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唇亡齒寒
「真人現在大可不必震驚，異族現世已是實事。只是我們根據情報分析，現如今大多數事件，背後都有封王推動！」
「青峰派在皇州、青州之間，哪個妖魔再大膽，也不敢冒犯青峰。」
太玄真人明白，姚曠此語暗含唇亡齒寒之意，這個宰輔，城府頗深！
「他們現在只是試探夏暘朝的實力。」一直未語的祿涼王突然說道。
「畢竟過了多年太平生活，夏暘朝兵力如何，就連我們這些人，也都不甚清楚。」祿涼王繼續說道，「今年春，幽州的南懷王入朝貢，曾與我私下交談過，從他的口風中，現在異族只是給他們充當誘餌！」
太玄真人頗有疑慮的看著眼前滿臉正氣、形態俊逸的祿涼王，他知道今晚在此的都是皇子的心腹之人，可這個祿涼王一次也沒有見過，讓他心中不免有些提防。
「真人莫擔心，祿涼王是自己人。」姚曠看出了太玄真人的疑慮，向太玄真人解釋道。南懷王與祿涼王府中下人勾結，設計害死了俞載珪的父親，要不是皇子識破了南懷王奸計，請求皇上派兵制止了陰謀，俞載珪活不到今日。俞載珪順利繼承祿涼王封地，皇子也在其中起到重要推動作用。
「大通城在皇州腹地，是皇城咽喉要塞，南懷王想私下收買我，我與他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祿涼王面帶怒色。
「南懷王暗通異族，謀殺親族，罪當誅啊？」太玄真人覺得皇宮應該對南懷王動手了。
「這些消息都是密探得來，未有真憑實據，況且狼幽城遠在幽州，不能輕易動手。如果輕易對封王動兵，會打草驚蛇，其他各地封王定會迫於形勢互相結盟，公然與皇宮對抗！」姚曠繼續說道，「現在不論皇城還是各地封王，表面上都是一片安寧祥和，沒有足夠的實力，誰都不會率先打破這片平靜。」
太玄真人手捋花白長髯，望著桌上的燈火出了神。
眾人一時沉默無語。
「真人，姚某有一問題，說出來恐越俎代庖。」姚曠遲疑了一會，說了這樣一句不明就裡的話。
「姚宰輔，你心繫天下、一心為公，但說無妨。」太玄真人已經猜到了姚曠要問換血易髓之事，這確實是皇室和青峰派的秘事，就算姚曠身為夏暘朝官員之首，這件事他也知之甚少。
「皇子身陷玄天赤脈之困，不知何時能解？」
姚曠知道，皇上和皇子的身體健康，成了事關夏暘朝存續、乃至天下太平的根本性問題，若皇子能早日恢復健康，那按年齡，他接任夏暘朝，斷絕各地封王的私心雜念，自是一切問題都隨之解決。
太玄真人思慮了片刻，轉頭看了看皇子，從容說道。
「姚宰輔一心為天下計，在下深感欽佩。但是玄天寒脈之女修為尚淺，況且未找到鳳凰膽，現在換血易髓，恐傷及性命，結果成功與否也不好說。」
「那就是有成功可能吧，犧牲一人，延續天下太平，這不就是修道之人崇尚的榮耀嗎？」姚曠話中顯露出急迫的語氣。
「犧牲一人，能換天下太平嗎？若犧牲的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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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無半點猶豫，哪怕失敗，我也願以身赴道！」太玄真人聲色厲決，一身鏡心境界修為，一直收斂的氣勢此刻突然外漏，其他三人均被震撼的動不得半分。
「可是要我拿別人的性命來做賭注，這不是我修的道！」太玄真人復又歸於平靜。
太玄真人一身的凌然正氣，讓姚曠深感自己說話冒犯、略有不妥，此刻已是正滿頭大汗，貼身的里襟已被汗水微微浸濕。這才見識到了太玄真人修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被震撼到了如此地步，果然不愧為青峰派掌門。
「師兄，能不能讓我見見那個玄天寒脈之女？」這時，一旁的皇子突然說道。
「這個……殿下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此次偽裝出宮，就是怕身份暴露。」太玄真人還沒回答，姚曠小心謹慎的說道。
「小師弟，聽姚宰輔的話，機緣到了，自然你們會相見。」太玄真人對皇子笑了笑。
皇子雖然是經過皇帝允許偽裝來青峰山，但畢竟身份不同，不能離宮時間太長，第二天早上天尚未亮，皇子與鄧白芝就喬裝一番，匆匆離山而去。
姚曠與祿涼王多住了一晚，在第三天早上浩浩蕩蕩的車隊才離開青峰山。
當朝宰輔與祿涼王的到來，讓青峰派上上下下忙了好幾天，望著遠遠離去的車隊，太玄真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次姚曠的到來，帶來了一連串問題，不僅是關於皇子赤脈的困擾，還有天下局勢的動蕩不安！雖然青峰派作為修道門派，極少參與宮廷之事，那都是太平之時。憑藉夏暘皇室與青峰派的關係，雙方無疑已經綁在一起了。
看來，再想安安靜靜的修個仙是不可能的了！
太玄真人背手，在三清殿內踱來踱去，心中思考著另一個更大的難題：劫劍仙！此人若出手，恐怕只有請師尊出山才能應付啊！
……
這天下午，江逸舟正在屋內冥想，他的《乾坤氣清訣》快兩年了，遲遲突破不了第三重，這放在整個青峰派，算是墊底的水平了，所以即便同在內務處，江逸舟總是避免不了被嘲笑。
自從進入內門后，俞劍休、卓玲、吳勇、於游等人各拜入師門，平時很少再聚到一起了，只有卓玲，時不時來內務處看看江逸舟。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逸舟，又在偷偷練功？」卓玲輕柔的聲音傳來。
自從兩年前，莫邑村遭遇變故，卓玲體內玄天寒脈覺醒后，以前那個活潑開朗、愛笑可愛的卓玲不見了，現在的她有點冷冰冰的感覺，連江逸舟都覺得她逐漸有點陌生了。
「啊，小玲子，你來了！」江逸舟緩緩回過神來。
卓玲看著一直默默努力修鍊的江逸舟，從他身上，她知道了天資的重要性。
江逸舟不適合修道！可江逸舟有那麼一股倔強，不認命、不破罐子破摔！
這是卓玲佩服江逸舟的地方，所以她一直在偷偷的幫助江逸舟。
卓玲把《乾坤氣清訣》的前六重功法拓印了一份給江逸舟，自己修鍊時的心得體會也會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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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下來分享給江逸舟。
這次姚宰輔和祿涼王的到來，給青峰派帶來了許多御賜靈藥仙草、玉石寶器等物品，雲紅袖分給卓玲許多靈芝仙草及一些名貴藥草，幫助她鞏固提高修為。
卓玲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給江逸舟帶來一些百年靈芝。
「給你的，有助於強身健體。」卓玲溫柔的聲音中依舊帶著一絲冷冷的感覺。
「你留著用吧，這些東西給我就浪費了……」江逸舟推辭道。
「別拒絕，我那兒多得是。」還沒等江逸舟說完，卓玲就打斷了他。「我要下山一趟！」
「要出遠門嗎？」江逸舟問道。
「嗯，要去并州走一段時間。」卓玲含糊的說了一句。
江逸舟知道卓玲的性子，她不想說的話，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便不再言語。
兩人閑聊了一會，卓玲就走了。望著卓玲的遠去的背影，江逸舟心中驀然的產生一種卑微感……
吃過晚飯，朗雲正在內務處的值房裡對著賬本統計這次接待所有開銷費用，李四平和張鶴兩人匆匆進來。
「你們二人又有什麼事？」這兩人湊到一起，不知道又來拍什麼馬屁，朗雲心中暗想。
「郎師兄，我們發現江逸舟和張鳳傑兩人偷吃宮中御賜的百年靈芝！」李四平首先說道。
「他們兩人哪有資格享用，肯定是他們偷來的！」張鶴在一旁附和。
「你們怎麼確定是宮中帶來的？」朗雲疑惑的問。
「肯定是啊，我們二人負責把禮品搬到庫房的，什麼樣的當然一看就知道。」李四平驕傲的說。
說完，把手中拿的物品遞給朗雲。
此次姚曠到訪青峰山，是代表夏暘朝來的，自是帶了許多名貴禮品，這些禮品都是夏暘皇帝派姚曠帶來的，每一份禮品上都蓋了「御賜」的封紙。
李四平給朗雲的，就是這種封紙。
「郎師兄，這是江逸舟扔在院子中的，我偶然遇見的。足以證明江逸舟偷用御賜禮品！」李四平胸有成竹的說道。
「先放這裡，你們先走吧，等我把手頭的賬簿對完，明日再去算其它的賬！」朗雲態度堅決的說道。
李四平和張鶴二人略吃一驚，但又不好再進一步說話，向朗雲施禮後退出房門。
待二人走了，朗雲突然「啪」的一聲，把手中的賬簿摔在桌子上。
「御賜仙草，只給了掌門和幾位長老，就連我都沒有分到，他只是個內務處資質平平的雜役，怎麼有資格享用？」朗雲心中的怒火迸發。
……
早上，江逸舟跟平時一樣在內務處的院子里清理衛生。前兩天吃了卓玲帶來的百年靈芝，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麼一樣，不僅難吃還沒用。
正在忙碌著，張鶴走了過來。
「江逸舟，郎師兄有事找你，叫你快去值房。」
江逸舟正疑惑，不知道郎雲叫他有什麼事，剛想問一下張鶴，還沒開口，張鶴就走了。
於是，只能自己前去一探究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