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一二三,木頭人。】我轉過身。庭院的大樹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充足的太陽光線照在晾曬的被單上，隔壁晾衣架掛著的一條襪子被風吹落,飄到藍波的臉上。他一動不動，緊張得下巴皺起，盯著前面的一平。一平皺著眉頭看我，保持衝刺的動作。由於哥哥早上被Reborn叫起來遛狗，奈奈媽媽去了菜市場還沒回來，所以我不得不犧牲看書的時間來帶兩個小孩玩遊戲。我背對他們，看著牆壁念出同樣的一句話。「哈！」一隻小手按上我的腿,「一平已經按住,藍波準備逃跑。」「等一下。」藍波抬手調整歪掉的牛角，看到一平已經放手往回跑,大叫了一聲,「藍波大人還沒準備好。」在他們跑到終點線之前，我一手撈起一個小朋友。「藍波大人只是跑慢了,這局不算。」「藍波，不可以耍賴。」「就要耍賴。」藍波掙扎著跳到地上,和一平繞著庭院追逐。今天院子還沒有澆水,我一圈圈地解開纏繞的水管，打開水龍頭的開關，左右擺動,將水澆在樹木和花叢間。藍波和一平看見了，吵著鬧著要玩水。他們伸手爭奪水管的控制權,一旦拿到手立刻當做武器攻擊對方,兩人上下跳著,全身濕透。我也沒有倖免,水朝著臉衝過來，藍波指著我大笑。樹葉和花草上綴滿晶瑩的水珠，角落掛起小彩虹。藍波伸手去抓，一平咬著手指獃獃地望著。我關掉水龍頭，提著兩個小孩的後背打算回屋換衣服，牆外傳來奈奈媽媽和鄰居的交談聲。踩在椅子上，我從牆邊探出半個頭，一平和藍波坐在兩邊的肩膀上，手指揪著我的頭髮。「我家的那位下個月就要出差，總算能偷懶少做幾頓飯了，哎呀，哪像奈奈每天都過得那麼輕鬆，我可羨慕你了。」鄰居阿姨提著菜籃子，手捂著嘴呵呵地笑著說出剛才那番話。「就是說啊。」另一位阿姨搭腔，「奈奈家的那位不在好幾年了，奈奈一個人照顧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還真是辛苦，還好我家親愛的雖然每個月薪資很少，但還算顧家。」奈奈媽媽笑意盈盈地提著買回來的菜，「真好。」「說起來沢田家每天的動靜好大聲，小孩子跑來跑去特別吵，還有放煙花的聲音。要我說，奈奈還真是完全不寂寞，一個人這麼多年又養了這麼多小孩，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孩子還是讓他們安靜點，搗蛋的揍一頓就老實了。」呀嘞呀嘞。沒有星星男人在家的幾年時間裡，媽媽大概不止一次地聽到類似的話。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對我們吐露過抱怨的話。「我為藍波和一平向你們道歉，不過他們並不是來歷不明的小孩，反而是很可愛的乖小孩，住在我家就是我的孩子。」媽媽溫和地反駁，「我有注意不讓他們在休息時間玩耍。」「媽媽。」藍波沙啞的奶音小聲地喊著，用手背抹掉眼眶泛上來的淚水。一平皺起八字眉。「所以說，家裡還是得有個肩膀能依靠的男人，才能鎮得住調皮的孩子。」「是啊。」真是夠了。「啰嗦的老太婆，看招。」藍波跳下地面，朝上方舉起水管。一平使出全力，把水龍頭調到最大，「發射。」「哎呀，哪裡的水啊。」奈奈媽媽沒有淋到，但是其他兩個鄰居阿姨被澆了一頭，立刻躲開。藍波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媽媽。我關上開關，抱起兩個小孩走出鐵門，微微鞠躬。【抱歉，我們在澆花，不小心淋到阿姨了。】「小楠？」媽媽走到我們身邊，「你們怎麼都濕了，小心感冒。」鄰居阿姨表情訕訕地和媽媽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我去做早餐，待會有你們喜歡的香腸。」媽媽換上居家的拖鞋回頭道。我和懷裡的藍波一平對上視線，他們捂著嘴巴偷笑，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