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魍魎真人

第六章 魍魎真人

趙王遇刺的第二日入夜,一伙人緊湊的奔跑在殿牆之外,領頭人正是秦國將領白起。此行任務是探明趙王是否遇害和城內的趙軍分佈。

一路從趙國都城城門側小道翻牆越瓦,直至大殿,眾人並未感受到一國之君薨逝的悲痛,百姓的所作所為一如平常,只是,城內原本的守軍,倒是全部消失不見。白起等人並未受到任何阻攔便潛到了趙王主殿附近,三十人分兩路將主殿包圍,白起從大殿房頂掠下,只聽得殿內傳出了奇怪的啜泣聲。

探頭看去,是一宦官模樣的人跪在殿內,沖着一具棺槨哭泣,棺槨旁擺燃著零零散散的幾根蠟燭,燭光隨風搖曳著。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觀察片刻,見無異樣,白起手掌一揮,眾人得令,一擁而入,直接將那宦官拿下。那宦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叫出聲來:「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啪」的一記耳光直接打在了那宦官臉上,直接令他不再出聲,嘴中滲出一絲鮮血,抬頭看着身邊這些披甲持刀的士兵,瑟瑟發抖起來。

眾人見他披頭散髮,臉上溝壑縱橫,整個人像是油盡燈枯一般瘦弱不堪。「你這膽小閹人,說!趙王何在?」一名秦兵一腳蹬在那宦官肩頭,將其踹倒在地。

宦官掙扎爬起,發出一聲冷笑:「哼...原來爾等是沖趙王而來,老奴十六歲便做了大王內侍,今日就搭了這老命也不許爾等近大王半步。」說罷朝一士兵大腿撲去,張口便咬。

士兵吃痛,拔刀欲刺。此刻,白起已使劍出鞘,一道寒芒閃過,將那宦官頭顱削下。一顆頭就這麼滾出了大殿,在地上拖出長長血路,撞到大殿外的一根柱子方才停下,表情還停留在張嘴咬人的狀態。

「這棺槨內定是趙王屍首,掀!」白起一聲令下,眾人將那重重的棺蓋取下,向內看去。

棺內是一赤身屍體,其上被厚厚的金銀珠寶覆蓋着,白起撥開珠寶,看到屍體枯瘦無比,已經無法通過面容分辨身份,但身上細小傷口清晰可見,想起這死狀和之前探子所報並無二致,說道:「趙王已死,城內空虛,先行回營,議奪城大計。」

「是!」眾人應和道。

「殺了人便要走么?」

突然,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徹殿內,眾人環顧四周,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我的確是閹人,不過我也不在乎身上再少點什麼,比如,腦袋。」那聲音繼續傳來。

「什麼?!」眾人一驚,將目光投向那宦官屍體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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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屍體已消失不見。突然,大殿的門「轟」的一聲重重關上,所有蠟燭也在一瞬間熄滅,升起淡淡白煙。

「小心中計!」白起立刻警戒起來,身邊士兵個個拔刀,在昏暗的大殿內四處掃視。

當一名士兵彎著腰邁著緩慢的步伐向前方探查時,肩頭突然竄出一個黑影,直到脖頸吃痛,他才定睛一看發現竟是那宦官,只見宦官已一口咬在自己的動脈處,嘴部不停蠕動,吮吸著鮮血,轉身抽刀便砍,才看到身後無人,只有一顆頭顱掛在脖上。

眾人嚇得呆住,只見那被咬士兵奮力想擺脫那顆頭的糾纏,雙手使勁一拽,將那頭顱狠心拽下,與此同時,頭顱離體時,口中還噙著大量血肉,再看那士兵,脖子上已是一個血窟窿,倒地掙扎了幾下,便死了。

眾人見狀,全部揮刀向那顆頭顱砍去,那宦官頭顱飄在空中倒也不躲,自顧自地咀嚼著嘴裏的血肉,全然不顧周圍的士兵。

當士兵們的注意力都在那頭顱之上時,一名士兵突然丟掉手中的刀,驚慌地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見由腹中伸出一隻手臂,手指指尖,還夾雜着這名士兵的部分內臟。

士兵痛苦地倒下后,眾人才看到他身後居然站着一具無頭身體,身着宦官衣袍,而那手臂,自然是這具無首身從士兵后貫穿而出的。

此刻,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這種場景當真前所未見。每名士兵那都是身經百戰殺敵無數之人,如今看到這般場景,也是面露懼色,更有甚者,直接被嚇破了膽,丟盔卸甲尖叫着向殿門奔去。

「嘿嘿,一個都走不了。」那顆頭顱在吸取了士兵的血肉之後,如今雙眼變得通紅,從嘴中發出刺耳的笑聲。那些逃至殿門的士兵此時也發現這石門竟變得沉重無比,無論如何也推不開,於是驚慌地回過頭,才發現此時那具無頭身早已來到跟前,那身體稍一抬手,便在士兵脖子上劃開一道大口,鮮血噴涌如注。

與此同時,那頭顱也頻繁閃現於士兵之間,速度之快肉眼難辨,所過之處一片血腥,只見士兵一個個倒下,脖子上全部被留下了一個個血窟窿。

如此這般,整個大殿之上只剩下了白起一人。他看着飄在空中的頭顱和那具慢慢走着的無頭身在自己身前逐漸合為一體,又變成了剛剛宦官的身形。只是此時的宦官,雙眼血紅,表情猙獰,向著白起方向緩緩走來。

白起深知不敵,人之將死,此刻若是橫刀放棄,不配為大秦子弟,心一橫,抽刀便向那宦官衝去,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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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抬刀向那宦官頭頂劈去。

宦官竟也不躲,任憑那刀將自己的頭砍出一個大坑。這一刀幾乎砍掉宦官的半個腦袋,白起剛欲抽刀,卻被宦官快速抓住雙手,動彈不得。只見宦官那耷拉着的半個腦袋終究還是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側的牙齒和部分骨骼,舌頭也在嘴部的一張一合中清晰可見。

「嘿嘿,還是不長記性。」宦官笑着說,隨後張開嘴巴,舌頭爆射而出,舌頭出口便化為蛇信狀分為兩股,以極快的速度插入了白起的雙眼。白起痛苦地大叫,只出了一聲,便被宦官手掌一揮,身首分離。

「這是為我徒弟報仇,嘿嘿。」說完,宦官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咯咯笑道:「哈哈哈,老夫果然演什麼像什麼,只是...這閹人之軀着實晦氣,倒不如...」

...

昏暗的大殿石門緩緩的打開,白起跨步走出,雙眼被纏上了黑布,他用手拭去肩鎧上的血跡放入嘴中,黑布下眼中泛起一抹殷紅,片刻,那殷紅就消失不見。

...

方化山,觀世殿內,氣喘吁吁的鶴陽久久不能平靜,當宦官的蛇信插入白起眼中后,石鼎內的畫面立刻消失不見,水波慢慢回歸平靜,似是鏡湖一般清澈見底,反射著鶴陽的臉。

「鶴陽!」

鶴陽回頭,發現是鶴山在叫他。

「為何獨自在此?此處不是你能來的!」鶴山厲聲呵斥。

「師父,我看到...是術士,術士又在殺人了!」鶴陽對着鶴山說道。

「給我回去!」鶴山說完重重推了鶴陽一把,直接把他推入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虛空孔洞之中。鶴陽被一掌推到了自己屋內的牆上,然後重重的摔了下去,跪在地上,看着眼前那虛空孔洞慢慢消失,彌留之際,鶴山在洞的那頭說道:「此地未經允許,不可再來,安心修鍊,旁事莫管!」

鶴山等那虛空孔洞慢慢消失后,看着石鼎陷入沉思:那日長平之戰後,受玄清門主之命追蹤戾氣蹤跡,將一張「天眼符」注入那秦軍大將白起體內,使其目之所視皆浮於這觀世鼎內,希望通過此法密切關注秦國內部動向,以提高找到戾氣的機會。不料此次白起已死,鶴山通過殺他之人的招式判斷,此人應該就是三魂殿的術士——魍魎真人,不過這三途世界中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據說是閉關突破了,想必現在現身已是突破了真人之階,步入仙人之境,如此,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想到這裏,明日定然要去尋找門主玄清仙人稟報此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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