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虛
游家大院。
莊園位於清河縣南部，這裏街道盡數用灰石鋪就，四處都是高樓大院，綠瓦紅牆，不時有綠枝紅花伸出牆外。
而游家大院在這裏整整佔據了半個街道之寬，光是站在牆外，便能瞧到諸多飛檐斗拱。
由此可見這游家權勢之大。
夜晚，明月皎皎，朱紅的鏤空格子窗透出黃色燭光。
不時有裊裊煙氣順着窗戶飄出。
一個富貴相的中年人正癱倒在軟席上，他手中拿着一柄煙桿正津津有味的吸食著。
「自從追風劍薛大人加入以來，咱們拿下了不少地盤，而且那些商會也老老實實的請咱們的人，不過恐怕紅玉幫不會善罷甘休，老大。」
桌上放着一盞燭台，上邊燭火幽幽，在桌子的對面坐着一個清瘦男子正緩緩說着話。
「哼，讓他們來，老子早都看他們不順眼了，最好把那老東西給宰了。」游盛吐出煙氣，而後不屑的冷哼一聲，顯然近來飛虎幫的盛狀讓他信心滿滿。
「不過...咱們的人去立青樓追債的時候，被人給殺了四個，都是些手下的小嘍啰。」男子有些遲疑的說道。
按道理，這樣的小事不應該給老大直接彙報。
畢竟整個飛虎幫將近五百多人，這些事自己或其餘人也就處理了。
然而按照當時周圍人的敘述，那殺人的男子極為利落，顯然是學過武的。
武人身懷利器，常常犯忌，但在清河縣敢惹飛虎幫，這就讓人不得不去思考究竟是對方有恃無恐呢，還是單純的魯莽。
「對方很可能是武者...」
游盛聽到話后沉思片刻，又吐出一口煙氣后才道：「讓李建去處理，他可是入了品的。這些天不要讓薛磊出手，給他些錢穩住他。」
「是，老大。」清瘦男子回復道。
追風劍薛磊畢竟武藝高強，更是將要七品的高手，曾經只輸給七品高手一招。
此人若是勢大，他們這些人必定難以制衡，所以盡量不用此人，將人心攔在自身手中。
那追風劍薛磊手中無人，就算有心強取豪奪，也沒有機會。
......
坐在屋中，何清將意念集中在純陽功上。
只見技能欄中的純陽功（入門）字條頓時變得無比模糊，而後不停閃動。
與此同時，何清渾身變得通紅，身體宛如燜熟的大蝦一般，更有熱氣從體內瀰漫而出。
「好熱。」
這股從身體當中的熱量讓他有些無法忍耐，簡直如同在爐中被燒烤一般。
這股熱量不停的匯聚，與上次加點純陽功並不相同，上次的熱氣只是不斷的磨練身體。
而這次，這股熱氣在不斷的凝聚，氣流漸漸變得粗壯。
熱氣順着身體的奇經八脈，竅穴中遊動，每過一處便從其中吸納陽氣。
這些陽氣不斷匯聚又不斷壓縮，最後變得只剩下薄薄一絲。
何清一邊感到燥熱難忍，另一邊腦海中卻在思考這不斷在身體游轉的熱氣到底是什麼。
『難不成是真氣不成？』
雖說何清沒有聽過太多江湖秘聞，也並不清楚其中武者的等級。
但每個故事中的武林高手無一不是身懷真氣之人，他們揮手間便能斬斷金鐵。
又過去一會兒，當身體內的那一絲陽氣漸漸平穩之後，何清又感到無比飢餓，渾身空虛異常，彷彿縱慾數十日一般。
那種虛弱的感覺讓他連手指都不想動。
『這是怎麼回事？』何清心中猛然一驚。
按道理來說，純陽功乃是純純正正的內煉法門，修鍊時陽氣滋潤身軀，只會越來越強，怎麼會出現現在的狀況。
何清看向技能欄，只見純陽功（入門）已經變成了純陽功（精通）。
然而此刻的他感覺比之前還要虛弱。
何清努力回憶了一下先前的過程，身體中的熱氣匯聚成了一絲陽氣。
那絲陽氣他現在還能感受得到，但除了那絲陽氣所在之地暖洋洋之外，其餘部位盡皆無比空虛。
難道就是因為凝聚這絲陽氣從而透支太多的緣故。
何清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緩緩站起身來，將那絲陽氣凝聚在指尖，手指猛的往灰白破舊的厚木桌子上插去。
咔！
手指猛的插了進去，木屑猛的翻飛。
雖然渾身感覺很虛，但有了這絲陽氣，何清的戰鬥力不減反增。
「咕咕！」
肚子傳來一連串的聲響。
何清抬頭看了眼窗外，只見明月半掩在烏雲當中，似露還羞的將月光傾灑而下。
銀白的月光淌在院子中，將梨樹的葉子照亮。
現在這個時候，外邊早都沒了賣飯的地方。
他又回頭看了眼屋子，在床邊還放着一竹籃梨子。
「幸好還有這些梨子。」何清嘆了口氣，然後拿起梨子就啃了起來。
一下將所有梨子吃光后，他總算覺得好了許多。
翌日清晨。
一大早何清就被餓醒。
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只見院子裏已經站着好幾個人，都是這院子的租戶。
一個穿着大褂的老大爺瞧見何清立刻大聲道：「新來個小夥子，小夥子是幹什麼的啊。」
「閑人而已。」何清回答道。
「嘿，那還不找個活去做，老頭子我認得碼頭的人，就連清水幫的人都認識幾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活去做，只要你孝敬幾個銅錢，包你上工掙大錢。」老大爺又笑着喊道。
何清感到無語。
「還是不了。」
「這難得的機會你抓不住，以後你就是求我，我都不幹了。」老大爺聽到何清的回答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在何清的鄰居門口，那叫做王玲的小女孩跟個婦女正在不停的忙碌。
見到何清看過去，她們也抱以微笑。
「叔叔，梨子甜嗎？」王玲小跑過來說道。
「很甜，謝謝你了。小傢伙，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吃飯的地方。」何清看着小女孩笑着說道。
昨天也幸虧了那些梨子，不然要餓死。
「你要吃東西嗎？我這就給你拿。」那婦女忽然說道。
她站起身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洗菜的水，然後轉進屋子拿出許多菜餅。
「我這正好賣的剩了一些，你吃吧，不夠再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