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二合一

第 41 章 二合一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兩匹駿馬並駕齊驅,起初,風和頌並不明白,任雲瓊為什麼會突然提出要和他一同到荊州去?還要一路「送」他送到武林郡?

一直到,風和頌見到了一個「故人」——來自棋谷的故人。

仙風道骨,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撫著自己的山羊須,莞爾一笑,衝風和頌抱了抱拳,一派自然,不見任何其他神色。

他端端是自己笑得無比自然,卻彷彿沒有見到風和頌微微隆起的眉峰一般:「崔小郎君,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齊留白,棋谷長老之一,也是雲珠子的重要心腹。

這世道,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經璇璣老人的關門弟子,也算是棋谷頂樑柱之一的風和頌,如今變成了陌生又客氣的「崔小郎君」。

倘若說一開始見到任雲瓊執意要跟隨自己回荊州,風和頌心中僅僅只是有些許猜測的話,那見到了齊留白之後,風和頌就基本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或許說,風和頌已經能斷定,那位十年未見的「師姐」究竟在謀划些什麼,能讓任雲瓊不得不自己跑一趟的事情不多,他家公子的「婚姻大事」算是一項……

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風和頌自己的意思,還是公子已經應允了?

想到此處,風和頌就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

她……還是走得比他快。

往事紛飛,在腦海中錯亂複雜的畫面,風和頌沒有去細看,再一睜眼,他依然是那位光風霽月的臨江仙:「柏松先生,多年未見,甚是想念。」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旁邊的任雲瓊見狀撇了撇嘴,嘖,這些文化人討人厭就討人厭在這個地方,有什麼東西就是不肯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兩人要麼暗暗地你試探我我試探你地打著言語的譏諷,又或者是你眼神暗示我我眉毛暗示你地暗暗交流,最後直接交換一個「你懂我懂那就不用說了」的小眼神。

旁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任雲瓊雖然很不爽,雖然也知道自己多少是入了「某人」的棋局,成為了重要的棋子之一,但是這位打棋谷而來的白松先生齊留白,真的把她說動了呢。

棋谷的這些聰明人啊,真是叫人又愛又恨,任雲瓊暗暗地又瞥了不遠處含笑不語的齊留白一眼,悄無聲息地磨了磨自己的后牙槽,露出了一個帶尖牙的、桀驁不馴的笑容——

雲珠子是吧?那麼懂她此時此刻的困頓,為她提供破局之法,派個人來就一語中的地戳她的心窩,那好,她就順了這位雲珠子的意,她出來了,嘿~她主動上荊州求婚去!這世間女子,哪個有她這般放肆?

但倘若不能成……女人走勢鋒利的眉眼,閃過一絲冷光,那就把這位白松先生的頭顱送給她當禮物好了,她任雲瓊,可不是隨隨便便給人當棋子的。

敢叫她,還能叫得動她,那就得做好準備要押上足夠的籌碼。

芳草萋萋,延綿不斷,沒心情欣賞這一切的人,不僅僅是暗自咬牙的任雲瓊,還有一派淡然的風和頌。

他知道,此次回去,等待著他的——是一個更大的考驗。

又或許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但是這個打擊,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經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了。

風和頌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翩翩若仙的男人像是在這一剎那跌落了凡間,在紅塵中打滾,染了一身的人間苦痛。

這個笑啊,自嘲極了,諷刺極了。

這樣的笑容,落在這樣一張俊美無雙的面容上,便如同那上好的琉璃盞在陽光下流轉著七彩的光暈,但美到了極致,卻偏偏頗為易碎。

這大概就是聰明人的苦惱吧,風和頌有些冷漠地想著,又或許說,這大概就是聰明人的……狠心與冷酷。

******

八月末,溫如瑾終於回到了武林郡。

一如他領兵進入長安城的盛況,武林郡的百姓對他的熱忱絲毫不比長安城的百姓更少,沿途都是洋溢著激動與歡喜的臉龐。

他們擠擠挨挨著,呼喊著,揮動著自己的胳膊,想要引起高頭大馬上那位銀色鎧甲的少年郎君的回眸一顧。

他們山呼海嘯著「公子」「公子」「公子」,可他們的眼睛里,卻寫滿了「神靈」「神靈」「神靈」。

你知道領袖為什麼必須永遠理智,永遠不能沉溺於自己的個體的私慾嗎?看看這些眼神吧,或許能有一二分的觸動。

溫如瑾打馬而過,心中卻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人是五姓部落的酋領,被稱為——「廩君」。

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廩君被選舉為部落首領,為求部落的發展,他決意要帶領族人離開洞穴,尋求沃土。他們順夷水而下,到達了鹽陽,為鹽水女神所阻。

女神心慕廩君,央求其留下,廩君不許,言明自己要帶領族人尋求沃土的使命。但鹽水女神卻不願放他離開,反而化作無數飛蟲,遮天蔽日,叫廩君分不清方向,強迫其與族人滯留此地,如此持續了十日。廩君想殺了鹽水女神,卻無法分辨那萬千飛蟲中,哪一個是女神所化。

後來,廩君將一根青線送給了鹽水女神,女神將青線纏於身上。第二日,廩君就是根據這根青線,辨認出了化作飛蟲的鹽水女神,並挽弓射箭,將其擊殺。

鹽水女神死後,天地開明,廩君帶領族人乘船而下,到達夷城,在此建城。

自此,五姓部落繁榮興旺!

溫如瑾是在一個現代位面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聽到某位高校教授所講述的這個故事,他漫不經心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坐滿了教室的學生在認真地聽這個故事,教授話音剛落,卻忽然響起了一聲憤憤的咒罵——「渣男!」

「廩君是個渣男!」

「鹽水女神太慘了,愛上了渣男!」

「這個故事真的是致郁系,希望鹽水女神重生打臉廩君!」

這樣的言論像是炸開了的鍋,將講台上的教授炸得尷尬到滿臉無措。

旁聽的溫如瑾,當即便笑了。

那時候的溫如瑾,其實不太明白,這些衣食無憂的,享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們,為什麼思維模式卻停留在如此層面?

他們以為這個故事是為了說明什麼,BE的凄美愛情故事嗎?這分明就是一位古老的部落領袖堅強意志的體現,為了歌頌他摒棄誘惑,信念堅決的優秀品質。

怎麼就滿腦子都是情呀愛呀的?她們似乎都把自己代入了「可憐」的鹽水女神,卻沒有想過,這世間絕大多數人,都是那苦苦求生的,將部落的未來、自己的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寄託給了廩君的五姓部落之人。

人總是在不自覺的自我意識過剩,覺得自己會是那天底下最特別的一個,比方說就是這個故事中的鹽水女神,其他人都是芸芸眾生的凡夫俗子,她卻是神靈。所以聽故事的人啊,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應該是可憐的為情所殺的神靈,卻斷然不會是那螻蟻一般的五姓部落的凡人。

人總是在吃飽喝足之後,忘記了自己也是需要進食的,更忘記了旁人不像自己一樣能在想要進食的時候就進食,故而他們能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一些曠世情緣,卻從不去想,倘若廩君不是一個「渣男」,倘若廩君選擇留下來和鹽水女神恩恩愛愛,五姓部落的族人又該何去何從?

一個貪戀美色、不負責任、拋棄族人的人,也配稱之為領袖嗎?也配成為族人的首領嗎?也配帶領眾人前行,尋求沃土嗎?

這世間占最大基數的庸碌平凡、命比草賤的人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這些被後人辱罵為「渣男」「渣女」的領袖們,正是他們有著超強的責任感,背負著旁人背不起來的使命,摒棄了自己的個體私慾,以堅定的意志和冷酷的理智,帶領著這些人不斷地前進。

故而,才會有「偉大的領袖」,如此話語。

廩君,一個渣男。

《說文》:「廩,為谷所振人也」——廩君,能惠民萬眾,使家有餘糧的君主。

《廣雅·釋言》:「廩,治也。」——廩君,能治國安民的君主。

溫如瑾很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倘若和情愛有那麼一絲一毫的糾葛,都終將成為廩君那樣的,後人口中的「千古渣男」。

當世的人們會感恩他,倒是吃太飽的後人可能詬病他的冷酷無情……可他,斷然成不了為愛折腰、為愛瘋魔、為愛哐哐砸牆、為愛陷萬民於不顧的痴情好男人。

索性——當個快樂恣意的渣男吧!

彷彿是發現了他的情緒變化,一直沉迷於窩在雲珠子的懷抱的金毛犼,忽然從車窗跳了出來,一舉跳到了旁邊溫如瑾的肩膀上。

「嗷嗚~?」毛茸茸的小腦袋不嫌棄地蹭了蹭他的兜鍪,在問擔心地問他:小溫溫,你怎麼啦?

溫如瑾聞言好氣又好笑,這小崽子,給他取得外號忒多,什麼鏟屎官都還是常見的,偶爾還跟著那不著調的系統學,一會兒小寶貝一會兒小溫溫一會兒還小可愛的。

原本就振奮不已的群眾,因為金毛犼的出現,瞬間像是沸油下冷水一樣,激發了更劇烈的反應。

「神獸!」

「那是神獸啊!!」

「神獸大人,果然……」

激動到說不完一句話的人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些人直接跪了下來,攔都攔不住地開始跪拜——

「天佑公子!」

「神獸代天擇主,我們公子是未來的皇帝!」

「公子一定能收復失地,統一中原,我們很快就會有好日子過啦!」

他們興奮到痛哭流涕,相互擁抱著,彷彿已經看到了吃飽穿暖的美好的未來。

溫如瑾舒展眉眼,沒有制止他們發泄自己心中的情緒。

兜鍪下年輕的面龐露出了笑容,他揮手示意,萬民以熱烈的歡呼作回應,山海呼嘯不過如此!

雲珠子闔眸端坐於轎中,自始至終面上的平靜與淡然未有絲毫變化,甚至不曾好奇地撩開窗帘哪怕看一眼外邊歡天喜地的熱鬧。

彷彿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她也篤定,她選定的明主,配得上這般的如山一般高、如海一般深的崇敬。

******

長孫元正親自來接,身後還跟著一大班的文武群臣,甚至是閣樓上的石氏和長孫姐妹,還有唐小龍唐小鳳和石修竹。

看到了長孫元正,傷好的差不多了,跟著溫如瑾回武陵郡的唐小虎激動萬分,打馬越過了眾人,與溫如瑾並駕:「三哥,你看,是父親來接我們了!」

再一抬眼,唐小虎還看到了樓上的親眷們,更是喜不自勝,瘋狂地沖她們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娘親,娘親!我回來啦!」

「大姐,二姐,你們還好嗎?」

「小龍小鳳,你們有沒有聽修竹哥哥的話?」

比起唐小虎的激動萬分,溫如瑾可謂是相當淡定,他已然是要扛起重任了,不可再作此少年態。

一番見禮后,眾人按部就班。

就連長孫元正,也未有多說什麼,不過是赤紅著眼睛,滿眼激動與欣慰與驕傲地拍了拍溫如瑾的肩膀,道了一句:「果真是好小子!」

溫如瑾要表現自己對雲珠子的看重,自然得越早越好地向大家介紹她的存在,並且言明她的功勞。

長孫元正等人對此也是早有準備,早已不知在心中打磨過了多少遍的溢美之言,有條不紊地由不同的人口中,以不同的口吻與語氣,向雲珠子拋去。

雲珠子悉數笑納了。

眾人其樂融融,長孫元正順勢提出:「先生身體抱恙,不如就在府中修養,府中有醫者,倒也方便。」

雲珠子怎麼會拒絕?風和頌可是快要回到了。

於是這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女軍師,露出了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如此,便麻煩主公了。」

接到了長孫元正的示意信號,石氏便順勢帶著兒女走出,而後帶著唐小虎與雲珠子一同回府修整。

接下來,恍若過年一般的慶功宴,大宴小宴,彷彿永不停歇的席面,客席流水席,武陵郡內一片喜氣洋洋,眾人忙得幾天幾夜停不下來,或許說,這小半個月都是停不下來的。

等到溫如瑾終於有空隙和自己的親人們支開一桌小小的家宴的時候,那已經是好十幾天後了。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溫如瑾,臉上都有些掩不住的疲憊之色。

也在家宴上的雲珠子見狀便忍不住想笑,還好她有正當理由——身體不適,推脫了不少的宴席,不然她估計比在場所有人都更累。

全場最佳估計只有金毛犼了,它是場場宴會都參加,一場都不落下,去了就是聽人家吹它的彩虹屁,吹得它美得恨不能即刻上天。

一邊聽那文辭優雅,文采斐然,新意頻出的彩虹屁,一邊吃這世上頂頂尖的席面,偶爾還能喝幾口度數不高的果酒,守靜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爽的事情了。

爽歪歪的金毛犼趴在家宴上,唐小鳳趁著眾人沒注意,偷偷摸摸地摸它的小白鬍須,它都大氣得不去計較。

******

溫如瑾和長孫元正,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長孫元正給他帶來了幾個好消息:

一是石氏兄弟培養的大宛馬很成功,也許再過些年,騎兵的整體實力便能拔高不少;

二是石氏兄弟發現了個什麼專治高熱病症神葯,叫什麼滷水的,他們倒是想看看這東西能不能用在軍營中,畢竟行軍打仗受傷難免,而受傷后,高熱就是最常見的病症。

溫如瑾:滷水?什麼滷水?不會是傳說中的「陳芥菜滷汁」吧!?

想到大名鼎鼎的「青霉素」有可能提前現身,就是溫如瑾都難掩激動了:「舅舅他們何時過來?」

長孫元正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莫要高興太早,這個滷水不太好弄,成品不多,而且有人用了確實有奇效,有人用了卻不太好……總之,你先別急,你舅舅們年前會到的。」

說的也是,溫如瑾略微想了一想,決定耐心等石氏兄弟,並且吩咐520必須要盯緊他們兩個,必要的時候可以暗戳戳地提醒一下他們,別又一路上邊走邊倒賣,嚴重拉低了前行的速度。

******

從長孫元正那兒出來后,溫如瑾又去拜見了石氏。

石氏抱著溫如瑾哭了一場,又是驕傲於他的優秀,又是擔憂於他的安危,婦人又哭又笑,一片慈母心腸。

長孫姐妹果真在參與糧草的事宜,以及後面的撫恤銀的事情,別說石氏了,這兩姐妹看著那長長的名單,一個名字是一條命,看著便覺得心痛,她們何嘗不是這些士兵的家眷一般憂心難安?

她們未嘗沒有為溫如瑾擔驚受怕,今日索性隨著母親一塊兒痛快地哭一場,哭得溫如瑾兩個肩膀都是白色的粉和眼淚的混合物。

溫如瑾那兩位姐姐,參加了好些場石氏給上層武官家眷的宴會,溫如瑾是看著她們抹了一層又一層的粉的,不然掩不住他們早已今非昔比的膚色,比起曾經細嫩如羊脂玉,還白裡透紅,她們現在是又黑又瘦。

「姐姐們若是掩不住,索性不必再撲粉了,」溫如瑾認真地對她們說,「這粉對身體不好,黑點不是更健康么?」

這可是鉛過量的粉,是真的有毒。

長孫姐妹可不聽溫如瑾的,她們忙過了這一陣就得繼續去核對那些撫恤名單和撫恤銀兩的事情了,便對溫如瑾道:「你個男孩子,整日里在軍營中打滾,你知道些什麼?」

溫如瑾:「……」

好在她們也就是在這些家眷宴席上才抹粉,不然他真得強制禁止上妝了。

******

離開了石氏的院子,溫如瑾也沒得閑,他得去看看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唐小虎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了,對著他修竹哥哥和弟弟妹妹,那叫好一個吹噓,好在這些孩子天真不諳世事,非常捧場。

不過……今日「說書」的,卻不是唐小虎了。

溫如瑾看著院子中那個抱著金毛犼,神色淡然在講故事的女子,挑了挑眉。

雲珠子還有這等閑情雅緻?

「三哥!」發現溫如瑾的身影,這四個孩子呼啦啦地就沖溫如瑾奔來,像是一群沖向母雞的小雞崽子。

溫如瑾果斷敞開懷抱,一抱抱四個。

雲珠子含笑退開了一步,以有書未曾看完辭行,溫如瑾關心地問候了幾句,對著下人交代了一番好生伺候,便看著她抱著已經聽故事聽睡著了的金毛犼走開了。

接下來,溫如瑾便與這群孩子坐在一塊兒,問起他們的日常,學習了沒有,學了些什麼?先生如何說的?身體好些了嗎?練武練得怎麼樣?

不像是一個哥哥,倒像是一個大家長。

但是這幾個孩子早已習慣了,甚至早早準備了自己被先生批改過的作業,整理好,訂成冊,拿給溫如瑾查閱。

溫如瑾本來只是看看他們的作業罷了,卻不料他們有點出乎意料了。

唐小虎還好,也就是筋骨不錯,好好練一練,他再帶著,時間長了經驗夠了,當一員小將還是夠的。

唐小鳳也還好,琴棋書畫詩酒茶,基本沒什麼天賦,但是又十分能下苦功夫,要是好好地「營銷」一番,倒也能成個小才女。

讓溫如瑾驚訝的是唐小龍和石修竹。

「這是你們寫的?」

這兩孩子有些緊張地點頭。

溫如瑾見他們緊張,便給了一個笑容,誇獎道:「不錯,寫的很好!」

何止是寫得很好,簡直是稱得上有天賦!

石修竹被誇獎后,眼睛都亮了起來,忍不住欣喜地說:「剛剛先生也說我們寫得不錯……」

能被雲珠子這樣的人誇一句「不錯」,可想而知他們已經做到了這個年齡段頂尖的程度了。

溫如瑾欣慰地撫摸著這兩孩子的腦殼子:「有天資也不可懈怠,更要刻苦,做文章不容易,要像小鳳那樣,下苦功夫。」

「你們都做得很好,哥哥為你們驕傲,改日就帶你們上街,給你們買禮物,作為獎勵!」

此話一出,這四個孩子就歡呼了起來。

他們缺吃的缺穿的,缺什麼禮物嗎?

不缺,可這禮物,是溫如瑾送的,那意義就大有不同了。

這要是擱在兩年前,他們四個人,又何嘗敢想象,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不愁吃,不愁穿,能進學,能習武……還有個天定明主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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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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