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強風吹起我的短髮,身上穿著的狐狸人偶大尾巴向前擺動，毛絨表面打濕。雨水混合沙土，夾在風中胡亂地拍打在皮膚上。風捲起沙灘排球打到山本武的額角,他皺緊眉頭,另一邊手臂擋在面前。他的步伐不穩，小腿上沾滿沙粒，手向我伸過來，「快來。」真是的,我才不會被吹跑。向前走了一步。他似乎嫌我太慢，艱難地沖了幾步。風越加強勁,山本被吹倒在地上,強撐著爬起。他咬牙望向海面上的龍捲風,說了些什麼，聲音被風聲吞沒。【嗯？做什麼？】山本俯身,然後我感到腰間一緊，腿窩處有熱意傳來，看到他脖子上青筋緊繃,把我打橫抱起。回想他剛才的口型，應該是說：「失禮了。」我被公主抱了。【請把我放下。】他沒功夫理我,手臂收緊，肩膀碰到他呼吸起伏的胸膛。人偶服的尾巴拖在地上,我向上看到迎面飛來的沙灘椅,抬手擋下。聲響引得他側頭看過來，幸好我及時收著下巴向後仰，或許被他看見了雙下巴,但好在避免出現不小心親上的狗血情節。山本愣了一下,與我有過一瞬間的對視,他不小心踩到狐狸尾巴，腳下一滑，連帶著我一起摔在地上。手臂撐在我的頭兩側，我抬起手臂撐住他的肚子。掌心接觸的腹肌收緊，他的腿並直橫在空中，與手臂呈直角狀，沒有接觸到我半分。呀嘞呀嘞，真是一點都不能放鬆警惕，差點又來一次。不過說實在的，山本的核心練得不錯，身體平衡性很好。耳邊響起手抓著沙子的聲音，山本作用在我掌心上的力量變輕，他飛起來了，表情還沒回過神便不受控制地被卷到天上。「快走！」他的鞋子從腳上脫落，和他處在同樣的境地，喊聲被風力撕裂。為了不在他面前暴露超能力，我如他所說的轉身小跑兩步，卻又停下。山本逐漸被拉進龍捲風的中心，他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像攤鬆餅一樣被翻來覆去地拉扯。口袋裡掉出山本的鑰匙，上面掛著一枚小棒球。果然還是做不到看著他陷入危險，而且他冒險折返是為了我。超能力是為了幫助善良的人。我移動到龍捲風的中心，四周的風不斷地順時針旋轉著向天空延伸，頭髮和人偶尾巴順著風向上翹起。很快，我打散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龍捲風，大雨漸漸停了，暗沉的天空破開一道口，亮光傾瀉下來。所有被吹起的物品向下掉落，大部分漂到海面上。山本的雙眼朦朧，手掌張開，無力地順應重力落入海中，掀起水浪，「果然是……」結果還是被他看到了我停在空中，不同於常人的模樣。海浪洶湧，尚未平復。大浪堆起一棟樓的高度，撲向前方。我扎進水裡，細密的氣泡阻礙視線，我向更深處游去，衣服已經完全濕透，黏在身上。山本武意識清醒，他向水面游去，從鼻腔呼出一些泡泡，他也看到了我。顏色鮮艷的魚群如絲帶般在中間游過，魚鰭擺動，陽光在水下明亮起來。魚群忽然闖入不屬於同個種類的人，烏黑的髮絲漂在水中，澄澈如水一樣的眼眸帶著笑，山本從中露出來，周圍的魚全部逃開。他想說些什麼，卻吐了一串的泡泡，他捂住嘴，豎起食指向上指。我點頭。山本的水性，他浮在水面上抹了把臉，朝四周張望，尋找沙灘的方向。海面帶著太陽光的溫度，並不冰冷。「楠子，你的頭上有隻章魚。」他的雙臂擺動，朝我游過來。我面無表情地從頭上揪下小章魚，丟進水裡。「楠子是棒球精靈，對吧？」他輕聲問，喉結微微滾動，他移開視線又回到我的臉上，「那種浮空的能力，我只見過棒球精靈投球用了這個能力。」真是麻煩。「不回答也沒關係。」他笑著，「我們游回去吧。」也好，哥哥的心聲在擔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