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火燒佛堂

葉迦藍一出房間，就被院子里的景況給鎮住了。這院子……好大啊！院子里極靜，下人們都不說話，只認真做自己的事兒，碰見她了，也只啞巴似的矮身行了禮，就繼續忙活。若非正好碰到端著盥洗用具過來的周嬤嬤，葉迦藍還不知要喊誰來伺候呢。「少夫人，請到這邊洗漱。」周嬤嬤沖葉迦藍矮了矮身。「啊？哦！洗、洗漱還要換地方啊？」葉迦藍在問出這句話后，便有些臉熱，顧不得深究這到底是國公府的規矩，還是嬤嬤專門為她立的規矩。「勞嬤嬤帶路。」周嬤嬤自然是看出來了，一邊引著她到廂房去，一邊笑容和善地解釋：「還請少夫人見諒，世子尚在病中，不好攪擾了他休息，遂老奴自作主張，請少夫人移步廂房洗漱。」「哦！原來如此，應該的應該的。」葉迦藍訕訕笑道，笑意卻未達眼底。好傢夥！她就說哪裡怪怪的嘛！雖然周嬤嬤說的也合情合理，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聽著不大順耳。不過現在也容不得她多挑剔，一會兒洗漱完了，還得去給老夫人請安。這國公府里規矩多得很，鼎鼎要緊的，就是每日給老夫人和國公夫人的晨昏定省。誰知才剛到老夫人的住處，見到那滿頭珠翠、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的老太太時，葉迦藍就吃了個教訓。「葉氏，你可知錯？」葉迦藍勉強扯了個笑臉，不解地問道：「老夫人，不知我錯在何處？」「放肆！葉氏，你好大的膽子！進府前，你就膽敢違逆我的命令，大鬧我國公府，害得我孫兒病情加重吐血，還敢不認罪？」葉迦藍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老夫人是在秋後算賬呢！她不由在心底冷笑，聽說這國公府的老太太，是前頭老國公夫人的陪嫁丫鬟。老國公也不知是喝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寵妾滅妻，愣是抬舉了那個陪嫁丫鬟做姨娘，後來還將正頭太太取而代之！也難怪會在這兒逞威風呢，想來是她一貫的脾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過，葉迦藍還是乖乖巧巧地跪下，裝作害怕的樣子泣道：「求老夫人恕罪！我知道錯了！」「現在知道錯了？呵！晚了！罰你去佛堂跪上三天三夜，為君兒祈福，不到時候哪兒也不許去！」「是……」老太太怒氣沖沖地瞪著葉迦藍，像是一眼都懶得多給，冷哼了一聲扭頭就進了內室。葉迦藍捏著帕子哭哭啼啼地起身，跟在王嬤嬤身後去了佛堂。只是她才剛進去，還沒跪上一刻鐘，身後就傳來一道充滿譏誚的嘲諷聲。「喲！這不是咱們國公府剛過門的沖喜娘子么？怎麼跪在這兒啊？」葉迦藍扭頭循聲看去，見是昨晚被她使計趕出門的杜鵑，有些驚訝。「是你！你怎麼來這兒了？難道……你也被罰跪了？」「呸！你才罰跪！」杜鵑大怒。葉迦藍卻毫不在意地點頭：「對啊！沒錯！不過……托你的福，我很快就不用跪了。」「什麼？」杜鵑不解地蹙眉，暗道這人是跪傻了嗎？只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來了。葉迦藍竟然當著她的面，踢倒了佛堂的燈油，放火燒了佛堂！「來人啊！救命啊！杜鵑要殺我滅口啦！」「你胡說什麼！」杜鵑頓時氣急，恨不得當場封了她的嘴！大火瞬間將整個佛堂都吞沒，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葉迦藍第一時間就逃了出去，倒是沒什麼，只是杜鵑沒料到葉迦藍會突然來這出，險些命都搭裡頭了！下人們紛紛趕過來滅火，火勢雖然猛，好在燒著的範圍卻並不大，很快就止住了。老夫人也聞訊趕來，氣得臉都紫了，顫抖著手指向葉迦藍，正準備發落了她，卻又見春山居的莫雲急沖沖地跑了過來。「稟報老夫人！少夫人！世子爺他……他醒了！」「什麼？」眾人皆驚！葉迦藍喜不自勝地提著裙擺沖老夫人矮身笑道：「恭喜老夫人！看來我這喜沖得不錯呢！我這就回去伺候世子！」說著，她頭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全然不顧那還在冒著青煙、被燒成一堆廢墟的佛堂，和瞠目結舌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