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靈感應

「怎麼會呢，母后想多了。」凌月莞爾一笑，往皇後身邊靠了靠，憂心忡忡道：「兒臣只是擔心父皇，如今正是最冷的時候，北境已是滴水成冰，父皇定是跟將士們同甘共苦，連炭爐都不肯燒。」皇后也日夜惦記著自己的丈夫，聽凌月這麼一說，剛剛才好了一些的臉色又漸漸白了下來，重重嘆息道：「天寒地凍已經夠難挨了，戰場上刀劍無眼更是可怕，我昨夜還夢到你父皇中箭負傷性命垂危，驚醒之後就再也沒睡著。」中箭？這難道就是愛人之間的心電感應？凌月默默垂了垂眸，母後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了。這樣想著，凌月沒有出言安慰，反而順著皇后的話繼續道：「母後放心，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他有生之年能夠收復失地一統天下，在這個心愿沒有實現之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凌月心底狠狠抽，搐了一下，她要說的，明明不是這個。可見雖然已經知道了未來的結局走向，但私心裡她依然盼著有奇迹發生，希望父皇能有驚無險地被暗影他們救下來。「夢都是相反的，皇上定會好好回來。」皇后似乎在這句自我安慰中汲取了很大的力量，語氣比適才輕鬆了許多，「算著日子，往前線送棉衣的人也該回來了，定會給咱們帶回好消息來。」其實堂堂皇帝，要往京城傳消息只需用八百里加急快馬就行，但皇帝一心都在戰事上，從來都不會做這些，也只能等慢消息。「母后說得對，父皇絕不會丟下我們的。」凌月抿了抿唇，愣是把眼淚逼了回去，只一字一頓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母后一定要陪月兒一起替父皇完成河山統一的心愿，否則九泉之下，咱們都無顏去見父皇。」想要讓一個萬念俱灰的人活下去，就必須要給她一個活著的理由，替他實現理想就是最好的理由。至於報仇的計劃，還要等合適的時候再跟皇后說。「月兒，母後知道你跟你父親一樣心懷大志，但女孩子有個好歸宿才是最要緊的。」皇后笑的一臉寵溺，「凝之雖然只是個庶子，但他才華橫溢又有上進心，更難得的是不貪戀權勢，只一心專註學問，假以時日必會成為一代博學大儒，待你父皇回來，就讓他下旨賜婚。」皇后是個傳統的賢妻良母，她並不希望女兒嫁入高門大戶，日日活在規矩體統和家族前程的枷鎖中，只想她能跟心愛之人過和和美美的平凡日子。陸凝之不貪戀權勢？曾幾何時，凌月也是這麼認為的，才會毫無防備地坦誠相待，但這會兒聽來，卻是天大的笑話！凌月的手臂忍不住微微顫抖，彷彿才剛剛結痂的傷疤毫無徵兆地又被人狠狠揭開，疼的喘不過氣來，皇后對她怪異的舉動很是奇怪，挑眉問道：「月兒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