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哥哥趴在矮桌上,視線盯著卷子右上角鮮紅的分數。【還沒接受不及格的事實嗎？】「小楠也不及格，為什麼完全都看不出難過的樣子。」他挪開桌子躺下，嘴裡不滿地發出咕嚕聲,抱著腦袋打滾在地上，碰到牆再往反方向滾動。因為不及格是我主動選擇的結果,而且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在一個人放暑假和跟哥哥一起補考的選擇中,我都是偏向後者。只是因為我不想再聽見類似「弟弟考過，哥哥沒過好丟人」的話。哥哥小時候親口對我轉述的同學的這句話，那時他捏著衣角,腳邊放著小豬存錢罐。「全部都給小楠，小楠不要覺得哥哥丟人好不好？」聲音微微發抖,長牙期的他說話還漏風,講到一半不安地捂住眼睛。從那以後，我的成績自然地從平均水準滑到廢柴的程度,一直保持到現在。哥哥悄悄問過我,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我那時回答，「不是，自從在數學課上掉了橡皮擦，撿起之後，黑板上的世界就看不懂了。」哥哥張大嘴巴，感到震撼的同時也為我難過。他把自己的橡皮擦都給我，「以後掉到地上,小楠不要撿,會變笨。」回想起以往的事情，手上稍不注意按壞了遊戲機,我用了時間回溯。哥哥在地上打滾的動作停住,「怎麼了？」【沒什麼。】房門敲響,山本從門后探出頭，後面跟著獄寺和了平前輩。Reborn一腳踢飛藍波，藍波臉貼著天花板，筆直落到哥哥的懷中。「要·忍·耐。」藍波咬著手，眼淚漸漸填滿眼眶。「Reborn，藍波只是個小孩子。」哥哥不贊成地說著，掌心拍了拍藍波的頭，被藍波塞了一個解開拉環的手榴彈。哥哥驚恐地大叫一聲，動作熟練地爬起來往窗外扔去。爆炸聲響起，整棟房屋在搖晃。「他是個殺手。」Reborn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不要把他當小孩看。」「我知道。」哥哥靠著牆坐下。[但是藍波就是小孩。]「又在放煙花，好熱鬧啊。」山本笑起來，「說起來，你們聽過守護天使的遊戲嗎？」【聽說過。】「那是什麼？」了平從想象的泰拳練習中停止，轉過頭疑惑地問。獄寺不感興趣，「小女生才玩的遊戲。」「最近在學校很流行。」山本摸著下巴回想遊戲規則，「大概是要在規定的時間內默默地成為目標的守護天使，要在暗地裡關心和提供幫助，但不能被發現。等到一周后，被守護的人要猜守護天使。」哥哥問道：「猜錯有懲罰嗎？」「沒有，阿綱要玩嗎？」「我......」哥哥小心地藏起不及格的卷子，「果然還是算了。」Reborn跳上他的肩頭，「很有趣的遊戲，阿綱參加吧，說不定能分到成績及格的守護天使，幫忙補課。」哥哥的額頭冒著黑線，「完全可以不提我的成績。」「那我們每個人寫下名字，對了，獄寺要參與嗎？」山本手撐在身後，微微後仰。獄寺抓亂頭髮，視線看向哥哥。「十代目參加的話，我也——」剛才明明看不起這個遊戲。山本遞給他紙和筆，「太好了，在這裡寫下名字吧。」「不用棒球笨蛋說。」獄寺把紙按在牆上寫。「章魚頭，乾脆點，想參加就說參加。」了平笑眯眯地用力拍在獄寺的後背，「扭扭捏捏的做什麼。」獄寺被他的動作影響到寫字，「白痴草坪頭！你害我名字寫錯了。」「哈？還有人能寫錯自己名字？」「是你導致的。」「怎麼可能。」了平又重重拍在獄寺後背。獄寺半張臉在頭髮的黑影中，雙手成爪狀，有些抓狂。呀嘞呀嘞。我收回視線，如果再不拒絕，會錯過時機的。「小楠會參加，對吧？」Reborn快一步截住我的話。還在吵鬧的房間安靜下來，包括哥哥一齊看向我。【......嗯。】既然這樣，Reborn別想逃。【Reborn說他也加入。】黑色帽檐轉了個方向，漆黑的大眼睛望向我，視線相撞，電光一觸即發。Reborn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可以。」哥哥在桌子底下碰到我的手背。[感覺很可疑。]【贊成。】「阿綱和小楠似乎在想很失禮的事情。」Reborn轉身，皮鞋踏在桌子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用短拐勾住藍波的領子，放在桌子上，「把這傢伙的名字也寫上。」藍波的腮幫子鼓起來，嘴裡含著糖果。他用手掌擋住嘴巴，以免糖果漏出來。「那我們來抽籤。」山本把每張紙摺疊好，打亂順序。了平前輩最先伸手，打開紙張看到名字，閉著眼睛沉思片刻，「我決定了，我會帶著他一起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