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恩人,仇人
「咦?你是,你是那個......」武當七俠之一的莫聲谷,突然盯著江中壑,滿臉驚詫道。
他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極為面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畢竟,當日在武當山真武大殿上,武當七俠只見了江中壑一面,
而且,他當時只是個幾乎沒有任何武功修為的少年,很難令這些江湖大人物印象深刻。
更何況,在莫聲谷等人的記憶中,他已經是一個掉下百丈懸崖的倒霉鬼,對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又怎麼會記得住?
「莫大俠,好久不見!」江中壑卻是一抱拳,朗聲道。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少年主動與莫聲谷打招呼,全都愣了一愣,心想這少年莫非是有大來頭的?
他居然認得武當七俠之一的莫聲谷,可莫聲谷好像又不太認得他。
「本人是峨眉派弟子江中壑!你們剛才誰說我是魔門小嘍啰的,給我滾出來!」
江中壑這一聲大嚷,震驚全場。
一時間,數百道目光紛紛投向了峨眉派所在的方向。
此刻,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並不在這座大殿中,而是被安排堵住明教眾人的後路,和幾個同樣不受待見的高手,待在後殿。
這當然也是少林派的特意安排,就是不希望手持倚天劍的滅絕太搶風頭。
峨眉派大弟子丁敏君,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一下子就慌了。
一眾峨眉女弟子們紛紛面面相覷,她們都不認得江中壑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同門。
只有周芷若一個人,杏眼圓瞪,直勾勾的盯著江中壑,
心情那叫一個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噩夢,竟然出現在光明頂。
那個惡魔一樣的傢伙,就算化成灰,自己也一樣認得的。
「周芷若師姐,你告訴他們,我是不是峨眉弟子?」
江中壑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周芷若,放聲大叫道。
這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的全部集中到了周芷若的身上。
就連丁敏群她們這些峨眉弟子,也紛紛一臉驚愕,不知道這少年怎麼會喊出周芷若的名字。
只見這名美貌的峨媚女弟子,先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確實,是我們峨眉弟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特別是崆峒派弟子,個個臉色唰的一下,難看到了極點。
剛剛以一敵三,輕而易舉擊到崆峒三老的,竟然是個峨眉男弟子?
這豈不是說,峨眉功夫,遠遠勝過崆峒派了?
人要臉,樹要皮,這一下子,崆峒派被生生打臉,打得啪啪作響。
六大派之中,不少人都在心中道罵,好你個峨眉派,
不聲不響的就派出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弟子,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這是要踩著我們揚名立萬么?
這時,武當七俠之中的幾位,也因為看到周芷若,而記起了面前這個青年到底是誰!
「你,你竟然還活著?」
宋遠橋臉色激動無比,一聯想到慘死的愛子,心痛得就像是要裂開一樣。
江中壑面不改色,一抱拳道:「不只我活著,張無忌也活著!他也來了!」
話音未落,張無忌和小昭果斷現身,朝著江中壑走過來。
江中壑當機立斷,吐氣揚聲道:「諸位!我是峨眉派弟子江中壑,
這位是武當少俠張無忌!
我們兩人知悉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你們都被混元霹靂手成昆給騙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雙方全都吃了一驚,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江中壑的身上。
「我義父謝遜,當年是被成昆害得家破人亡,才會大開殺戒,目的是引成昆現身。」
「成昆與明教有仇,也是他暗中挑唆,讓六大派與明教結仇,害死了很多人。」
張無忌在江中壑的眼神示意之下,大聲說出了真相。
可是,四周的六大派眾人,反應卻是很冷淡。
除了武當七俠中的幾位,其它人連看都沒有多看張無忌一眼,對他的話,也只當沒聽見。
宋遠橋望著好端端的張無忌,又想到了死去的宋青書,
只覺得上天太不公平,為什麼他們都活著,可我的青書孩兒卻慘死當場。
不知不覺,心中竟然產生了幾分嫉恨。
「無忌,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說給我聽!」
此刻,宋遠橋甚至連剿滅明教的事情也不想管了,只想知道愛子慘死的真相。
張無忌頓時為之語塞,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加上知道宋青書是被小江叔叔打死的,這心裡就更慌了。
「我,我不知道!我被扔下懸崖了,什麼都沒有看見。」張無忌磕磕巴巴的說道。
武當七俠眾人知道張無忌這孩子老實忠厚,不會撒謊,多半是真的不知道了,也不忍心逼他。
宋遠橋點點頭,轉身大步走到江中壑面前,目光炙熱。
「這位小兄弟,請你把那天夜裡的事情告訴我!
我兒宋青書,到底是怎麼死的?
還有,你明明不會武功,這一身功力又是哪來的?」
江中壑沉聲道:「宋大俠,那天夜裡,我們是被火工頭佗捉去的!」
「在那座山崖底下,他逼無忌罵張真人,還要把我們烤來吃了。」
「還說只要無忌罵一句張真人,他就九陽傳神功給我們,治好他體內的寒毒。」
「無忌寧死不從,我趁機偷襲,利用地利,殺死了他。
然後我們又學了他留下來的九陽神功,無忌解了寒毒,我也有了武功修為。-」
「火工頭佗?」宋遠橋一聽這個名字,心中頓時已經信了大半。
因為火工頭佗的存在,就連其它幾位師弟都不一定知道,只有他這個大弟子才知道對方的來歷。
當初師父將火工頭佗擊敗,對方跳下山崖自盡,師父還曾說過,要是他沒死,就能醫治張無忌體內的寒毒。
宋遠橋一個閃身,來到張無忌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果然,姓江的沒有說謊,張無忌體內的寒毒盡去,而且體內還有一股至剛至陽的內力,力量竟然還不弱。
原來青書是被火工頭佗殺死的!而火工頭佗又被眼前這個姓江的少年殺了。
如此說來,他豈不是替青書報了仇,他竟是我宋遠橋的恩人?
這時,張松溪卻皺了皺眉,問道:「你們從山崖上來之後,為什麼不回武當?」
他心思細膩,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若是江中壑和張無忌平安脫身,為何不回武當?除非他們兩人心虛,又或者說了謊。
張無忌的臉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整個人變得慌張極了。
「因為無忌擔心他外公白眉鷹王的安危。
不想看到武當和天鷹教相殘,就急著趕來幫你們合解。」
江中壑說謊的時候,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但是結合在一起,
卻是一個大大的謊言,可以把別人誤導到溝里去。
而江中壑,已經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