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費解
，從角鬥士到國王
「馬上降帆、停船，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軍官把身體探出戰艦的欄桿，亮出腰間佩劍大聲喊道。
「噢，應該的，應該的。」切西蒙說，「我們馬上停船，接受搜查！」
切西蒙打量著這名，撒克魯帝國正在喊話的海軍軍官。
軍官穿着的黑色制服上，左右兩邊肩膀各是兩條「水紋杠」，這是一名大型精銳戰艦上的低級軍官；身份比艦長，副艦長，大副，二副和三副們低些。屬於戰艦海軍一隊士兵當中，帶領其他士兵作戰的軍官。
切西蒙此前當撒克魯帝國最高統帥時，也管轄著撒克魯帝國的海軍艦隊。
雖然沒有親自帶海軍打過仗。
但也曾視查過海軍。
「撒克魯帝國的『海軍艦隊』，什麼時候變成撒克魯的『皇家海軍艦隊』了？」切西蒙心想，「在撒克魯六世還在世的時候，他們是叫帝國海軍艦隊的；應該是在六世駕崩之後，新登基的撒克魯七世給改的名字。海軍艦隊的名字變成了『皇家』海軍艦隊后，這些帝國的海軍艦隊上，軍官們的囂張氣焰就緊著也上來了！」
這一名戰艦上的低級軍官，切西蒙並不認識他。
「我的兒子。」切西蒙回過頭，慈祥地對正強自鎮定的格林說道，「聽這位長官的話，放下風帆。」
格林一向唯切西蒙馬首是瞻，聽到他開口。
趕緊三步並兩步的，衝到風帆底下。
放下那鼓鼓囊囊的風帆。
十餘米長的小帆船，安穩地停在海面上。
三艘呈「品字型」的大型精銳戰艦。
前面的那艘戰艦，也立即停靠在帆船的身邊。
另外兩艘，則繼續朝前駛過帆船后，停在了海面上，把小帆船呈「品字型」圍在中央。
「嘭」、「嘭」、「嘭」。
接連幾聲響。
撒克魯帝國的大型精銳戰艦上。
幾根用麻繩做成的軟梯，甩到了小帆船的甲板上。
那名低級軍官，帶着十餘名全副武裝，穿着精緻軟甲的士兵，依次下到了帆船。
跟上次那六名下到帆船的卡布爾海軍士兵相比。
這些下來的撒克魯海軍士兵們，腳步就顯得明顯的沉重一些。
他們下到帆船上時，帆船在海面上感到微微的一顫。
撒克魯帝國的「皇家海軍艦隊」，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穿着的都是黑色制服。
能區分他們不同身份的，就是肩膀上攜帶着的，不同「水紋杠」數目。
十餘名撒克魯的海軍士兵們，雙腳一沾到帆船甲板。
立即拔出腰間的砍刀，圍住甲板上的三個人。
「你們這一艘航行在薩德外海上的小帆船。是從辛帕森大陸的哪一個地方出發的，現在準備去哪裏？」軍官拿出幾張描繪著相貌畫像的羊皮紙，用辛帕森大陸通用語，一口氣跋扈地盤問道，「這艘帆船上，一共裝載着幾個人；你們是幹什麼的，分別叫做什麼名字？」
「我們船上是一家五口人，我帶着自己的老婆、兒子、大孫子和小孫女。」切西蒙用撒克魯語平靜的回答，「現在住在強大的撒克魯帝國境內，朝着薩德外海的海港城市昆曼；我們這一家五口都是漁民，從家鄉昆曼出發的，在薩德外海上已捕到了足夠多的魚，正準備返回昆曼！」
「你們竟然是撒克魯人啊？」這名低級軍官驚訝的說，他環顧了一圈甲板上晾曬著的漁網、幾把魚叉和那些散落的海魚，「你們的捕魚技術看起來確實是還挺不錯的；但是，我們的撒克魯人，一向是不離開原撒克魯帝國境內的，一般也是以販馬為生。並不會打魚呀？」
「我姓米米堤那木勒斯。四十多年前，流行在撒克魯草原北部的那一場馬瘟病，讓我們損失了所有的馬匹；為了掙錢還債，我和妻子離開了撒克魯帝國，流浪在辛帕森大陸，幫人馴馬；兒子長大后，他娶了一戶有錢的漁民家中的女兒，嫁妝是一條船。打魚的收入比住在別人家幫人馴馬好，我們的生活很穩定。」切西蒙回答。
「米米堤那木勒斯」，是撒克魯族一個常見的平民姓氏。
它是切西蒙母親家族的姓氏。
切西蒙說的這一段經歷，使用的是發生在媽媽的一個遠房兄弟身上的，真實事情。
「當年的那一場非常可怕的，流行的『馬瘟病』我知道。」軍官點點頭，「那時，我還沒有出生。但是，我們撒克魯族人在撒克魯草原上養的馬匹，死掉了一大半。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記憶；你們姓『米米堤那木勒斯』的撒克魯人，雖然在撒克魯族中只是普通的平民身份，但是在戰場上，也出了很多赫赫有名的勇士。」
這名軍官聽着切西蒙那地道的撒克魯語。
言語已不像剛開始那麼趾高氣昂。
說話也變得客氣了一些。
「雖然我們都是撒克魯族人，背井離鄉的在別的地方遇到並不容易；但我有命令在身，還是需要例行的，搜查一下你們的這條漁船！看一下有沒有這幾名，我們的畫像上，正在通緝著的海盜。」低級軍官說，「如果冒犯到了你和你的妻子，孩子們，請見諒。」
「應該。」切西蒙笑着說，「你們請隨便搜查。」
低級軍官仔細地，低頭看着手裏那幾張羊皮紙上的畫像。
核對着切西蒙的相貌。
幾名海軍士兵提着腰刀，在他身後，緊緊地盯着切西蒙。
低級軍官先看的是第一張羊皮紙。
直接地搖了搖頭。
又去看第二張羊皮紙上的畫像。
這次，他抬起頭，上下左右的認真地端詳著切西蒙。
切西蒙現在是一頭白色的頭髮。
兩條長長的、白色眉毛，垂到了眼睛的兩側。
臉上細細密密的皺紋，是一張飽經風吹、在海面上長期勞作的臉。
穿着的是普通漁民，那種常見的棉布衣服。
這身已褪色的棉布衣服，腰上、腿上都打着補丁。
低級軍官再次搖搖頭。
接下來，又去看第三張、第四張羊皮紙。
每看一次羊皮紙，就仔細的，把切西蒙的相貌，跟畫像上的人臉對照。
很快，就翻到了最後一張羊皮紙。
這次他也是直接的搖頭。
一疊羊皮紙翻完了。
低級軍官確定，切西蒙不是這幾張通緝畫像中的，任何一個人。
「接下來的這一位是？」軍官盯着站在切西蒙身邊，整個人裹在白色的長袍里，只露出一雙純潔大眼睛的帕蒂莉，不由驚嘆道，「這個孩子的眼睛，好漂亮啊，實在是太美了！想不到撒克魯族人的後代，竟然能有這麼好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