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7 章 土司王墓（170）

漢代壁畫中能帶人飛往仙界的坐騎，無論是龍、仙鶴、魚還是鹿，都長著一對對翅膀。人長出翅膀就是被仙界污染的標誌，成為"羽人"后甚至能真正擁有一些"仙力"，從人到仙，這完全稱得上存在層次的升格，是純然的好事，所以哪怕再靈敏的危機感都不會起作用。

然而並不是所有"好事"真正對人好，神仙和傳奇任務皆是由千百年來無數歷史記錄與一代代人們的認知支撐著力量存在的，旅客導遊經過一系列重演能成為"大法師梅林"，能成為"火神洛基"，能成為"三足金烏"，他們獲得身份后自然也會獲得相應的認知支撐。

但他們要是成為無名無姓的小仙，成為"野神"，那就完蛋了。沒有認知和傳說的支撐，一切神力仙力都要從他們自己身上壓榨，就像現在，仙界污染長出的每一對翅膀都無時無刻壓榨著他們自身的力量，成神成仙需要的力量何其恐怖啊，哪怕再強的旅客導遊都難以長久維持，就這麼一小會萬向春都長出兩對翅膀了，幾乎榨去了他體內力量的十分之一，而且還在飛速流失。

這種力量流失是無法停止的，人體自身也在渴望成為更高的層次。除非能控制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否則根本無法阻止這種轉變，要是這種成仙狀態多維持一段時間，巔峰旅客也能榨乾！到最後就會像這兩具跪拜在玉環后的羽人骸骨一樣，只剩瑩白髮亮的骨頭。

"退後！別過來！"

萬向春肅聲警告道。

難道萬向春恢復記憶了？！

被扇飛的鬼蝴蝶心跳快的嚇人，從剛才萬向春突然開始講解漢墓時他就覺出不對，後來更是敏銳發現萬向春的語氣變了，排除突然撞邪和鬼上身的可能，幾率最大的就是他恢復了記憶！

失憶和恢復記憶的歸途旅客氣勢是截然不同的，帶給人的安全感也完全不同。這麼多年下來無論東西區他們都有極良好的口碑，作風很正，哪怕精神狀態最差的時候也沒在旅程內發過癲，只要你不是屠夫導遊，那也不必擔心歸途導遊殺人，稍微配合一點就能躺贏，高存活率一來導遊的收益也很可觀。"遇到危險歸途兄弟不會害你""讓你做什麼你就照做！"是幾句流傳很廣的話，尤其是歸途隊員基本都分散著過旅程，高層導遊旅客這麼多年多少都遇到過幾次。

鬼蝴蝶當然也遇到過，他當年也是導遊潛力股，只可惜後來……唉，不提了。總之他和之後加入歸途的萬向春等"新歸途人"不是特別熟悉，但發覺他恢復記憶后就感覺像有一支強心針注入，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張開背後的翅膀，果真發現在自己蝶翼下多了兩對瑩白翅膀，自己的san值卻詭異提升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翅膀由他自身的力量凝成，體內污染力量少了精神狀態自然就好了，但悄無聲息長出的兩對翅膀仍像寄生物一樣，一旦被發現就充滿了違和感，鬼蝴蝶按萬向春說的開始後退，還不忘扯著青銅祭器一起撤離。然而僅憑他一隻狐狸的力量是無法拖動祭器的，茅小樂可不打算和他一起撤退！

被萬向春翅膀掀翻的茅小樂落地打了個滾直接撲向萬向春，急得嗷嗚一口咬到了他翅膀上，在茅小樂看些奇怪的話。現在沒時間畫符了，他幾乎咬穿了萬向春的翅膀，只希望他自己的熱血能多少驅逐點污染。

「嗚！」

萬向春一聲悶哼，使勁扇動翅膀試圖把茅小樂弄下去。仙界污染讓他不會感到疼痛，問題是他的大鵬血可算是火毒，這麼一會功夫就能把茅小樂燙得滿嘴都是泡！但茅小樂死不松嘴，燙得滿口血都只是發出含糊的嗚嗚聲。

「嗚嗚！」"零導，零導小心！"

"零導，零導你變成太陽！"

茅小樂死不松嘴，萬向春也知道沒機會靠近零導了，心知零導多疑他乾脆退後幾步，拖著茅小樂退到惡蟲師身邊，不再浪費時間勸零導過來，萬向春語速飛快勸他變成太陽。

太陽也算是天上的東西，是仙界的東西，多少能抵禦些仙界的污染侵蝕。等他們遠離這間墓室遠離"仙界"就好了，到時候把背上長出來的翅膀割下來吃掉，多少能恢復一些力量。

"原來這源源不斷侵蝕過來的是仙界污染"

然而乙零卻不為所動，月亮狐看了萬向春一眼，抖了抖後背，就像解除了障眼法，三對瑩白髮亮的翅膀出現在它的後背上，長長的羽絲垂落，分外優雅美麗。這麼大個翅膀背在背上本該立刻就感覺到的，然而這就是仙界污染的可怕之處，簡直像薛定諤的貓，只要你沒有發現它，沒有察覺到它，長出來的翅膀就跟不存在一樣。

"聞起來倒是種不同的味道"

乙零評價道，狐狸舔了舔嘴，露出新奇的神色。

"零導，難道……"

萬向春一愣，是啊，零導可不是普通人，污染對他來說如同食物，體內新增了哪些菜色他能不知道？難不成他第一次來到這裡就感到有污染侵蝕？只是不知道這叫仙界污染，所以才沒發現背後的翅膀？但不等他多想，就見零導側過雪白如玉的翅膀探到嘴邊然後一口咬住，一仰頭直接就拔下來了一支翅膀！

「咯吱吱——咯吱吱——」

這一支翅膀比整個狐狸還要大，月亮狐嚼著自己的翅膀，雪白的羽毛沾到了他的身上，有種奇異的美感，斷翅的地方沒有血流下，反倒像是撅斷了冰凌，留下了瑩白色的斷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出新的翅膀。新生出的羽毛帶了一點肉粉色，宛如展開的花，這詭異的一幕竟不會帶來半點恐懼，反倒讓人發自內心的生出歡欣放鬆的心情，哪怕知道這是仙界污染，壓榨的是自己體內的能量，都仍不會產生半點危機感。

這種歡欣放鬆甚至堪稱最好的陣痛劑，無論是身體上的傷痛還是精神與靈魂上的痛苦都會消泯於無。哪怕意志堅定的巔峰旅客都有可能沉浸在這種純然輕快的放鬆中。

但乙零本就不會感到疼痛，自然不會迷失在這種污染里。仙界污染不算好吃，味道不如其他污染醇厚，勝在口感新奇，就像一樣——而且它是由什麼污染力量轉化成的，就是什麼污染味道的般。旁人來看可能無論什麼污染都能轉化為仙界污染，都是雪白的翅膀，但乙零卻能品出其中微妙的不同。

橘子軟糖味道的蠟屍污染轉化的仙界污染就是淡淡的橘子，蜂蜜味道的蟲屍污染轉化后的仙界污染就是淡淡的蜜汁，神奇的是它們明明來源不同，味道不同，在這時卻又都能稱得上是仙界污染，能融合在一起了。

多神奇啊，乙零嚼著翅膀，望向高處又縮短了一截的大蜜蜂殘肢，眼睛都在發亮。

多神奇的污染啊，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他之前遇到的污染皆是由污染源釋放，總量是有數的，污染源耗盡就沒有污染了。而這仙界污染——或者說是漢墓玉環污染，只是以玉環為媒介，營造出一種"環境"，在"仙界"中人自身的污染就會源源不斷轉化成仙界污染。

乙零吃了太多污染，體內污染既多且雜，哪怕目前他的心臟似乎成了吞噬污染的無底洞，什麼髒的臭的都能往裡扔，但總歸是浪費。要是得了玉環他就能將這些用不到的污染全都轉化成仙界污染了，而仙界污染本身又是種極好用的仙界力量——

別人會被榨乾，乙零可不會，他體內污染多的可怕！

"玉米筍"

乙零抖了抖新長出來的翅膀，爪下拱起一座"小山"，巨大的嫩黃色蠕蟲拱起頭顱，頂著月亮狐直起身體，一下高度就升到了正對著大蜜蜂殘肢處。蠕蟲背後長出了六對翅膀，看起中的怪物，詭異恐怖。

既然知道了玉環是什麼的東西，乙零再不浪費時間，玉米筍在他指揮下埋頭往前一啃，直接咬下了大片蠕蟲屍塊！

"零導！"

"零導！"

玉米筍蠕動起堪稱地動山搖，蠕蟲屍塊墜落如雨，地上塌陷的屍塊中有扁紅蟲匆忙蠕動爬過，狐狸們退到入口處才勉強有點立足之地，都在仰頭看向乙零。鬼蝴蝶感慨，茅小樂驚嘆崇拜，不愧是零導，能將大家都畏懼的污染視作食物！萬向春眼底卻是濃濃的擔心，零導這一路上吃了太多污染，而且極少讓他們分擔。

無論什麼事都有對應的代價，這樣高強度吞噬污染對零導會不會有別的傷害？他們從不會因為零導能吞噬污染就心安理得認為這正常，無論零導跟腳是什麼，歸途人都最擔心零導本身。

"哎你！"

趁著茅小樂松嘴萬向春一翅膀把他扇飛，直接飛起來，隔了段距離為零導保駕護航。零導動作很快，已經基本清除掉了蠕蟲屍塊，露出了完整的墓門和墓門上端鑲嵌的玉環。這是一枚足有人頭大的玉環，瑩潤有光，玉質極好，玉米筍一口就咬住了箍在玉環中的大蜜蜂殘肢，拔河似的往外拽！

作者有話要說

零導狐【大吃特吃】：你說（嚼嚼嚼）仙界這個污染（嚼嚼嚼）怎麼越吃越上頭（嚼嚼嚼）

吃掉各種污染囤在體內，轉化為仙界污染，再吃進去，零導版反芻！（b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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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上午都不發燒，中午睡一覺就發燒了，燒到了39.2，感覺可能是病毒性的，明天打算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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