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想or現實

電話接通，另一頭是絮絮叨叨。

李毅將情況大致說了，老卡作為他的經紀人，會打點好相關事宜，讓家裏不要太擔心。

掛了電話后，回到宿舍，李毅透著玻璃，看着窗外的馬德里夜景，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路還很長。

但仰頭看向滿天繁星。

夢想還在。

七點整，李毅早起簡單吃了早餐，來到樓下訓練場。

球場上還沒有人，隊員不是要去上課，就是去打工，只有下午才是集中訓練的時候。

畢竟，在沒有成為正式球員之前，他們都不確定未來是怎樣的路。

趁著沒人，李毅開始了自己訓練。

慢跑、帶球、防守、射門、技巧等，他需要不斷練習基礎，提升能力。

幸運的是，在馬競時候，為了激活系統，他忍受了枯燥訓練帶來的乏味和寂寞。

這點程度根本不算什麼。

重要的是，他每訓練六小時以上，系統會給他相應的訓練點數加成，這樣可以快速提高能力值。

一個上午過後，能力值上的進度條值呈現不一樣的漲幅。

五點的訓練點，最終得到有十點的訓練值。

如果有比賽，會有額外的五點比賽值。

這樣算起來，訓練加比賽，一天最少有十五點，七天就會提升1點能力值。

可是，球隊不可能一直有比賽可以打，還是依靠日常訓教來提高能力。

可即便是這樣，每天六小時的訓練，也能得到十點。

雖然強度有些大，但是他必須咬牙堅持，畢竟這個回報還是很誘人的。

新賽季很快就要開始了，米歇爾為了讓球隊快速融合他的戰術理念，基本將B隊淡忘，就連身為B隊教練的海塞，也很少來到訓練場。

B隊的日常訓練和內部賽都由青訓營經理羅拉·弗洛雷斯負責。

羅拉是個工作嚴謹的中年男子。

地中海的髮型和微微隆起的小腹，讓他看上去有些刻薄的樣子。

事實上，讓他管理B隊的日常事務，是在於他的精打細算。

畢竟球隊每年撥給青訓營的錢並不多，很大一部分用來維持B隊的開銷。

很快，他就發現賬面上一個突兀金額。

「李毅，17歲，華國人，月薪100歐。」

這其實是B隊最低的合同薪水，基本上所有隊員都是這個水平。

但是，給一個華國球員，就顯得有些不尋常了。

足球荒漠的華國，有球員進入青訓營並不稀奇，但是能進進球隊B隊，這就有些耐人尋味。

當他知道這是主教練米歇爾特批時，心裏更是不高興。

青訓營在他手上運作以來，收支都能維持平穩，甚至還有微薄的收益。

可自從米歇爾插手以後，為了提高青訓質量，青訓營內人數，由原來的40人，擴充到了60人。

這大大加重了青訓營的開支。

按照李毅的水平，能進入青訓營就不錯了，還給他進B隊，提供食住，甚至還有薪水。

他不能理解，不能讓白花花的錢流向不明白的地方。

羅拉一口一口抽著煙，看向窗外，良久，決定打了一通電話。

這是給赫塔菲俱樂部高層的電話。

得到的回應是，那個華國少年是卡馬喬帶來的人，他值這個價錢。

羅拉有些困惑了，既然是老卡介紹來的，那實力就沒得質疑。

但是從收集上來的球員體檢報告上看，他陷入沉思。

立定跳遠：2.65m

百米速度：12秒78

變向速度：14秒23

繞桿射門：9秒7……

這個情況是怎麼進B隊的，能進青訓營還得認真考慮。

羅拉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如果真這麼差，他完全可以提議將他降入青訓隊。

就可以將他趕出宿舍，也不用每月付100歐的薪水。

在西丙正式開始前，球隊會有一場選拔賽，確定一個賽季的23人大名單。

如果不合格，就會被踢出B隊，下放到青訓，回爐重造。

這樣才能維持球隊良性競爭。

羅拉開着買了幾年的小破車，從主場來到訓練場。

砰！

是有人踢球的聲音，訓練場上似乎還有人。

羅拉不禁好奇，都這麼晚了，誰還在蒙黑訓練。

球場的燈光設施也是有規定的。

除非是集訓或者比賽，其餘時間燈都不能打開。

一切都是為了節約成本。

他看了一眼手錶，八點零一分，這個時間，球員都應該回家了。

砰！

似乎是足球擊中球門的聲音。

羅拉走近訓練場，在朦朧中，只見一個模糊地身影，在不斷重複著射門。

「到底是誰，這麼晚還在訓練？」

羅拉有些興趣，畢竟像這樣勤奮的球員不多了。

再走近幾步，好像是個黑頭髮的傢伙，而且他的輪廓似乎很陌生。

羅拉很快就聯想到了新人李毅。

他停下腳步，隔着鐵絲網，點了煙，邊抽邊觀察著。

動作倒是有模有樣，但是射門很一般，力量角度都欠缺，根本達不到B隊水平要求。

也不知道老卡看上他什麼了。

羅拉用腳尖踩滅煙頭，失望地本想離開，但剛走幾步，踢球的聲音又傳來，他猶豫一下，又再次回到鐵網前，點了一支煙，靜靜地看着。

看李毅練球，費煙。

球，不是這樣踢的。

羅拉都恨不得上去教他怎麼踢，畢竟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球員。

只不過現在被歲月抹去激情，成為一個中年油膩大叔。

當年，他也是像這樣，不斷地苦練，希望能成為赫塔菲的一線隊員。

可是，現實的殘酷在他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在沒有得到正式合同，成為職業運動員前，他要去工作，養活自己。

下班后，才能提着球鞋來到球場訓練、比賽。

這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但第二天起床后，他又得為生計忙碌。

這樣的生活並不能維持多久，沒有選上一線隊，等待的只有被解僱。

足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是短暫的，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跟他同年齡的隊友，已經可以征戰西丙，甚至進入一線隊，征戰西甲，可他還在B隊的替補上徘徊。

隨着年紀越來越大，羅拉基本上已經告別足球這項運動，在他建立家庭后，終於是必須選擇放棄。

放棄足球，養家餬口。

平時練球的時間，變成了加班，隨着口袋的錢越來越多，心中對足球的激情是越來越少。

從那時起，他就再也沒有穿過球鞋。

即便是後來成為俱樂部青訓營的經理，也一直為了家庭忙碌，至於足球，已經是兒時的夢想了。

羅拉在場邊不知抽了多少支煙后，天黑已經看不清李毅的身影，他才離去。

砰！

一腳大力射門，皮球從橫樑上呼嘯而過，越過球場的鐵絲網，飛向天空。

羅拉皺着眉頭，空門都打不進，這樣努力有什麼用。

他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巨響。

哐當！

皮球似乎砸到什麼東西，隨之而來的就是汽車的警報聲。

「是我的車！」

羅拉驚醒過來，回頭去找罪魁禍首，球場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發誓，讓你滾出我的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