准,正好村裡有人去,我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婁一逸趁卜運算元與淡漠說話的空檔,把饅頭和湯也端了來.招呼卜運算元邊吃邊說.卜運算元沉吟一番說:「路上有東西跟著你回來了.」
淡漠一驚,和婁一逸兩個人同時問:「什麼東西?」
卜運算元說:「一個鐵老婆,愛無事生非的鐵老婆.」卜運算元話音才落,像是為配合他這話,裡間的孩子哇地又哭了一聲.淡漠馬上去裡間看,回來說孩子正睡著哪.卜運算元說不叫他一起吃飯嗎.婁一逸說孩子最近肚子疼,睡不好覺,這才剛睡一會兒,等他醒了再吃吧.
淡漠憂心忡忡地問卜運算元:「老先生,能把這鐵老婆趕走嗎?你看她又不是個人,看不見摸不著的,俺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真是愁死個人哪」
卜運算元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說:「我和她商量商量,把她請走吧.」婁一逸和淡漠對視一眼,對卜運算元的道行有些懷疑.人家都是攆,他這還得商量著請,要是請不動豈不是就沒法子了.
卜運算元也不管這麼多,對著空中叫:「嗷嗷,燕子,你們去看看小蘇床底下藏沒藏著個老婆婆,把她請出來.」
婁一逸和淡漠更是感到意外,這分明是叫人呢.明明來時就卜運算元一個人,還有人躲在外面不成.我和燕子聽卜運算元這麼說.就進了裡屋,一個孩子正躺在床上睡覺.我們滑到床下邊一看,果真躲著一個老婆子.這老婆子見我們進去,叫我們不要管她的閑事,說惹了她叫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反正這老婆子也不是好鳥,我一把就把她從床底下拉了出來,告訴她我今天就想兜著走.她給什麼我就兜什麼.燕子照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說:「這麼大年紀了還不學好,打屁屁,記住了,下次要乖啊.」
燕子這舉動逗得我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