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你在偷看我吧

「請進。」小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有著栗色短髮的少女。她穿著遮住脖頸的高領襯衣，襯衣上套著一件黑色小西裝，看起來像是服務生的打扮。居酒屋服務員穿小西裝加襯衣？倒也符合這個時代充滿戾氣的駁雜文化。「你好，阿依達。」阿依達的神情淡然，琥珀色的雙眼令人感覺到靜謐。「……你好，我叫孫露。」感覺不是很好相處的類型。跟著少女，他腳步略有些不自然地走出簡陋的小房間。來到室外，在狹窄的小巷中七扭八拐，兩人來到了一片有著雜亂招牌的街道。「小鳥轉轉轉酒吧」、「鳳凰俱樂部」、「DOGDAYS」、「新宿麗しい」……現在是早晨九點，這些店沒有一個是開著的，街道上倒是有一些死屍般躺倒的人。孫露可以想象，到夜晚時，霓虹燈光閃爍的這裡，會是怎樣一副百鬼夜行的混亂景象。「那個……」他出聲打斷了一下。阿依達轉過了頭，靜靜的看著他。「能不能先去買一些生活用品？」——————————戴上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孫露總算出了口氣。配合著他動作和神態的細微改變，明明只是戴了一副眼鏡，阿依達卻感覺眼前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你是近視么？」阿依達朝他問道。在這個時代，即使是晶狀體損傷導致的近視，也只是幾秒就能被治癒的問題。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戴眼鏡的人依舊不在少數。「不是，但我習慣戴眼鏡了。」對著鏡子，稍稍眯眼，配合厚厚的黑框眼鏡，他的表情和體態只是細微的變動，氣質便有了巨大的不同。順便購置了一些廉價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將東西送回了孫露的小房間。穿過附近街道里矮小的建築群，一個造型有些奇異，名字也很古怪的居酒屋出現在了孫露的面前。【牯嶺街】。這家店的規模不大，入口也是那種掛著個燈籠作為招牌的小型日式居酒屋。拉開布簾，其內的裝修以竹木為基調，內部的空間比門口看起來的要大上不少，大概能容納二十人同時用餐。因為還是早上，居酒屋也和周圍的商家一樣，還未開始營業，但已經能看到有一位廚師正在備菜。「哈羅~」廚師帽放在一邊，露出頭頂的黃色捲髮，身穿白色廚師服裝，皮膚呈深咖色，五官卻明顯是東亞人種的女性主動朝孫露打起了招呼。她的臉上有著複數的機械線條，且色澤斑斕艷麗，一路延伸到脖頸下白色的廚師服中。「你就是店長說的帥哥吧，我是水野最愛，以後就請多多關照啦~」「你好。」孫露也同樣微微低頭，作為回應。看見他一板一眼的回復，水野最愛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