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 冰封的人 塵封的淚
東方吾夢帶着這個義妹再次上山。
他先把頭探出屋外去看看，見四周沒一個族人的蹤影，就連忙帶着行李走了出來。
......
在前往登葆山的路上會經過寶源山的礦洞，那裏很多負責運輸靈石的族人，他們盡量地避開了。
棧道彎彎曲曲，繞着登葆山蜿蜒上去，宛如一條沉睡的古龍盤旋在山上。
看到眼前這座「天梯」，兩人咬咬牙就往上爬去了，畢竟登葆山起碼1000米高。
「呼呼呼......」兩人竭盡全力，爬到山的東北側時，早已十分吃力。
從山上望去，翼澤就像一面平滑的魔鏡一樣放置在山下，翼澤的旁邊的盆地就是畫地牢。
曦瀾疑惑道：「為什麼非要爬上山再下去？難道不能直接從平地繞到畫地牢嗎？」
東方吾夢道：「登葆山隔絕了巫咸國的東北面和忘川部族，必須上山繞過一側，再下山才能抵達畫地牢......」
「哦......」
東方吾夢道：「可能你以為巫咸國很大，其實這裏就一個島嶼，四周都是海，就忘川部族這群人在這裏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千百年來從未見過別人。」
等到他們再次下山，來到翼澤時，天上的六條龍已經「駕」著「日車」沉入了西方的虞淵。
霞光映照着翼澤，宛如魔鏡中長出了翅膀，鳳凰將要從中涅槃。
看曦瀾一臉焦慮，應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面，東方吾夢為了不讓她過度傷心，提前說道：「曦瀾，二十年已經過去了，義父他的軀體一直被封印在畫地牢中，或許，只剩下一具骸骨了......」
曦瀾沉默良久，才輕聲道：「沒關係的，哪怕是骸骨，我也要拜上一拜......」
東方吾夢還是頭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要執著的人，倒也對她有了一絲敬佩。
翼澤上，兩人穿越在空曠的平地荒野中，就像是螻蟻、天地間的兩點墨水，蒼涼無比。
很快，東方吾夢就帶她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盆地前，靠近一看，那盆地一直往下延伸，逐漸變窄，直到縮成一個半徑為五十米的洞口。
里內傳來呼呼的風聲，恍如野獸的吼叫聲，又彷彿一群鬼魂在吹着塤。
兩人往洞穴向下爬去，里內佈滿火光，原來是岩壁上的火紅晶石。
等到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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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處，大約從上往下一百米的地方時，忽然吹出一陣寒冷的風，兩人冷德直嗖嗖的。
只見洞內，有一塊巨大的寒冰豎立在正中央，四周卻不見義父的屍身。
曦瀾道：「四周牆壁為火晶石，中央是冰塊，冰火兩重天嗎？」
東方吾夢見四周都不見義父蹤跡，急躁起來：「難道義父他屍骨無存了？可惡！」
曦瀾也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哥哥你確定在這裏嗎？」
東方吾夢急道：「是啊！東方無色曾公開說過，我義父他就被封印在畫地牢，生生世世都是忘川部族的罪人。」
曦瀾笑了笑，嘲諷道「不過是感染了羽化病，不過是出海罷了，就這樣就淪為罪人？可笑。」
東方吾夢道：「我就說是嘛！那些忘川人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野種！可笑！」
曦瀾道：「難......難道......」
曦瀾話還沒說完，東方吾夢就搶先說：「難道族人們把養父給挫骨揚灰了？我的天哪！這該死的東方無色！這該死的巫咸人！忘川部族，我與你不共戴天！」
曦瀾又道，聲音有點甜美：「也有可能，是阿爹他並沒死呢？」
東方吾夢：「啊？怎麼說？」
曦瀾異想天開：「哥哥不是說阿爹得了羽化病嗎？說不定他飛走了呢？」
「不可能，阿爹得病時，六親不認，像是一頭野獸......」東方吾夢細細想來，倒也覺得不無可能，「他......難道真的飛走了？」
曦瀾道：「我也不知道，哥哥說族人們把他處死封印在這裏，但如今不見屍骨，想來事情必有蹊蹺。」
直到兩人走到洞穴深處......
走到那塊巨大的寒冰那裏一看——
「好像，冰裏面有一個人？」
東方吾夢取出了隨身帶的火石，撿起一根樹枝燃起了火......
果然，一塊偌大的寒冰，裏面封印着一個人，依稀能看得清他的臉孔，他閉着雙眼。
「這......義父？」東方吾夢激動起來，「這畫地牢還能保鮮啊！義父他的肉體還是完好無損的！」
裏面那個人，正是曦瀾的親生父親，東方吾夢的義父——東方川穹。
「保鮮？」曦瀾滿腹狐疑，「什麼叫保鮮啊？哥哥你怎麼說話怪怪的？」
東方吾夢撓了撓後腦勺，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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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經常講一些新奇的話語，自打三十年前來到忘川部族時腦海中就時常浮現這些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曦瀾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凝眸於寒冰中的那個男人。
「阿爹......」
越走近看，越親近他的臉龐，曦瀾的感觸越深。
曦瀾剛出生時，東方川穹就離開了黑齒島。
登時，無盡的悲痛湧上心頭，她一下子癱倒在地——
東方吾夢上前攙扶住她，可她還是不自覺地跪了下來。
......
「我有時會在夢裏見過我的父親，但今日靠近一看，原來每一次夢到的，都和現實中不一樣。」曦瀾問：「他，還活着嗎？」
東方吾夢支支吾吾道：「不知道，據說當年他長出翅膀，都瘋了，族人們把他秘密處死了......應該......不活了吧？」
曦瀾又問：「那哥哥不為阿爹報仇嗎？」
東方吾夢答道：「我也想啊！但我沒這個本事......這次出海，我就是為了查清義父得病的真相，因為十年前，聽說我義母也變成了那樣......你也看見了，我一出海，所有族人都揚言要斃了我！這下我徹底成了這個部族的罪人，我沒地方可以去了！」
忽然，洞穴中傳出一陣歌謠。
像是有幽靈在唱歌。
「四海寂滅，十日隕落；歸墟輪轉，妖星降臨......四海寂滅，十日隕落；歸墟輪轉，妖星降臨......」
歌聲迷離恍惚，一直在耳邊縈繞，令兩人感到窒息。
曦瀾一下子站了起來，望去洞穴的四周。
呼的一聲，一陣陰風掠過，東方吾夢手中的火光被吹滅了。
東方吾夢被嚇得面如土色，卻又要故作鎮定，他很少來這個地方，如今不知是遇上了妖獸還是鬼怪，怕是要葬身在這裏了。
「不要啊......求求洛神保佑，洛神保佑，我還不想死......」
東方吾夢感到毛骨悚然：「義妹，待會要是有什麼情況的話，你先跑吧！不用管我，記得召喚你戒指中的那個東西來幫幫我就行！」
「放心吧，哥哥，我不會拋棄你的，但戒指，是暫時用不了了！」
「啊？什麼？」
一團黑霧出現了，這女子般迷人的歌聲正是從黑霧中傳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