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開學，不服，下山

翌日清晨。

蘇明哲和祝英台找到梁山伯，一起去伙房吃早飯。

昨天吃晚飯時，馬文才還如同受了驚的野馬，眼神慌張，不停地壓低身份，陪着笑臉去和那些寒門學子交流溝通感情。

而今天他已經安然自適，恢復了翩翩佳公子的風采。

很明顯，昨晚馬俊升已經幫助收尾了。

……

到了教室，眾人開始學習。

書院裏準備的課程挺全，除了詩書禮易春秋等儒家經典，還有兵法韜略，琴棋書畫，禮儀章數等為官為將，經世致用的課程。

但是，這書院準備的課程雖然不少，但是授課的老師，目前只有山長王世玉、陳子俊兩人。

王世玉能開書院，自身才學自必多說，就算不到才高八斗的境界，那也是才華橫溢，學識淵博。

而那陳子俊，被太守馬俊升派到鳥不拉屎的書院做監事，他的能力、人品、學問，都是一般得很。

……

上了幾天學。

蘇明哲感覺浪費時間，就來找山長王世玉，請求辦個『長假條』。

「你要休長假？」

王世玉有些不理解：

「能說說原因嗎？」

要知道，現在才剛開學沒幾天呢。

蘇明哲起身長立，神情傲然道：

「學生感覺陳夫子學問一般，不足以教我，學生想去東陽，拜會謝丞相！」

「好大的口氣！」

王世玉的脾氣一向不錯，在學子面前總是慈祥隨和，但是如今聽到蘇明哲竟然『大言不慚』，說什麼『陳夫子學問一般，不足以教我』，也不由得多出幾分氣憤：

「蘇明哲，難道你忘記聖人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了嗎？」

「山長，學生不敢忘聖人教誨！」

蘇明哲自然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王世玉講這句話，意思就是說，聖人都有求學好問的態度，不會輕視任何人，蘇明哲一個學子怎麼敢輕視書院的夫子。

可以說，這個問題是問蘇明哲的求學態度。

態度不正確，那就是思想不正確。

在這個年代，思想不正確，以後就別想做官了。

此時，蘇明哲作為學子，決不能反駁。

只見他，直接找理由，反駁道：

「不過，學生更知道一件事：『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這句話出自《莊子》。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說，生命是有限的，學問是無限的。用有限的生命追求無限的學問，太累人。

而話里未盡之意，則是指，陳夫子的水平太次，他若是繼續上陳夫子的課，就算能學到東西，也得不償失，太過於浪費光陰。

而浪費生命，就太可恥了。

蘇明哲不想把自己有限的光陰，浪費在陳夫子這樣的廢物身上。

「放肆！」

王世玉聽懂了蘇明哲話里意思，頓時怒火噴張：

「蘇明哲，作為學生，你竟然如此羞辱陳夫子……」

「山長，這可不能怪學生！」

蘇明哲眼見王世玉動了肝火，連忙講了陳子俊在報道那天的所作所為，然後無奈道：

「亞聖曾有言：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

「這陳夫子不能自持，行為不端，如何讓人尊敬他？」

王世玉並非不講道理的人，聽了蘇明哲一番話，頓時明白，蘇明哲開始質疑陳夫子的人品、能力，絕不僅僅是蘇明哲本人不滿意陳子俊，而是一種先兆。

這代表學子們開始對書院不滿意了。

書院如果不做出改變，就算自己今天把蘇明哲壓制住，後面還會有馬文才，或者祝英台等學子繼續反抗。

想到這裏，王世玉不由輕嘆起來，開始給蘇明哲講起了一些書院舊事。

……

尼山書院創立已經有一二十年，在這期間，來來走走，原本也是有學識淵博的好夫子。

但是，當這些好夫子在學校待上一段時間，他們的學生，就會自發幫這些好夫子揚名。

畢竟，來書院讀書的學子，基本上都是官宦世家子弟。

通過這些官宦世家子弟的嘴，好夫子的名聲很容易就傳播出去。

往往好夫子教授不到兩三年，就會有朝廷、權貴前來徵辟去做官。

與之相反，像陳子俊這種要能力沒能力，人品還很一般的夫子，相貌也不雅緻，就沒什麼人瞧得上眼。

久而久之，這陳子俊就留下來教書育人了。

……

王世玉知道蘇明哲敢第一個提出問題，肯定與尋常學子不同，乾脆就把書院的現狀講了一遍，然後目光殷切地注視着他，微笑道：

「明哲，既然你說，那陳夫子教不了你，那本座就找一個能教你的夫子，如何？」

「能教我的夫子？」

蘇明哲聽得一愣，與王世玉對視一眼后，突然感覺自己要被算計了。

王世玉哈哈一笑，坦然道：

「其實，書院一直在找新的夫子，雖然沒有結果，但是經過斟酌考量，本座準備另闢蹊徑，邀請才識淵博的名士，來書院做客卿教授。蘇明哲，既然你認為陳夫子的才學已經不足以教你，那本座就給你一個任務，去請一位才識淵博的名士，如何？」

……

祝英台吃過晚飯，在醫舍與梁山伯、王蘭玩了一會，這才回到屋舍。

一推門，見到茗煙正在收拾行囊，頓時好奇道：

「大哥，你這是要下山嗎？」

「對，山長給了一個任務，需要下山一趟。」

蘇明哲和王世玉溝通過後，最終答應了他的請求，幫他去請人。

好處就是，如果不管請不請來名士，王世玉以後都不再管他在書院裏的活動。

「大哥，什麼任務？」

祝英台好奇地問道。

在書院待了幾天，她已經發現書院裏並不好玩。

如果不是面子掛不住，加上這裏有心上人梁山伯，她早就想退學回家了。

「任務需要保密，不能告訴外人。」

蘇明哲故作神秘道：

「我若是告訴給你，你肯定會告訴山伯，山伯知道了，肯定會告訴荀巨伯，荀巨伯若是知道了，又會告訴……如此一來，整個書院都知道了。」

「切，不說就不說！」

祝英台雖然好奇，但是，見蘇明哲賣起了關子，她也懶得繼續追問。

蘇明哲見沒能引起祝英台追問，話題一轉，笑道：

「我這次下山時間比較長，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需要我從山下幫你帶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需要你幫我帶什麼東西！」

祝英台還生著氣，根本不想搭理男人。

蘇明哲又不是梁山伯，見她生氣，也不上前哄勸，只是叮囑道：

「英台，等我走後，你要小心馬文才……」