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賣詩求財遇妙人

柳街，許念家中小院。忙活好一陣，才將屋內收拾整齊，各類傢具陳設也原封不動擺回原位。以往他都是家裡出了名的懶人，周末節假日都是大門不出，正門不邁，窩居在家，連日常三餐也被他節儉到兩頓，美名其曰勤儉持家。現在被逼到這個份上，只有自己動手整理了。「現在刀被偷了，今後幾天吃什麼？」伸手估量下家中米罐，直摸到底。許念不得不為生計考慮。「出賣勞力？」上下打量下自己胳膊，比原本粗壯了兩倍有餘，要是尋個苦差，倒也能填飽肚子。「還是不能讓人發現異常，惹人懷疑。」當時為了應付詭異陰車，瘋狂加點，沒考慮那麼長遠，現在活下來了，某些問題才慢慢出現。面貌倒沒多大變化，濃眉黑髮，眉目清秀，和往日沒什麼不同。至於身體。虎背熊腰，身上肌肉似虯龍盤接，體型寬大，身高米八，尋常人看他都得仰起頭。元國普通凡人，身形不高，街上來往人群，最高也不過跟他相當，還是極少數。「若是被人發現曾今的文弱書生變成做力氣活兒得猛漢，也不好解釋。」他否決了這個出路。聽聞別家修行者都是豪擲千金，出手闊錯，飲酒作詩，逍遙快活，怎到了自己這裡，還得為肚子忙活。「等等...飲酒作詩?...」他眼前一亮，惱恨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為何不抄幾首詩詞拿去換些銀錢。正好身份也是書生，書生偶遇靈感，隨興賦詩幾首千古絕句不過份吧！想到便做，許念絞盡腦汁，奈何記憶實在有限，才堪堪想出幾首唐詩宋詞出來。他匆忙取過筆墨紙硯，歪歪斜斜在紙上寫了起來。看得出來前身確實是一個個地地道道書生，家裡窮酸得吃稀米，也沒丟棄這套工具，是有大毅力之人。這下倒是便宜了許念。時間轉眼即瞬，不會兒便已到了正午。匆忙吃過一碗稀飯，便又投入到他的賣詩大計中。肚子一股不滿咕咕聲傳來，他也沒法，就是那稀米飯，也是米缸壁上刮下來湊合做的。書桌上，黑色大字龍飛鳳舞印在白紙上。看著自己忙活整個上午搗鼓出來的傑作，許念怎麼看怎麼也不滿意。詩是好詩，字卻不是好字。太丑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用毛筆寫字這麼難看。「忍住，這就是作詩意境，常人還學不來。」心中安慰幾句，便帶上作品出了房門。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一個個紙團，有些是字太丑，他都看不下去揉碎的，有些是想起上句忘了下句...柳街鬧市，即使天氣炎熱，來往行人也絡繹不絕，摩肩接踵，往來有販夫，走卒。賣糖葫蘆的，出售布匹顏料的，甚至有賣江湖武學的，弄得許念也好奇過去瞄了兩眼。「開天裂地掌」，「混元鬥氣功」...一本本地疊了半人高。忍不住隨機選了本翻開查看，裡面全是細密小字和男女小人圖像。臉上抽搐，他算是明白了這些「江湖武學」都是幹嘛用的了，分明是這個世界的精神娛樂品。「看不出這高大書生儀錶堂堂竟然還愛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